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谎言[综英美]》飞樱

415、【番外5】Chapter 12

　　当他们一前一后地从环廊里走出来的时候，洛基发现莫比乌斯双手叉着腰，一副大喇喇的样子，正站在那个无人的平台上。

　　洛基下意识左右张望了一下。

　　希芙不见踪影。

　　莫比乌斯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笑了一下，说道：“这只是一个‘时间牢笼’。也就是说，我现在不让这段时间再重复的话，希芙女士就暂时不会再出现——”

　　他耸了耸肩，带着一点儿满不在乎的轻蔑感说道：“……你暂时安全了，洛基。”

　　可是洛基却捕捉到了他奇怪的用词。

　　“……‘暂时’？！”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莫比乌斯笑了笑，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径直使用了他手中的时间控制器，在他们身旁制作出了一道橙红色的时空门。

　　他们一行三人通过那道门，重新回到了莫比乌斯刚刚使用的那间时间电影院。

　　而洛基几乎是一分钟都不浪费地，打从他迈出时空门的第一步起就火力全开地使用了他超凡绝伦的嘲讽技能。

　　“花里胡哨的科技，”他说，“威胁式的审问策略……似乎我们又重复踏入了之前的循环。”

　　不过莫比乌斯完全漠视了这点幼稚的小讽刺。

　　“随你怎么说，反正今日不同往昔了。”他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还意味深长地向着旁边的约露汀投过去一瞥。

　　洛基下意识地跟着他视线的方向也瞥过去一眼，但是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双臂环胸，露出一副“我很难搞”的架势来。

　　“确实如此。”他讽刺似的答道。

　　莫比乌斯完全无视了他那点儿小情绪，径直说道：“你说TVA一直在欺骗我，继续说下去。还是说……这仅仅是你为了自保而随口胡诌的？”

　　洛基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别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告诉你。”

　　莫比乌斯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看起来真的是胡诌的。明白了。”他记录下一些什么，继续发问道，“你为那个时间犯工作多久了？”

　　这种冒犯的问法立刻就触动了洛基脆弱的自尊心。他立刻反唇相讥：“我？！为她工作？！哦拜托！……”

　　莫比乌斯压根不放松逼问的节奏，立刻反问道：“既然你说你不是为她工作，那么你们两人是什么情况？纯粹的伙伴关系吗？”

　　洛基很快地否认。

　　“当然不是！”

　　他的声音落下，整个房间里忽然为之一静。

　　莫比乌斯：“……哦。”

　　他的视线不可遏制地飘向一旁椅子上坐着的那位年轻姑娘。可是那位年轻姑娘的视线自始至终垂下来，面无表情，就活像是个栩栩如生的人偶一样。

　　莫比乌斯完全不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任何的情绪变化。他思忖着，拿不定主意现在是不是就要使用他之前询问洛基所获得的信息，来对他们两人进行分化；归根结底，他的目的其实还是在那个危险的时间犯希尔维的身上，他并不想立刻就把洛基·劳菲森或者这个说不定更难缠的年轻女士逼上铤而走险的绝路。于是他保持了沉默，听着桌子对面那个漂亮的小混蛋继续解释道：

　　“……她，呃……很难相处，脾气又不好，而且她还总是想要打我！”

　　这种气鼓鼓地向家长告状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让低着头假装在审视档案的莫比乌斯蓦地抬起头来。

　　……不，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妙。

　　或许是洛基使用的那种口吻有点儿……呃，奇怪？抑或是听到了这样的话，旁边那个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的年轻姑娘居然还能顽强地保持着沉默，这个事实让他有点儿发毛……总之，莫比乌斯觉得这副场面有点诡异，好像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立刻就想要把房间里诡异的风向导回正轨。

　　“这么说来，你不认为你们是伙伴或者搭档吗？”他问道。

　　洛基毫不犹豫地答道：“不，不是搭档，并不是。”

　　莫比乌斯突然觉得自己现在面临艰难的选择。

　　他知道屋内的情况几乎已经如同大家都一只脚站在悬崖边上了——只要他紧接着诱导性地问出“那么你觉得她是你的什么？”这一类的问题，然后这间时间电影院马上就可以如同一个火.药.桶上落了几点火星子一样，砰地一声爆炸。

　　他勉强说道：“好吧，我猜你也不喜欢找搭档。”

　　……为什么我还要替这个小恶棍把他做的坏事往回找补？！——这样的诘问忽而涌上了莫比乌斯的内心。他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为了不让你再去见希芙女士一百次，我希望你现在就说实话。”他疲惫地威胁道，并且拿起时间控制器，好像分分钟就会立刻在洛基身后制造出一道时空门，然后重新把那个小混蛋丢进去一样。

　　那个小混蛋停顿了几秒钟。

　　莫比乌斯注意到，他似乎下意识地向着旁边那个沉默的姑娘投过去一瞥。

　　……那是什么意思？寻求她的帮助吗？还是紧张着防止她又来坏他的事什么的？

　　莫比乌斯不太了解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过洛基紧接着就又开口了。

　　“当然，一直都是我在幕后操纵。”他说。

　　莫比乌斯暂时放下了时间控制器，打算听他说说。

　　那个漂亮的小混蛋却卡壳了一下，才慢慢说道：“……她很久以前，来阿斯嘉德找过我。”

　　莫比乌斯立即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那位年轻姑娘。

　　他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好证实——或是否认——洛基所说的事实真假。可是他有点失望。那位年轻姑娘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嘴唇紧抿着，一个字都不说。

　　洛基继续说道：“……然后她带我去看了场世界末日，我们就是在那里一起商量了整个计划。”

　　莫比乌斯忍不住问道：“那么，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问的是那个年轻姑娘。

　　而那个年轻姑娘终于稍微动弹了一下——她抬起眼来，目光淡淡地落在莫比乌斯的脸上。

　　“……这种事，您为什么会认为我知道呢？”她的声音平静，却仿佛略带着一丝凉意，像是幽深的山林中，一颗石子偶尔落入深潭，飞溅起的水珠。

　　莫比乌斯忍不住脱口而出：“可你之前还说你是他的未婚妻——！”

　　他的话音未落，就发现桌子对面的那个漂亮的小混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那个小混蛋甚至松开了自己那防御性地环在胸前的双臂，上半身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莫比乌斯：“……”

　　哇哦。他想。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诡异的……翻车现场？！

　　他的目光在不可置信的小混蛋与旁边那位表情平静如常的年轻姑娘的脸上交互跳来跳去，觉得自己好像是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感纠纷现场。

　　他用手指指指那位年轻姑娘，又指指洛基，有点尴尬地说道：“呃……或许……我应该给你们留点儿单独相处的空间，让你们私下先把这个问题解决清楚？”

　　老实说，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年轻姑娘为了找到——并接近——洛基·劳菲森而对他说了谎话。可他也同样能够确定，这个年轻姑娘与洛基·劳菲森之间也一定有着比“普通友人”要更深一层的关系。

　　虽然TVA这里并没有任何足以支持这种关系的证明——洛基·劳菲森的档案里没有她的存在，而且TVA庞大的资料库里竟然搜不到她的名字——但是，这两个人之间所缠绕着的那一股似是而非的感觉，虽然很淡，但又好像十分牢固，并不是轻易的一句“yes”或“no”就能肯定或打碎的。

　　在他飞快思考的同时，那个年轻姑娘反而抢先开口了。

　　“没错。”她淡淡地说，“我说了谎。”

　　莫比乌斯：！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意义不明。

　　“我不是洛基的未婚妻。”她说。

　　“事实上——我们从未真正有机会……到达那么亲密的程度。”

　　莫比乌斯：“……”

　　可能是他的错觉，但是他似乎听到桌子对面那个漂亮的小混蛋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

　　“我只是为了能够迅速找到他而说了谎。”那位年轻姑娘就好像没有注意到屋里另外两个人的反应似的，继续平静地说道。

　　“……够了。”那个漂亮的小恶棍突然出声说道。

　　“你想跟我谈的是她的谎言？”他的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甚至伸手向着那个年轻姑娘的方向比了比，“……还是那个有关于希尔维的计划？”

　　莫比乌斯：“……”

　　总感觉像是被什么异样的气氛糊了一脸……他想。

　　他耸耸肩，向着洛基一摊手，从善如流地说道：“好吧。……那么那个时间犯呢？”

　　洛基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无足轻重。她只是个棋子而已。”

　　他露出了一点傲慢的神色，说道：“有什么真正的大事要发生了——在那之后，我会处理掉她的。”

　　在这一刻，莫比乌斯突然福至心灵。

　　没错，他之前是希望这个年轻姑娘替TVA笼络一下洛基。可是现在通过这番谈话看起来，这种尝试算是失败了。

　　不管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洛基现在看上去还是很相信那个时间犯的言辞。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及时止损，不能让洛基再拿着那些可怕的言辞把面前这个堪称bug的年轻姑娘再洗了脑——她万一为了让洛基开心而同意协助那个时间犯，那么TVA要面对的麻烦就远比一个不断逃亡、不断找事的希尔维更巨大十倍！

　　他不记得自己之前是不是一位情感专家，但他并不缺乏直觉——他敏锐地体会到，现在正是在面前这两人之间狠狠撕开一条缺口的最好机会。

　　于是，他微笑说道：“……那我们帮你省了不少麻烦啊。”

　　他含笑直视着面前的小恶棍，说道：“……她已经被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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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8.15.
　
首先要说明一下，本章差不多都是莫比乌斯的视角，因为我想借用他人的视角来阐述一下基神和约妹此刻给别人的印象。
所以这一章会经常把基神称作“洛基·劳菲森”，这是因为在TVA的档案上他就是这个名字。
单人剧里的基神对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觉得也挺虐的【。
明明他曾经那么在乎过的。
PS. 下次更新我们还是延续老规矩哦，【20个非纯灌水的留言】，就更新下一章。
　
另外是一些关于这个时期基神的一些剖析，算是我的一点思考吧……
大家想看就请继续看，不想看的话可以直接跳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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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基神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啊，而且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层次，无论是拿谁的视角来写都写不出来，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比如一开始大家看的时候就要预设一个条件，就是这个基神是纽约基，这个时期正是他和约妹关系最紧张的时期，他既生气于约妹在纽约之战的最后选择了复仇者而不是他，又不自觉地在意约妹而不自知。他一再强调希尔维，强调“只有我自己不会背叛自己”，其实也有想要借此压过对约妹的那种在意的意思，因为他觉得这种在意，是对自己的尊严的背叛。
与此同时，他对约妹开嘲讽，是急于借由这个方式来找回他所熟悉的那种生活。在进入TVA以后，他一直处于紧张之中，一直在受冲击，一直被压制，没有一件事是如意的，也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一个熟人，难道以他的性格就会欢天喜地地扑上去吗？并不会那样啊。他只会拼命地在这个人身上寻找自己从前的那种生活方式——而他从前的生活方式是什么呢？是欺负约妹，是居高临下，享受她的追随和仰慕啊。
对基神而言，约妹的确就代表了他所熟悉的归处，所以他要通过复刻往日的毒舌行为来寻回往日的生活方式，当这种生活模式重现的时候，他才会在潜意识里觉得即使TVA这里颠覆了他全部的认知，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是没有改变的。
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么深刻的层面上，倒不如说这是一种他自己的本能吧。所以这才会导致之后的一连串连锁反应，比如他下意识地拿希尔维作为借口来抵挡“自己再一次无视约妹的背叛，对她和颜悦色起来”这个可怕的事实之类的……
毕竟基神最大的特点之一是嘴硬，而且并不喜欢反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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