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狗野巴花

5、表态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茫音。
　　“怎么了？”李诚的右手用力的拍了一下陈溪凡的肩膀。
　　陈溪凡回了神，看了一下时间，快11点了。伸手拿过酒盅喝干里面的啤酒，吸了一口烟，轻轻地吐出来，才慢慢的说：”老头子好像上火了！”
　　“什么事情上火？”李诚疑惑的问。
　　陈溪凡皱了一下眉，还别说，这皱眉的神态，与陈爸爸的神态，倒是如出一辙！
　　“还用说，肯定是想孙子了！”张勇接过话茬，用他的大嗓门儿嚷嚷着，”我说凡哥，你今天不会是从相亲晏上逃出来的吧？咱哥儿两岂不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罪人？”
　　陈溪凡挑了一下右眉，话未出口，李诚已经看出了苗头：”得，咱们俩的错，挑错了时间，需不需要改天亲自上门道歉？唉，我说凡哥，你要直说今天相亲不能来，哥俩个绝不会介意！弄得现在，这责任虽重大，可咱俩可真是冤死了！”
　　李诚和张勇，话虽说得真诚，人却是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笔起来。只能感叹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到，曾经的XX高中的校草陈溪凡，曾经女朋友一个星期一换的陈溪凡，如今要走上相亲的道路。笑得两人眼泪花直打转。
　　陈溪凡笑着看两人缓过气来，指着两人说：”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行了，哥不高兴了！凡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的酒，凡哥不请了！你俩自便！”
　　“唉，别啊！少了凡哥，咱哥儿俩可转不动……”
　　“是啊！是啊！”
　　看着瞎起洪的二人，陈溪凡的笑意直达耳际！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我是真的要走了，你们还要不要再嗨皮一下？”陈溪凡起身准备撤。
　　“还是回家吧，有家老婆有娃儿的，不自由喽！”李诚也跟着起身。
　　“诚哥没出息，气管炎了！莫非要留我一个人单飘，我……”张勇的话音未落，手机的屏幕闪烁起来，这老小子赶紧拿起电话接听，“回来了，回来了，已经在路上了！”
　　听到电话里隐约传出来的河东狮吼，陈溪凡和李诚非常不友好的哄堂大笑。
　　“你们俩还好意思约凡哥出来玩通宵？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显摆，还要加显摆！”陈溪凡指责着二人，三人相互搀着一起结伴走出包厢！
　　打车回到家里，陈爸爸和陈妈妈还在客厅严阵以待。
　　“爸，妈，这么晚了你们还没有休息！”
　　陈爸爸看着报纸，头也没有抬一下，陈妈妈偏着头看着他，脸上满是意外。
　　“小凡，你怎么回来了？”
　　“哦，我们就在这附近聚了一聚，聚完了自然就回来了！”陈溪凡有些不自在，一边换掉鞋子，一边含糊着往厕所去，“我先上个厕所，路上可把我逼急了！”
　　逃避从来解决不了问题，终于还是到了三司会省的时候。陈溪凡尽管从小到大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次审判，但是，这些年来一直一帆风顺，加上跟父母聚少离多，短暂的相逢里，陈爸爸陈妈妈哪里舍得再言辞严厉的拷问。而陈溪凡这些年来也是天高皇帝远的潇洒自在着，如今突然来个三司会省，这事要是放在从前，陈溪凡必然是将“三不”政策（不回答、不承认、不低头）执行到底，无奈安逸舒适的太久，强大的内心世界已经坍塌多年，陈溪凡打心底里觉得不自在！
　　陈爸爸淡淡的打量着陈溪凡，没有多余的表情，半天没有说话。
　　陈溪凡心里毛毛的，隐约有些明白，今天撤标的事件有些过了，惹得两老不高兴了，但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一贯原则，陈溪凡打定主意，坚决不先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独立了，翅膀长硬了，我和你妈就管不到你的事了？”
　　“爸，怎么可能嘛，陈溪凡就算80岁，他也是陈建军的儿子，也得听您的吩咐，你让他站着睡觉，他决不会坐着休息！”
　　所谓对错没有绝对，态度至关重要，陈溪凡虽然一惯执行“三不”政策，但内心深处显然是深谙其中的道理，回复的话说得是斩钉截铁，不带一丁点含糊。
　　陈爸爸显然愣了一下，才又继续下面的话题。
　　“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据你所说，大大小小也算是领导着一帮人，今天的事情可是处理的非常不恰当！不管你对别个女孩子满不满意，起码的礼貌和尊重是必须要的。一个不尊重别人的人，也终将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你也……”
　　陈溪凡积极参与到陈爸爸的教导，不时的“嗯嗯”两声表示赞同，一看陈爸爸有偏离中心思想的迹象，立马拍手表示悔过，马上提出振救方案。
　　“今天是我不对，但这个客人确实太重要了，你是不知道，我约了多少次都没有约到人。”
　　陈溪凡眼角余光扫到陈爸爸的表情有异，知道老爸对这客人存在与否的怀疑态度，恐怕已经是坚定不移的否定态度，看着老爸有开口的意思，马上挥手致意老爸先听他讲。陈溪凡立即更换自己的立场，苦大仇深的表示，“我知道这事过于巧合，别说你要怀疑，换作是我，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但是，不合理的事情 ，不能代表它就不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陈溪凡眼光灼灼的看着陈妈妈表态，“妈，我明天就去找人，把事情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的解释清楚，绝对把今天的不痛快，处理的漂漂亮亮、顺顺当当的。不就是个小妹妹吗？凭你儿子的本事，你只管去看好黃道吉日，大胆的放手去准备娶媳妇的事！”
　　陈妈妈现在可有些看不上周文文了，她还真怕儿子屁颠颠的跑去道歉，平白给别人长脸！赶紧阻拦住陈溪凡。
　　“胡说什么呢！婚姻大事，岂能随随便便儿戏？今天的这个，你看不上也别勉强，本来就不咋地，妈再给找！”
　　陈溪凡还在诧异老妈的转变，一听说还要再找，赶紧接过话题。
　　“妈说的对，坚决不能随便了事！要结婚，就得找一个能过一辈子的！就像爸和妈一样，白头到老！”陈溪凡一脸坚定的表示，这话说得陈妈妈心里十分欣慰，儿子总算懂事了，知道一心一意了！
　　“妈，你说你这么到处打听，随便见着一个女的，就要塞给你的儿子！就上次那个张什么呢？”
　　“张晓宁吗？”陈妈妈提醒儿子，不明白为何要说到这个女孩子。
　　“哦，张晓宁，就是这个人，拉着你儿子去打通宵网游。你儿子都几十岁的人了，打得起嘛！难道你想找个儿媳妇，以后带着你的亲孙子，天天打游戏？”
　　“真的？这女孩子带着一副眼镜，看着一副斯文的样子，这么说她那眼睛，不是学习累的，倒是游戏打多了？”陈妈妈一脸的疑惑，之后又是一副后怕的样子。现在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近视的太多了，这要是当妈的都不在意，那近视的可能就更大了，简直就是祸害下一代嘛。
　　“所以妈，这没有深入的了解，就算是结了婚，要是过得不满意，我可是要坚决离婚的！你想我都三十多的人了，要是再离这么一回，还有什么盼头？其实你儿子就是个怕麻烦的人，偏偏离婚就是一件特麻烦的事！但没法啊，总不能已经发现错误了，还要错下去？你们不是从小就教育我，知错就要改正么？所以呢，儿媳妇是要找的，但还是得好好的找，慢慢的找！你说是不是？”
　　果然，陈妈妈的欣慰感还没回过味，儿子已经又在胡说了。还没结婚，就在说离婚。呸呸呸！陈妈妈有些恼怒，但是，经过这一晚上的忧郁思索，已经是明白自己这些天的心情，确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现在又听到儿子这么一说，也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子已经三十岁整了，要是这个相处一阵，不合适，那个相处一阵，不适合。那不是白白耽误了大好青春？
　　当然，在陈妈妈眼里、心里都不会意识到，她宝贝儿子的大好青春，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你今天必须详细的说一下，想找个什么样的？你妈心里也好有一个底？”陈爸爸听到陈溪凡叽叽歪歪扯了一大堆，没一个重点，皱着眉不悦的发话。
　　陈溪凡愣了，想找个什么样的？是啊，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呢？管得了，先把要求弄高一点没错，总能减少点相亲的次数吧！陈溪凡边想边说，说着说着，眼前慢慢的似乎就勾勒出了一个未来老婆的样子。陈溪凡仔细看了一眼，心理突突的直跳！
　　“年龄相差不能太大，会有代沟。身高不能太矮，影响你孙子的身高。皮肤不能太白，这样显得你儿子也太黑了！我会有心理障碍。最好不胖不瘦，瘦了没手感，肥了摸着全是油腻……”
　　“行了，行了，明天白天再好好想想。”
　　陈爸爸一看儿子这模样，心里就明了几分。这混孩子，难怪找不着对象！太不着边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