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汤》夕言早

5、第五章，轮回

　　展昭离去之后，白玉堂依然维持着他固定单一的生活，只是无论身边的人怎么催促，他却始终没有结婚……

　　转眼间，又一个三十年过去了，已经六十岁却依然单身的白玉堂把自己送进了养老院。

　　那天晚上，睡梦中的白玉堂再次回到了久违的奈何桥畔。奈何桥边空空荡荡，没有人在等待，没有人在期盼……

　　“展昭，你果然没有再等我……”白玉堂站在桥边默默叹息，“这一次，你没有忘记喝那碗孟婆汤吧……走吧，好好的走……忘记我，忘记我们的所有的缘分……呵呵……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当年的我……何其狂妄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可是，这便是报应吧……原来我们毕竟争不过天……强求来的缘分终究化为虚无……唯有忘记一切，才能找到下一世新的希望啊……

　　“孩子，你终于来了……”突然间，耳边又传来孟婆那熟悉又苍老的嗓音。

　　“婆婆……”恍惚间，此时的白玉堂仿佛又变回了千年前的那个惊世少年，衣袂翩翩，英姿焕然……仿佛依然能够鲜衣怒马，笑傲江湖……

　　“孩子，你总该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喝下这孟婆汤了吧……我说过，遗忘，是一种福份啊……”孟婆缓缓叹气，千年已过，她依然在奈何边熬着那锅孟婆汤，而那汤依然是千年如一日的黝黑苦涩，承载了无数灵魂的悲欢离合……

　　“这一生，我想了很久……我想……这应该就是因果轮回吧……”白玉堂默默注视着脚下潺潺流动的河水，千年了，只有它们依然未变……“他欠了我三十年等待，今世便还了我三十年；我欠了他三十年绝望，今世便补回三十年……虽然当初，我们逆天而行没有喝孟婆汤，意图再续前缘。可是……大约是因此反而受到了惩罚吧……我们谁都没料到前生和今世本就不同……因为记忆，他……看不到今世的我……”

　　“不只是他，还有你……”孟婆缓缓摇头，“被过去所束缚的不只是他一人……”

　　“我还以为……我已经跳了出来……”白玉堂笑的苦涩，他在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放弃了追逐，接受了今生自己与展昭早已缘尽的事实……

　　“你们谁都没人跳出记忆的束缚……”孟婆娓娓道来，“他因为始终记着千年前的白玉堂，所以看不见今世的你……而你，也因为牢记着千年前的缘分，所以不肯相信他会爱上如今早已不同的你……”

　　“难道……不是这样吗？”白玉堂惊鄂的抬头。千年前的一切，一直都是今世的他能够支撑下去的原因啊！

　　“不……”孟婆无奈的叹息，“你还没有发现吗？这些年来你的灵魂早已渐渐恢复，现在你的灵魂和千年之前的白玉堂已经越来越接近了……只是你却从来不曾发现过……被过去的记忆所束缚而看不到今世的你的不只是展昭，还有你……你知道吗？其实，你们两人今生本该有缘，只是……沉浸在过往记忆中的你们……始终追逐着千年前的过去，却没有看见系在你们指尖那近在眼前的红线啊！”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愣了片刻，白玉堂突然崩溃一般的仰天大笑，“我等了三十年；盼了三十年；想了三十年……却从来不曾想过……原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恍恍惚惚之中，孟婆无奈的面孔渐渐模糊，奈何桥的景色也离他越来越远，身边的感觉又回到了现实，而他，则又回到了今世那个已经老迈的身躯之中。

　　“75号房的老人已经睡下了吗？”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两个护理员的对话声。

　　“睡下了，睡的很香呢！所有的老人中，就只有75号房的老人最好相处了，他真的很有风度哩！”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那位老人真的好有气质，我相信，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万人迷的大帅哥！”

　　“呵呵呵……”

　　女孩子们的嬉笑声随着脚步越来越远，终于消失的再也听不见。

　　禁闭的门扉背后，60岁的白玉堂在黑暗中流下了积欠30年的泪水……

---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下十年前的文笔，还是看不下去……太伤感了，留个短篇放着吧……警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