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谎言[综英美]》飞樱

416、【番外5】Chapter 13

　　下一刻，他果然满意地看到小恶棍的双眼猝不及防地猛然睁大了，露出震愕的神色。

　　“等等。……你说什么？！”

　　莫比乌斯顿了一下。

　　而那个小恶棍已经焦急地继续问了下去：“那个时间犯——她死了吗？！”

　　莫比乌斯不动声色地扫了旁边那个年轻姑娘一眼。

　　他心里想着，为什么她依然不动容呢？难道她没有看见那个小混蛋显而易见的震惊和流露出的一丝悲伤吗？

　　这么想着，他就想给气氛再加个码。

　　于是他一脸认真地说道：“在她干掉我们这边的两个人之后，在押送她去时间牢笼的路上，她脱逃了——然后时间猎人B-15及时介入，出手消灭了她。你或许可以给猎人B-15写封感谢信？因为这样的话你就是最厉害的那个洛基了。”

　　他洋洋洒洒地说完了这个故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桌子旁的另外两个人。

　　……然后他觉得，那位年轻姑娘全程木无表情，而那个漂亮的小恶棍说着“谢天谢地”却拼命抿紧嘴唇挤出一丝假笑的表情同样浮夸；这两个人都不值得什么演技大奖。

　　或者说，假如一定要颁发给一个人的话，那么他还是选择那位年轻姑娘吧。

　　因为，即使场面演变到了如此地步，她居然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表情和态度。有的时候即使是当一个木头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你心痛若死的时候。莫比乌斯想。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年轻姑娘仿佛是不可击垮的。

　　即使他在她面前残忍而直白地以一个谎言拆穿了洛基·劳菲森一直试图遮掩的事实——其实希尔维并没有死，他只是想用这个谎言来试探洛基·劳菲森，击破他的心防，让他在极度惊愕之下多说两句真话罢了——但是，这位名叫“约露汀”的女士，真是一位精神极度坚韧的人。

　　一般的姑娘碰到这种事情可能早就崩溃痛哭了吧。至少也得忍得浑身发抖、悲伤溢于言表才对。可是她却始终保持着超凡绝伦的镇静。

　　这不够。他还什么关键信息都没有拿到。值得再添一把火，让谁崩溃都行——

　　他这么想着，残忍而直白地说道：“哦得了吧，洛基，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稍早前我们不是刚刚在谈话里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吗？你承认你十分在意那个时间犯……”

　　“……她叫希尔维。”洛基·劳菲森一字一顿地说道。

　　莫比乌斯瞥了他一眼，继续垂下视线，就好像自己手中的档案有多好看似的。

　　“行吧，希尔维。”他敷衍了事地答道，“怎么拼写的来着？……即使你们有再伟大的计划，现在也只剩下给她做个墓碑的机会了——”

　　洛基·劳菲森突然提高声音怒喝道：“……她还活着吗？！”

　　莫比乌斯猛地抬起视线。

　　……火候到了！他想。

　　果然，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敏锐的视线捕捉到了那位年轻姑娘下颚的紧缩和不自觉的抽动。

　　那是竭力忍耐着怒火和悲伤的、条件反射一般的动作。

　　……多愚蠢啊，洛基·劳菲森。

　　莫比乌斯带着一丝自得般地想道。

　　亏得他自己刚刚还一直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九界第一聪明人。但是他现在这么轻易地就把最大的一个助力推向了自己的对面——

　　莫比乌斯猜测这位名叫“约露汀”的女士说不定已经把自己的存在是多么bug这种事告诉了洛基·劳菲森，因为他可不相信这个姑娘平白占着这么巨大的一个天然优势，却不拿这个作为借口在洛基面前刷一下好感度和他的重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小恶棍居然还能感情用事地为了那个时间犯而脱口大吼？！

　　“Sentiment！”一道女声忽然在房间里响起，打断了莫比乌斯自得的思考。

　　果然，是那位年轻姑娘。

　　……她终于忍无可忍了吗？！

　　莫比乌斯和洛基几乎同时把视线投向约露汀的方向。而她已经猛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目光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与悲伤。

　　“你真的以为他说的是事实？”她向着那个小恶棍质问道。

　　“既然他们希望你与他们合作，就是为了追捕那个‘希尔维’，那么现在她如果真的死了的话，不是正好遂了他们的意吗？他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地使用这么多逼问的手段，试图从你这里问出一些什么，在你身上寻找突破口？！”

　　那个年轻姑娘不说则已，一旦开腔，说起话来就又快又具有说服力。

　　“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话，她再有多大的阴谋也没有用了！伤害不到TVA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这么紧张兮兮地讯问你，想让你完全与他们合作？！”

　　她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暴风骤雨一般向着那个漂亮的小恶棍倾泻下来。

　　洛基：“……”

　　他好像被她的魄力一时间完全镇住了似的，惊愕地微微张开了嘴，愣愣地望着她。

　　可能是这种在他脸上很少见到的脆弱神态打动了她，她的声调稍微缓和了下来。

　　“听着，我曾经与她在某个时间分支上交过手。”她说。

　　洛基：？！

　　他猛地睁大眼睛。

　　“她的能力可没有那么弱小。即使现在必须带着那个什么见鬼的颈环，我确信她也一定有足够蛊惑人心的实力。”那个年轻姑娘用一种冰冷但客观的口吻说道。

　　“想想看你自己。你是那种很轻易就能被人说服的人吗？”她忽然苍白地笑了笑。

　　“……可她说服了你。”

　　她的语声低了下去，像是隐藏着深深的叹息。

　　“那就一定也能蛊……说服别人。”

　　她似乎不自觉地引用了莫比乌斯之前的某个用词，又及时在出口时把那个词咽了回去。

　　这番说辞好像很有效地震慑了那个小混蛋。莫比乌斯沮丧地发现他已经平静多了，甚至能够心平气和地再反过头来说服他。

　　“听着，莫比乌斯，希尔维所说的或许是对的，而它关系到我们所有人……”

　　莫比乌斯烦躁地答道：“行了吧，在过去的十分钟里你已经对我撒了五十多个谎——”

　　那个小混蛋辩解道：“我这次没撒谎！”

　　哦，莫比乌斯都快烦死了。现在是他感到一阵乌烟瘴气了。

　　没错，他成功激发了那个年轻姑娘的怒火与悲伤，也成功让她把怒火和悲伤都冲着那个小恶棍倾泻了出去——可是！瞧瞧现在！她只用三言两语就将局势从脱轨的边缘重新拉了回来！她还夸那个时间犯拥有蛊惑别人的能力！在他看来，其实她自己也不差！……

　　莫比乌斯愈想愈是气恼，带着三分情绪，再加上还打算使用一些讯问手段逼问出更多的实情，于是他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继续施压似的冲口而出：

　　“……现在我假设还得先相信你的女朋友——”

　　那个小恶棍还在争辩：“我没撒谎！我说的是事实！”

　　他的话说到一半，正好赶上莫比乌斯甩出“女朋友”这个要命的字眼。他显而易见地急躁起来。

　　“……她不是我女朋友！”

　　莫比乌斯心下一沉，生怕洛基说出这句话来反而如了那位厉害的年轻姑娘的意，立刻用比他更大一点的声音压住他的争辩。

　　“随你怎么叫她！”

　　他眯起眼睛，借着愤怒地摇晃身体的姿态，调整了视角悄悄去观察那个年轻姑娘。

　　……果然，她虽然表情好像不怎么好看，但身上没有散发出那股他期待中不顾一切的气势。

　　得激怒她才行。或者说，激怒不了她的话，那就激怒洛基·劳菲森也可以。他们两人中总得有一个人情绪失控，才能让他从中窥探出一丝真相——

　　莫比乌斯做出激愤的姿态，“不如就叫‘让你疯狂迷恋的女版自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桌子对面的那个小混蛋终于生气了。

　　“……你们都是时间犯！！”他脱口大声吼道。

　　“每一个在TVA工作的人都是！”

　　“时间守护者并没有创造你们，而是在时间线上绑架了你们！然后还消除了你们的记忆！”

　　莫比乌斯：“……！”

　　小混蛋缓了一口气，补充了一句。

　　“……那些记忆，她可以通过附身来获取！”

　　莫比乌斯知道，这个“她”指的是那个时间犯，希尔维，女版的洛基。

　　而他面前这个男版的洛基将声音放得温和下来，娓娓动听地说道：“在这之前，你有过去，也许你有个家庭，有自己的生活……”

　　……他到底该死地在说些什么？！

　　莫比乌斯有一瞬间头脑的混乱。

　　可是没等他想清楚，下一刻，大门处传来砰的一声震响。

　　他们三人全部都惊异地下意识从椅子上跳起来，同时转头望向大门口。

　　审判者拉芙娜和几名时间猎人站在那里。当拉芙娜的视线扫向屋内的情景，落到那位名叫“约露汀”的年轻姑娘的身上时，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那是个未被鉴定的时间罪犯！！”她厉声喝道。

　　莫比乌斯：！！！

　　但是在他还没有想好是要替那个年轻姑娘说情——用他之前说服拉芙娜暂时留住洛基·劳菲森，让他戴罪立功的类似借口——还是立刻为了宣示自己的忠诚而听从拉芙娜的指令之时，反应很快的拉芙娜已经做出了反应。

　　“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她，莫比乌斯！”

　　莫比乌斯立刻猛地转向约露汀。与此同时，他已经看到她的右手五指张开——

　　他不知道她的神力是由什么方式策动的。或许就像这样张开五指轻轻一晃也可以。但是他现在一旦让她跑了的话，后面的连锁反应简直是灾难性的——拉芙娜对他的信任几乎可以立刻崩盘，他为洛基·劳菲森的作保也可以立刻见鬼去了；而刚刚洛基说出的那个简直炸裂他三观的“事实”，他还没有机会去验证……而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不失去拉芙娜的信任的基础上！

　　他心念电转，立刻喊道：“他们会杀掉洛基！”

　　果然，那个年轻姑娘的动作为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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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8.17.
　
“Sentiment”是基神之前说过的话，意为“感情用事”。
他之前经常拿这个词来刺约妹，但这是约妹第一次用这个词说他。
　
　　我试图在这个番外的感情架构下重建一下单人剧的原剧情，也就是说，我想为基神的一些行为找到理由。
　　在这里，他对希尔维的感情可能会比单人剧里更复杂一些，确切地说，除了他认为希尔维“掀翻TVA”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出路之外，他还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本能地依靠希尔维来抵抗约妹带给他的精神与情感上的冲击。
　　这个基神是纽约基，也就是说，他觉得自己理应还在怨恨约妹在纽约对他的背离。但在TVA这种极端情况下，他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想要向她靠拢，因为她代表着他过去那些美好的、不会变的东西，可是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约妹的背叛是刚刚发生没多久的事情。以他的高傲和警觉，甚至是自尊心，都不允许他现在就完全抛弃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在命运的狂潮中投向她。
　　因此他紧紧抓住希尔维这个借口，不仅是因为他对约妹说过的“只有我自己不会背叛我”，还因为他觉得可以借此卸掉一部分自己内心下意识对约妹的靠近和依赖性。
　　我觉得基神内心这种“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拉锯战，是非常值得一写的。
　　他虽然是九界第一聪明人，但他对自己的感情其实并不是分析得很清楚。他对麻麻、对锤哥的感情，都是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后，他才发现这些人其实对自己很重要。可是在那之前呢？他对麻麻很凶，对锤哥也很凶【还附带小刀捅肾
　　约妹表现出来的愤怒，其实不是针对基神，而是因为她发觉了TVA在不择手段地通过打击基神的精神来使他崩溃，这样他就可以被TVA控制了。
　
Ravonna的译名好像有好几种，我选择了漫威百科里采用的这种。
最近我码字的时候在听《愿得一人心》，我觉得歌词很符合约妹现在的情形，大家也可以去听听，歌单里有，但不是原唱【叹息
　
PS. 下次更新我们还是延续老规矩哦，【20个非纯灌水的留言】，就更新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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