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青空》Kayako

11、Chap.3

　　生物钟这种东西，用哲学课本上的辩证法术语来讲，就是一柄双刃剑。在某些紧要的时候，比如说是暑假结束后的第一个上学日，调整好这个生物钟确实是很有必要的；但在一定的生物钟形成了一种习惯以后，在夜间严重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可是件很令人头痛甚至是要深恶痛绝的事物。
　　寒这一个早晨的状态就属于后者。前一个晚上直到午夜12点才勉强入睡的他，按照之前已形成的定律，很准时地在六点不到地时候醒过来，然后躺在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
　　头很痛，人也仍然困倦不堪，只是如何地闭上眼睛都清醒无比，NINA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重复着，怎么也抹不去。
　　有很多事，尤其事感情，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想了足有半宿，终于确定自己的心情。注定是无疾而终又如何？喜欢他的心情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少掉任何一点。不可以归不可以，总不能连一丝幻想的机会也给剥夺掉吧！
　　就算树是一个不懂得爱的人，就算自己跟他是百分之一千不可能的了——他并不是在奢求奇迹的出现。即便从今往后，和树的交集仅限于在大众媒体上最普通的知晓，也请不要这样轻易否决掉这份感情呀！或许还只是稚嫩到甚或是可笑的，毕竟他也开始实实在在地开始喜欢上一个人了，对这平淡无奇的生活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转折亮点吧！
　　不过呢，话说回来，既然明白是“幻想”而非“理想”，偶尔没事情的时候做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是无妨啦，只是自己也清楚这切不可当真。树之于他，终究不过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如果自己在这厢一头热地陷入了虚幻的所谓“恋爱”中，到最后吃亏的也还是他。况且，他对树的感情到目前为止也就是比普通的不相干人等更多一份的在意与更进一步的喜欢，这能否就定义成“爱情”都还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闪着光的问号。
　　想完以上这些有的没的，寒抬头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北京时间的六点半。在心里感叹着果然发呆的时候时间过得就是不知不觉的快吖一边动作迅速地穿戴整齐理好床铺奔赴洗手间。
　　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不意外地发现了父母又不在家中。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习惯了这个家的没有人气。真的可以不夸张的说，哪天他起来看见家里有个除自己以外的“人类”存在才会让他觉得诡异的。有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怀疑他那对工作狂过头的父母是不是压根就已经忘记了他们原来还是有一个名为“家”的房屋、还有个半大不小了的即将成年的儿子。
　　不过通常这种幼稚的想法在他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便条纸之后就立时不复存在了。不用想就知道那两人之中至少必有一个人半夜三更他睡着了之后回过家，在整理了衣物后就又提着箱子到某“遥远的彼方”出差去了。寒起床后他的房间门仍是锁着的，房门钥匙依旧还搁在原来的位置根本都没有动过的迹象。他们甚至都不愿意拨冗那么一小会儿来看看他们这唯一的儿子么？难道在他们的心目中他还比不上一桩生意？
　　再想想倒也是哦，就他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人才没人才的小鬼，真要被人给拐卖了顶多也就值个两三千块钱，自然是跟父母的那些动辄上百万的合同没得比啦。
　　在心中如此自嘲得同时还是会觉得微微的难过。习惯归习惯，却并不一定代表了漠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好歹他也算一个18岁的情感丰富的高中生，对于被父母差不多当成空气一般的忽略对待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心头闷闷的，有一丝堵得慌，刷完牙洗完脸之后这股子郁闷的情绪也不见退，于是干脆打开窗户拼命地深呼吸清晨还未来得及被众多二氧化碳给污染了的空气。
　　大概是受了昨晚的那些经历以及NINA不客气的话语的影响，才会让自己在这一个早晨如此脆弱。感受着微凉的风轻柔地吹拂过脸颊，寒又重重地拍了拍面部稍嫌紧绷的肌肉，默默地对自己说了三声“加油”，这才依依不舍地关了窗，准备上学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