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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前言
      本文是原著胡扯向,故事背景与美好生动恋爱记一样,人物完全共通。文中有雷慎入。
      (一)
      叶开在初一报道那天是被飞叔叔(事实上比较像哥哥)从被窝里拽出来,花了五分钟洗漱穿衣后直接被拎进车里带走的。
      “我还没有给李叔叔说早安。”他被飞叔叔拖过客厅及饭厅,只远远望见李叔叔在花园里看报纸的身影。
      “现在出门你还赶得及上午饭前的一节课。”
      “为什么要穿白衬衣,我想穿那件星之卡比的连帽衫。”叶开近来十分迷恋星之卡比这款游戏,时常玩到深夜。
      “因为李大哥说他小时候初中报道穿的是西装。”
      “可是那个时候李叔叔读的是私立中学吧。飞叔叔你也是念私立中学的么?”叶开全然不觉自己将扣子扣错这件事。
      “我没有念过初中。咳,不要磨磨蹭蹭,快点把鞋穿好。”
      “我不要穿皮鞋。为什么皮鞋还有钉子,好奇怪!”
      “这可是诗音姐专门为你挑选,从国外快递回来的。如果你再有异议,我今天晚上就要霸占你的wii。”
      Wii和星之卡比目前来说是叶开的生命乐趣,因此穿皮鞋这种事自然不需要计较。
      叶开,男,12岁,从记事起就居住在李寻欢叔叔家,一同居住的还有看起来像哥哥的阿飞叔叔。每逢周末两个叔叔还要带他去李奶奶家。李奶奶对他很宠爱,不过激动的时候会叫他”小甜点”这件事他不能接受。偶尔诗音阿姨会从国外飞回来看他。诗音阿姨有个儿子叫龙小云,是个文静的小朋友,见过几面从没讲过一句话。两位叔叔还有很多朋友,其中一个留小胡子的叔叔也很爱玩游戏,只是玩游戏输了以后爱耍赖。总而言之,叶开是被所有人宠爱着的。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从来都没有问过两个叔叔关于妈妈爸爸的问题。
      “李叔叔,我去上学了!”身穿西装的少年朝花园大声喊道。
      “不要耽误时间。我今天早上没上班就是为了送你去上学,结果你居然睡到十点半才起床。”飞叔叔一把将他拧进车里。
      “可是你也没叫我起床。昨天我玩到了很关键的一关,卡比增加了一种特殊技能。”
      阿飞一愣。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这个家里今天造成没有人在九点半之前起床。至于此中原因实在是不利于对叶开这种青少年的教育。
      “把牛奶喝了。饭盒我已经给你装进书包里了。”
      “飞叔叔,我有个问题。”叶开一面吸着牛奶一面盯着正在开车的阿飞。
      “说。不过喝牛奶的时候不要咬吸管。”
      “哦。有的时候你和李叔叔两个人睡一个房间,会不会有点挤啊?”
      “嗯?不会挤。因为我和李叔叔都读过寄宿学校,那种学校的床都很窄很窄。所以我和李叔叔都可以睡觉不动不翻身。”阿飞原本是个从不说谎的人,而叶开小朋友成为了他现在一切谎话的源头。
      车慢慢驶进了古龙大学附属中学的校门。叶开咬着吸管看着车窗外过往的初中生说道:“我没有看见一个穿西装的同学。”
      阿飞也发现了这一点,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穿着日常便服。以及,没有男同学穿皮鞋。
      “开学第一天没人会注意的。”他只能这样安慰叶开。
      “我觉得会有很多人注意的……”叶开叹了口气。
      事实证明,叶开是个大有前途的少年。即使他穿着西装忐忑地走在路上,身后那些高年级的姐姐们也是在议论“如此水嫩的弟弟穿严肃的西装看起来真是美好”。也有少数人在讲“跟在少年后面的爸爸看起来又年轻又英俊。”
      “开学第一天我就迟到了,还穿了西装。大概会被骂吧。”叶开的都眉毛皱到了一起。结果训导主任是个很亲切的婆婆,且表示自己早听老同学说起过她家的”小甜点”。此外主任对阿飞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让人带叶开去班上,自己留阿飞下来聊一聊教育小孩的若干问题。
      开始总是对于结局有预告性。这句话在叶开和傅红雪两个人身上是完全印证的。
      身穿西装的叶开提着书包站在走廊上,心里略微担心着迟到这件事,又有些走神地想起了星之卡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走廊那头也有个少年。
      少年立在大玻璃窗旁边,皮肤很白的样子。
      “请问,你是初一报道迟到了吗?”叶开的心情愉悦起来。他走过去打招呼。
      少年不理他,甚至没有看他。
      他发现少年的皮肤真的是很白,不是奶油那样的,而是像冬天下雪时雪滑过窗户留下的那一片薄薄的白色。而少年的眼睛很亮。嘴巴是浅淡的红色,抿成一条缝。
      真好看。叶开心里这样想,并不会说出来。他知道夸男生不能说好看。
      “你也迟到了吗?”
      少年仍旧不理他。
      “我叫叶开。我今天迟到了,请问你也是迟到的学生吗?”
      少年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不以为迟到是很光荣的事。”
      “我没有觉得很光荣。我只是看到有人和我一起迟到,感觉很不错。”叶开笑了。
      谁知少年露出了羞愤的神情。
      大概是个成绩很红的乖学生吧。叶开心里又想。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背过身去。
      大概是性格比较腼腆。不过应该不是龙小云那种。叶开不停地猜测着眼前的少年。
      傅红雪,男,12岁,因为成绩优异被附属中学选中,以特殊困难学生的身份到这里来上学。他出身在一个离异家庭,家中只有一个脾气极差的妈妈。今天早上他天不亮就起床搭乘公交车往城里赶,由于他很少进城因此在换乘的时候搭错了车。这就是他迟到的原因。
      但他感受到的痛苦远比迟到本身要多出许多倍。羞愧羞辱羞愤等等各种可怕的情绪总是轻易地笼罩着他。
      这两个少年来自不同的世界。从此以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会融合在一起,变得充满生机和希望。
      (二)
      叶开总是很幸运。就连那身最不幸运的西装都成为了女同学们关注的焦点。而男同学们认为开会第一天迟到是非常有个性的表现,便纷纷来同叶开结交。
      但走廊上的少年并不是叶开班上的。当时叶开还没来得及问出少年的名字就被老师叫走了。他确信走的时候少年看了他一眼,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并不代表什么。叶开不是个神经纤细的少年,自然没有发现自己对于那个人的观察是何等细致入微。
      “叶开你穿西装真帅。下次到我家来玩也穿西装吧。”很显然,与丁灵琳同班对于叶开来讲不是个正面因素。
      “你家太小了,不适合招待叶开。叶开还是来参加我妈妈办的沙龙比较有意思。”而另一个非正面因素则是和上官小仙同班。上官小仙的母亲是那个传说中的林仙儿,而她的父亲竟然是上官惊鸿。在那个年代这两个人都很出名,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结婚并有了两个女儿。
      丁灵琳与上官小仙都可以称得上是叶开的青梅竹马。丁灵琳憨直活泼。爱梳双马尾。上官小仙长得和她妈妈林仙儿一样漂亮,喜欢戴发箍。两个妹子的最大爱好就以争夺叶开的关注来显示自己比对方优越。
      “我家最近新买了在湖边的洋房,比你想象的要大多了。”丁灵琳摇晃着那头双马尾说道。
      “真正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住在乡下。”上官小仙哼了一声便走开了。她知道湖边的洋房一定是相当豪奢,但她偏偏不肯承认。她的父亲是本城首富,而她从来都不会提到这个人。
      丁灵琳觉得自己获得了暂时性的胜利,朝叶开比划了一个V字手。
      叶开则完全不在状态。
      女生的世界大概不是在太阳系吧。
      傅红雪感到痛苦,因此他低着头,忍耐着。他知道自己走进教室时会被同学窃窃私语。他抬起眼睛来看了看那些同学的表情,似乎都是在笑的,隐秘地优越地笑着。被人发现自己是个跛子已经是他的极限,而那个更令他羞耻的秘密绝对不能展露于人前。
      “老师,我愿意和他当同桌。”一个女生站起来。
      她叫马翠浓。至少她自己认为自己是善良的。
      你愿意你愿意你愿意……傅红雪激动得抖动起来。
      这时,一个男生也站了起来。他微笑着朝傅红雪招手。他看上去教养很良好,但性格不坏,又不像走廊上那个男生那样不正经。
      于是傅红雪同这个叫燕南飞的同学成为了同桌。这是他在学校里的第一个朋友。傅红雪甚至以为,这是最后一个。

      门前站着一个穿驼色风衣的叔叔,高高瘦瘦的,背很直很挺,远望过去像是购物中心贴的巨幅海报上的男模特。
      “叔叔你找谁?”叶开放学后是自己坐地铁回家的。在这一方面他并不娇气。
      “你是这家的小孩子?”风衣叔叔反问道。
      叶开还来不及点头,李寻欢已经从花园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会有孩子?”风衣叔叔问得很直接。这是个叶开不喜欢的问题。他觉得这种问题无疑是质疑他在这个家里的存在。
      李寻欢没有回答他。
      “以科学的眼光看,这个孩子显然是阿飞的。”风衣叔叔继续发表叶开不喜欢的言论。
      “李叔叔也对我也很好。为什么要说我是飞叔叔一个人的孩子?”叶开试着反驳了一句。
      童言无忌。
      “是领养的?”风衣叔叔打击叶开之心不死。
      李寻欢的态度倒是很好,笑容可掬。
      “原来沈浪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他说道。
      风衣叔叔安静了。

      (三)
      晚餐的时候,李叔叔为叶开盛了的金钩豆腐。叶开用大汤匙吃了个干净。飞叔叔夹了菠菜给他说小孩子多吃蔬菜,叶开也没反抗。至于那个风衣叔叔,叶开只记得他慢条斯理地用小汤匙喝着排骨汤,说了句“阿飞你怎么十年都在用李大哥这种称呼,难道你和李寻欢的关系没有进展”。这句话,叶开也没听懂。
      叶开持续走神中。即使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但听到人直接说出来领养这个词时仿佛心里的负担变重了。
      李寻欢向来都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人。精神上的距离感是他与别人都无法逾越的巨大障碍,因而他总是那个亲切而难以亲近的人。在阿飞的成长过程中,父母几乎没有扮演任何角色。他照顾人的经历仅是与同为孤儿的白飞飞相互照顾。李寻欢和阿飞都不是擅长照顾小孩的人,甚至可以叫做不适合照顾小孩。他们尽可能地向叶开倾注关爱,但仍然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出于某种原因,他们不得不忽视。
      吊灯的暖光印在白瓷碗里一晃一晃的。叶开盯着碗,已经完全听不见三个成人的交谈。他居然想妈妈了。这种感觉也并不确切。毕竟他没有妈妈可想。
      “叶开今年又长高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叶开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李寻欢对他笑。
      “你有没有不懂的题,可以问一下科学家。”阿飞指了指那个穿风衣的叔叔。
      “嗯,还不算科学家,只是无限接近而已。”风衣叔叔似乎吃饭的时候也变得温柔起来。
      “没,没有。”
      想妈妈是不对的。
      “今天星之卡比会有大突破。”他故作幼稚地说道。
      “这个游戏好像他也要玩。下次来拜访让他陪你玩。”风衣叔叔说道。
      “似乎有的州允许婚姻关系的存在,你们……”阿飞欲言又止。
      “十年都只会叫李大哥的小孩子还不用担心婚姻的问题吧。”风衣叔叔又说了同样的话题。作为话题相关人的李寻欢只是微笑,绝不会参加讨论。不和王怜花学长争论是他处事的一个小原则。少年叶开完全不明白他们谈话,虽然平复了心情,但心结并未解开。
      而心结不重要,新世界的大门才是关键。
      “叶小朋友是不是在想下午我说过的话?”吃过饭后,叶开回到房间奋战星之卡比。风衣叔叔则像只猫一样走近叶开的房间。
      叶开不敢承认,又不敢撒谎否认。
      “其实这个问题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风衣叔叔弯下腰来。
      “你当然不是领养的,也不需要考虑自己的父母是谁。”
      “叔叔知道我的妈妈爸爸的事?”叶开激动得脱口而出。
      风衣叔叔露出神秘的表情:“你现在不正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吗?小朋友,科学是不断向前奔跑的。你应该大胆地展开想象力。”
      新世界的大门缓缓开启。
      这对于叶开来说惊大于喜。
      王怜花的洞察力是惊人的,和恶趣味程度不相上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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