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青霜遗恨》凤尾雏

32、第二十六章 射艺

　　太子丰神俊朗，平时就是谪仙般的人物，因青霜闯入过林间小屋，看了满屋的兵器铠甲便知道凤麒骨子里尚武，而交手后，她也发现凤麒比外表看上去强太多。着了猎装之后的凤麒英气更胜一分，无论地位还是容貌都生生将几位皇子比了下去。

　　二皇子凤麟有一对狭长的狐狸眼，看起来精明狡黠，三皇子凤汐肖母，皮肤白皙浓眉大眼，虽也俊俏，却更适合书生装扮。四皇子早夭，五皇子凤羽生的高大，一对立眉像极了皇帝，只是有些微胖，倒是可惜了他的身长。六皇子凤玄是除太子之外最养眼的皇子了，他本就喜爱弓马，又被封了大将军，立在马上的身姿挺拔，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而凤泽——青霜担忧地看了看，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马上，虽然脸上含笑，但还是一如往常的苍白。

　　鼓声起，几位皇子要比赛去猎献给山神的头猪。

　　野猪被放在围场中，凤泽立在围场之外，太子凤麒也落后几步，护在凤泽身旁。而另几位皇子都催马向前，五皇子第一个弯弓，准头虽足，力道却不够，箭尖轻飘飘地擦过野猪身侧，轻轻插在了泥土中。二皇子的箭随后射出，但野猪被五皇子的箭羽惊到，敏捷地避开了第二支箭。三皇子催马跑近了才弯弓，箭羽擦着野猪鬃毛而过时，众人都惋惜地叹了口气。

　　六皇子凤玄志得意满地笑了，他拉满长弓，箭羽准确无误地插在野猪后臀，众人一片叫好之声，可此时，野猪却发了狂，不管不顾地朝着贵人们奔去。

　　事出突然，贵人们慌作一团，几位皇子虽然弯弓，却也不敢向皇帝的方向射箭——那是大不敬，慌乱之际，野猪的双眼同时被两只箭羽贯穿，人群中一阵抽气声，只见太子和一位少年一左一右，分立两旁，还维持着射箭的姿势未变。

　　小小意外使人群沸腾，太子本不想争头猪，却天不遂人愿。而那射中野猪另一只眼的少年也一脸懊恼，尴尬地接受众人的恭维。

　　青霜挑挑眉，那人不正是那位眼下有泪痣的男子么？

　　人群中是不绝于耳的讨论声，原来那少年是定安侯的嫡次子曾元昊，青霜似乎听六公主提过——他不是个出了名的纨绔么？传闻真是不可信。

　　青霜噗嗤一笑，这倒好，想出风头的没抓住机会，不想出风头的反而被推到风口浪尖，凤麒韬光养晦，曾元昊藏锋露拙，全被一只畜生给破坏了。

　　她对接下来的繁文冗节没有兴趣，便趁乱找了块草地补眠。躺在厚厚的毡垫之上，不一会儿青霜便去梦了周公。

　　许久没有这般惬意，青霜打定主意好好休息，之后——她便要穿过丛林独身去往宛平了。

　　青霜躺在山坡一侧，高高山坡的另一侧紧挨着河流，她所在之处确实是个僻静的好地方。秋阳正暖，她舒服地翻了个身，忽而听到山坡之后不算小的对话声。

　　“举手之劳，公主不必介怀，若换做其他人看到恶霸欺凌妇孺，定然也会出手相助的。”

　　崔尚也在？这样说来，崔祝又升官了？

　　“怎能不介怀？那日若非遇到崔公子，永兴还不知会吃怎样的亏，崔公子是永兴的恩人，永兴一直惦念着还公子这份情。”

　　“公主……”崔尚有些无奈：“今日崔尚又唐突了公主，还请公主赎罪。”

　　他本是来寻清阳郡主的，永兴公主却跟了过来，自从一日在茶楼帮她解围后，永兴公主便常常出现在他周围，开始他并未多想，可如今永兴公主的意思越来越明显……崔尚心中很无力，他大了永兴公主七八岁，还死了妻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圣上的掌上明珠会对他有意。

　　“不，不，是永兴总是给崔公子添麻烦，公子可会嫌永兴太烦？”永兴公主的声音娇娇软软地传过来，青霜叹一声，若不是动了情，一向跋扈的公主又怎会有这般语调。

　　永兴步步紧逼，崔尚且谈且退。

　　青霜心跳又杂又乱，她爬起身，收起草地上的毡垫，不想再听永兴的温言软语。

　　另一侧，少女们纷纷穿起猎装比射。此次随皇上围猎的后妃是连贵妃，四皇子早夭，连贵妃一直没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围猎也有散心的意思。

　　箭靶纷纷竖起，连贵妃定了彩头——灵宝弓，少女们并不喜爱，可这名弓却是男子梦寐以求之物，一时间台下私语声不断，那些为人父为人兄的男子，纷纷寄希望于自家女儿妹子，连唐行远都在人群中不断寻找着青霜。

　　“妹妹，看见了吗？那可是灵宝弓啊！咱们国公府若是有这么件宝物，得多有面子。”因兴奋，唐行远脸上终于显出些红润。

　　“哥，难道你忘了，我不会射箭啊。”青霜推脱。

　　“那有什么关系，不会射箭，投壶可玩过？都是一样的，来，我教教你，别担心，那些闺秀们和你一样什么都不会，箭靶那么紧，闭眼也射中了！”唐行远便说便教青霜如何执弓射箭。

　　投壶和射箭？那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唐行远不擅射，青霜听他说了两句便知道是外行，当下更没兴致，神色恹恹地任凭他摆弄姿势。

　　长长的剑鞘突然击在青霜几个关节，如此一来，她的姿势竟被调的十分标准。

　　“左臂，不要离箭面太近。”

　　那人扔下一句话便似什么都未发生般走远，一切发生的太快，青霜和唐行远都没反应过来，看到凤麒的背影时，两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凤麒身旁的男子倒是转过头，眯着眼看她。

　　青霜把弓塞给唐行远：“不练了，一口怎能吃成胖子？来不及的。”

　　那日在树林中，他一定听到她在哭了。被窥到自己不愿示人的一面，青霜心中说不出的别扭。

　　鼓声响起，唐行远催着青霜上场，唐衍似乎对女子比射并不感兴趣，只在远处观望。

　　比射用的是一柄小弓，不费力就能拉开，但射程也短，有少女陆陆续续上场，一轮一轮下来，莫说靶心，连射中靶子的都不多。

　　比赛是其次，看借着机会走在一起的男女，连贵妃这彩头也是抛得值了。

　　三皇子耐心教着裴姝菊射箭，一旁的裴殊慧虽然甜甜应对身旁男子，却掩不住眼中对嫡姐的羡慕。

　　裴姝菊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她站在箭靶前有些怯怯地望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子则冲她鼓励地笑笑。

　　执弓，拉弦，出箭。箭堪堪上靶，裴姝菊却轻声叫了起来。

　　原来是弓弦割伤了手指，裴姝菊轻轻捂着，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远远瞧了眼太子，凤麒被她的眼神打动，刚欲上前，视线却被三皇子的后背密实地遮住。

　　二男争一女的戏码。

　　青霜见凤麒无暇顾她，便上了场。

　　“小姐加油，一定要为老爷赢下彩头。”

　　“放心，这弓一定是我的。不过爹爹箭法那么差，要灵宝弓作甚，还不如给我添嫁妆。”宋采予在一旁自言自语，青霜忍不住转头去看她，她一副认真模样，弄得离她不远的宋建一脸哭笑不得。

　　宋采予站在青霜右手侧，虽是女子，但认真的表情，利落的行止，都别有一番味道。

　　很多人都看得呆了呆，原来女子飒爽起来，也如此好看。

　　青霜和宋采予同时引弓，双箭齐出。

　　“咚”得一声，众人看清后爆发了热烈喝彩。

　　宋二小姐的箭正中红心！而青霜——她傻了……自己不是最擅射的吗？那箭离弦，方向却偏了不止一两点，越过靶子直插入地。

　　不会吧……青霜又拉了拉弓弦，她的动作似乎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下场后，唐行远并没因青霜的失误而恼，反而注意力都被宋家二小姐吸引。他拍拍身旁男子的肩膀道：“三公子，你未来的小娇妻不错嘛。”

　　被他称作三公子的正是眼下有颗泪痣的曾元昊，他邪邪一笑，跟唐行远在一起，他又一身痞气，和前两次见面判若两人。

　　“就是太小了。若宋二小姐如你妹妹这般大，倒是好姻缘。”

　　见青霜走得近了，男子自觉失言，捂了捂嘴。

　　“清阳倒觉得般配，这样凑一对，你们夫妻都擅弓马，以后夫唱妇随，岂不美哉。”

　　曾元挑挑眉，不置可否。

　　青霜不再打扰二人，寻路回了自己帐篷。打开包裹翻动了一番，执起先前备好的弩，在帐篷里拨动又瞄准。

　　动作僵硬，手生的也厉害，她气馁，这可是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她以为就算她轮回转生，也忘不了这技能。青霜抚摸着弩，淡淡失落，她叹口气，收拾好行李包裹，悄悄打马入了草原深处，藏好行李后，又悄悄潜了回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走到一处水泽旁，对着岸边的枯木试弩，慢慢的虽比原先好些，但十之六七还是没准头。

　　“唉！”练累了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天边的夕阳发呆。

　　食物、钱银都准备妥当，只是马匹有些难弄，若不出意外，等再过两日众人都稍稍松懈后，她便计划偷马走了。

　　“唉！”青霜又忍不住长叹一声，仰头躺倒，扔掉了手中弩箭。

　　她以为只有力气不如当初，哪会想到射艺竟糟成这样。这要是遇到危险，她难道次次都和人近身肉搏？

　　青霜懊恼地摇着头，眼睛突然被一个移动的灰影吸引——那不是只兔子吗？

　　右手摸到个石块，青霜坐起来，捏着手中的石头眨眨眼，对准野兔使足了气力打出去。

　　“嘭！”正中兔脑！野兔被砸懵，原地摇晃了两下倒地不起。

　　青霜沾沾自喜之际，背后有个声音响起：“嘿！你扔的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