36、第三十章 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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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些，别紧张，这匹小马驹性子很温和，不会摔着你的。”青霜拍了拍凤泽的腿，要他放松，试了两次后，凤泽的腿反而更僵了。
“怎会如此？那日看你骑马挺有样子，怎的今日又不行了？”
凤泽欲开口反驳，对着青霜却说不出只言片语，尴尬之下只好偏了头，青霜这才注意到凤泽红透了的脖子根，原来是害羞了。
她心中暗笑凤泽，亦懊恼自己忘记了年龄，还当自己是那个年长的少妇。虽然她一片坦荡，但还是不要让凤泽误会比较好。
“哪有那么差，你快上马，否则一会儿福寿发现，我们可就被追上了。”凤泽有些别扭地说完，先引着缰绳，让马儿小跑了起来。
青霜憋住笑，上马赶上凤泽：“你真行？”
“自然！别小看我！”没有青霜在一旁扰乱心神，凤泽骑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得意地向青霜一笑。
“你也快些，那么慢怎么行？”看着青霜慢悠悠，凤泽反而不满了。
“你确定要快些？”青霜有些狡黠地望着凤泽。
“自然——呃啊啊！”凤泽还未说完，身下的马儿就突然加速，后面的话尾巴变成了一声惊慌的喊叫。
原来是青霜在马上加了一鞭。
凤泽的马名叫翻羽，真真是马如其名，只一鞭就快的她险些跟不上，若真让它放开驰骋，青霜可以想象得到那行越飞禽的丰姿。她紧紧跟随在凤泽身后，一开始凤泽是没有防备，后来渐渐适应了马的速度，心里反而升起一阵畅快。
“纵马驰骋，快意平生，哈哈哈哈！”
被拘得久了，凤泽难有这般自在的时候，青霜亦是。在夫家，上有公婆，下有小妾，所有的心力都耗费在毫无意义的争斗上，她也有好几年都没像今日这般在马上恣意驰骋了。
畅快地令她无比怀念。
一路上落下无数欢声笑语，凤泽是个很好的玩伴，不多言，不多问，性子又温润，若是身子好些，定是无数闺秀的心仪对象。
“看，好多飞禽！”凤泽兴奋喊道，眼里亮晶晶，和平日里故作稳重截然不同，这明明就是个大孩子。
“清阳，你快试试。”凤泽催促着。
青霜对自己的射艺还是有些犯嘀咕，见状拿出了弩。
“别，用我的。”凤泽将自己的宝弓递给青霜。
青霜接过，用手掂量了下，赞道：“好弓！”
凤泽病弱，这把弓恰恰适合没那么大力气的人来用，对女人来说太重，对男人来说太轻，却是恰恰便宜了青霜。
凤泽期待地道：“快试试。”
素手挽弓，姿势漂亮的令凤泽暗叹一声好，箭矢离弦，却又没了准头，可一瞬间，身体中似有什么东西开了窍，熟悉的姿势手法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凤泽还在惋惜刚才那一箭，青霜驾马兀自动了起来，他连忙跟上。
再见的景象令凤泽目瞪口呆。青霜纵马在前，挽弓如满月，只要是离弦的弓箭，箭箭中的，一支两支容易，十支、二十支呢？凤泽虽没见过军中厉害的射手，却也看出青霜的射艺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比得过。这是真正的箭无虚发，精彩、漂亮！
“够了，清阳，太多了！”凤泽出声制止了停不下来的青霜，青霜这才回神，身上已出了一层薄汗。
她喘着粗气，才发现马后的猎物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原来已经这么多了，午时快到了，吃哪个好呢？”
凤泽咂舌，他犹沉浸在青霜的准头中，青霜却关心中午吃什么，凤泽的眼神随青霜落在一众猎物中，恍然发现，这些猎物都是一箭穿眼，皮毛没伤到一星半点。
凤泽难以置信地看着猎物，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出了林子，寻到一处水源。青霜亲自下河捉鱼，又拿木枝穿了架在火上。凤泽见过她烤兔时的麻利，对她的速度见怪不怪，鱼肉飘香，不一会儿就勾起了凤泽肚腹之中的馋虫。
“能吃了吗？能吃了吗？”凤泽在一旁催促。
“别，小心烫呀。”青霜挡掉凤泽一双手，又认真地烤了一阵，才递给凤泽。
凤泽吃的十分满足，油水粘在脸上犹不自知，这鱼味道虽香，但少了盐总是缺些滋味，可凤泽却吃的干干净净，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青霜咂舌，在宫中比这精致的食物多了去，难为凤泽能吃得下这些粗食。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日头西斜，竟是有些晚了。
她没忘，今日她是来告别的，望着眼前潺潺而过的流水，青霜失了神。
“你怎么了？”似是察觉到青霜的低落，凤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青霜笑笑，默默收拾好一切，牵过了凤泽的马。
她本就想带着凤泽好好地玩上一日，可之后梁王的人将她严密看管起来，从帐篷里脱身容易，从围猎场脱身，就只能借助凤泽的力量。其实青霜已经劝服福寿，让他远远地跟着凤泽，福寿亦清楚凤泽的性子，凤泽认准的事儿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回，与其让他偷跑，还不如让他处在自己的保护之下。
“凤泽，我是来与你告别的。”青霜道。
凤泽的身子半天都没动——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虽然大不敬，可却郑重地让他无法忽视。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是了，都过了半日，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凤泽震惊地问道：“为何？”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凤泽胸口憋闷地难受：“不走行吗？如果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我可以帮你，就算我做不到，太子哥哥也能帮你。我知道，你对我们难以放得下心，但我也相信，你不是坏人……”
“凤泽。”青霜盯着他的眼睛，不容他回避：“今日，你开心吗？”
“自是开心的。”他仿佛从未有过今日一般的放松，而带给他这些的女子，如此郑重地与他告别，是不是意味着今后再也见不到了？
“我也开心，我知道能出来自在玩乐一直是你的心愿，如今，我帮你了了这桩愿望，权当是对你几番相助的报答罢。”
“你……你……”原来在她心中，只是为了报答？
眼前是凤泽受伤的眼神，她不想他难过，但也无法逼自己说谎。
“如果没有横在我们之间的一些人和事，你真的是很好的玩伴。只不过，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摆脱困境，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帮太子试探。其实，我们都一样……”
一样带有目的性，一样无法坦率。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开心。”青霜由衷道。
凤泽忽然倒地，面色痛苦。
青霜俯下身，道：“别装啦。”她分明看到凤泽一只眼飞快地略过她面颊，偷看她反应。
凤泽认命地坐了起来，手中被塞入一支号箭。
“发这号箭，福寿便会来接你。”凤泽攥紧号箭，几不可闻地笑了笑。
“那答应我一件事，可否？”
青霜扶起凤泽，毫不犹豫道：“好。”
“骑着翻羽走吧，你知道的，这马是千里良驹，更难得性子温和不伤人，有了它，一般的快马也追不上你了。”
青霜很意外，凤泽的马千金难买，而到了说开一切的时候，他竟然还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她不愿受别人的好，受了，压在心里，总觉得无法偿还，可面对凤泽，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缓缓地点了点头。
“哈，我骑着你的那匹老马回去，众人定会被我的猎物惊呆了，如此，我便是这围猎场上最出风头的人了！”凤泽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故作轻松道。
青霜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凤泽重情重义，她果然没看错人。
“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鬼使神差地，凤泽问出口，虽然不清楚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但他就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大家口中的唐婉婷。
“青霜，父兄叫我霜儿。”
“青霜，青霜，真好听，是叫霜儿吗……”凤泽的语调渐低，喃喃念着。
此时天色渐晚，虽然日头还在，温度却凉了下来，真的该分别，青霜换上翻羽，最后看了眼凤泽，催马消失在密林深处。
凤泽目送她远去，在原地呆立半晌才掏出号箭，向天发射。
如此一别，他明白，天高水长，怕是再难相见。罢了，她这一走，还是不再相见更好，她身上不可说的秘密，若被人翻了出来，也会招来杀身之祸吧？否则，她又怎会趁着围猎仓皇逃走呢？凤泽相信换个地方，她会生活的更自在。
不一会儿便有侍卫迎了上来，却不是福寿。
“七殿下？”侍卫疑惑，怎会只有凤泽一人。
凤泽颤动双唇，一阵淡淡的痛楚潮水般漫上来，半晌才发出声音：“告诉太子哥哥，我没用，留不住她……”话音刚落，凤泽紧闭双眼，晕了过去。
“七殿下！”侍卫手忙脚乱，慌忙带着凤泽赶向大营。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章 告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