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忠犬系统[重生]》烽鬼

32、第三十二章

　　严夏川靠在门上，又试探着敲了敲门，门内依然是寂静无声。

　　严夏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我不想失去你。你离开我这么久，我一直无法忘记你。”

　　“可能是我不想承认，我没有什么勇气。我习惯了躲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忙着设计机械和武器，也很少再去想别的事。”

　　“我也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在遇见你。你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几乎不能适应自己的生活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生活里我最无法控制的那一块。我甚至都不愿意去想。”

　　“不管你怎么想，我不想离开你……”严夏川顿了一下，又道，“你怎么都好，不要躲着我，好么？”

　　回答严夏川的只有一片安静，漫长的沉默让他越来越惶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气，严夏川一遍又一遍的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时间慢慢流逝，似乎又过去了很久，严夏川看着贺明臣房间的大门，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他忽然有些体会到，贺明臣等待自己回应他的时候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焦虑和惶恐。

　　而自己，太过自私，始终活在自己的空间里，从来没有思考过他的感受。连一声拒绝都没有，却比拒绝更残忍。严夏川渐渐就明白了，为什么贺明臣不愿意见他。

　　而严夏川的情绪早已经一层一层的平息下来，心底沉默如静水。

　　严夏川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了许久，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忽然低头离开了贺明臣的房门口。

　　脚步声渐渐远去，漆黑的房间里，贺明臣按了一下桌上的录音机。录音慢慢的放了出来，先是长久的空白，然后严夏川的声音出现在录音里。

　　“你可能不会相信……”

　　021组的人正在聚在一起讨论着，忽然看见严夏川走进了大厅，全都愣了一下。严夏川什么也没有说，做了一个集合的手势，就找了地方坐下。

　　众人很快在严夏川身边围坐下来，人手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严夏川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们讨论得怎么样？”

　　乔悦把自己手中多余的一个平板递给严夏川，严夏川接过平板，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平板上的信息，心底立刻有了一个大概的脉络。

　　放下平板，严夏川说道：“武器和主体依旧由我来设计，精细的调整和更多的功能由你们来完成，石南尽快把外形模拟给我，数据你去找向澄要，向澄可以把实验体的数据给你，温宇？”

　　温宇抬头疑惑的看着严夏川。

　　严夏川看着温宇，开口道：“我看过了你的设计，都很不错，但是我依旧不同意你的看法。但是，如果你不介意，手臂接口和自毁芯片由你来设计吧。”

　　温宇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严夏川又翻了翻平板上的内容，说道：“不过我需要两个版本的手臂接口，一个没有自毁芯片，一个有。”

　　“可以。”温宇回答道。

　　见温宇同意，严夏川才继续吩咐下面的任务，任务很快就分配完成，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的任务，又稍微整合了一下各自的看法，讨论才结束。

　　讨论结束后，众人各自离开，严夏川想了想，转身去找了常曳。常曳正在舒白山的动物实验室里，严夏川很容易就找到了。

　　看见严夏川过来，常曳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让他坐着。严夏川坐下，看着常曳从离心机里取出了一只试管，地下沉淀着蓝色的东西。

　　“你抽了冰晶的血液么？”严夏川问道。

　　常曳点头，道：“我想先看看他血细胞，DNA变成了什么样。”

　　严夏川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给常曳说了人鱼是瑞格人雌性的猜想。

　　常曳闻言顿了顿，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在舒白山的资料里看见的。”严夏川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如果是雌性，那白敬亭现在到底属于什么性别？”常曳顿时觉得有些惊悚。

　　严夏川耸耸肩：“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全面给他检查一下。”

　　常曳摆摆手：“他直接告诉我他的资料在哪了，舒白山似乎对他很信任，白敬亭知道的东西很多。”

　　“信任？”严夏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白敬亭和舒白山的关系之间会存在信任。

　　“白敬亭告诉我，因为他变成这样之后，基本是不可能在离开这个基地了。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舒白山对他很放心，而且他也不怎么反抗，对实验很配合。”常曳回答道，“而且，你看他现在也并不排斥现在的自己，反而很……”

　　“很享受？”严夏川接道。

　　“是的，”常曳点点头，“他说他很满意舒白山的实验，不过唯一的不满就是他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能再行走了。”

　　“对了，他告诉我一共有三个实验体，还有一个现在在哪？”

　　“已经死了。”严夏川回答道，“原因你最好不要问。”

　　常曳笑了笑，不再问这个问题，说话间他已经处理好了试管里的沉淀，这会儿又把沉淀放进了新的仪器里，调好了时间。

　　“刚才向澄说，让我有空带你去人体实验室，让你看看一个地方。”常曳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示意严夏川跟自己走。

　　严夏川疑惑了一下，跟了上去。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人体试验室。手术台后的笼子里，那个奇怪的生物早已经被处理了。

　　常曳踢开了笼子，指了指地上断掉的锁链，说道：“向澄说，当初这个链子似乎没有断开，但是刚才他来看的时候，断开了。而且，手术台下面还有一个空间。向澄在里面找到了这个。”

　　常曳把一块手表递给了严夏川。严夏川接过手表，看见表带上的字母，面色一沉。这是聂乐成的手表，还是他生日的时候，舒昕曼专门送给他的。当时严夏川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不过表带上刻着的S&N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向澄呢？”严夏川握着手表，随口问道。

　　“被他们贺明臣叫去了。”常曳说着，又看着严夏川问道，“你和贺明臣……？”

　　严夏川顿了顿，看着常曳不知道该说什么。

　　常曳笑了笑：“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在纠结，我以为你每年去灾难纪念塔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呢。”

　　“我有点……”严夏川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常曳拍了拍严夏川，说道：“你是自己不敢，还是担心你父亲的态度？说到你父亲，我有一个猜测，我觉得有给你说的必要。”

　　严夏川疑惑的看着常曳。

　　常曳道：“之前我一直都没有反应过来。到了这里，看见贺明臣，才反应过来。在地下的时候，你爸经常到我们医院来，有时候会给我一份病例，或者数据啥的，问我患者情况。”

　　“我那时候没有多想，他的工作又是在政府，也没有问是谁。现在一想，那时候的那个病例，和贺明臣的情况差不多。左手截肢，右眼取出。”

　　“那时候就一直觉得他似乎很愧疚的感觉。”

　　“愧疚？”严夏川愣了一下，想到了一个之前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可能，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常曳看着严夏川的表情，缓缓道：“病例显示，患者左手和右眼其实都没有不可逆的损伤，全是后期由于需要才截肢和摘除的，我觉得很可能是是你得父亲让贺明臣参加实验的。”

　　“所以他很愧疚，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贺明臣来参加这个实验。”

　　“我爸最早去找你，是什么时候？”严夏川忽然问道。

　　“最早就是在刚进入地下的时候吧，第一次的病历只是手臂有损伤，他也问过我一些和截肢有关的问题。”

　　严夏川站在一边，脑海里一片纷乱。他记得贺明臣给他说过，是他主动联系自己的父亲的。但是他这么早就联系了么？从实验的最开始，他们就在联系么？

　　严夏川忽然想起厨子说过，之前有一个跑实验体出来，抓回去被打得很惨，后来就少了一只眼睛。那时候他听的时候没有太在意，后来知道厨子是三尺城的人，他也忘了这件事。

　　厨子说的，难道是贺明臣么？

　　如果是贺明臣主动联系自己的父亲，要做实验，那他为什么要逃跑？

　　严夏川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常曳扶住严夏川，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我不肯定。但是我觉得你有知道的必要。”

　　严夏川沉默许久之后，忽然喃喃道：“他不愿意见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常曳皱眉道：“我觉得你最好先想清楚，如果你要见他，你们以后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以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如果你不打算回应，那么你接手了这个基地之后，你们除了更换机械手臂的时候，其他时候最好不要再联系。”

　　严夏川低下头低声说道：“我不想离开他，从我再见到他开始，我就不想再离开他了。”

　　“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常曳叹了口气，忽然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