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王路歧途》无法忘记的遗憾

22、第 22 章

　　天帝是好物。
　　天帝是萌物。
　　这是韩珏对这个世界的天帝的看法，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韩珏用野木向天帝求了大批量的牧草种子，其中苜蓿是大头。结果第三天就得了。韩珏将这批牧草种子撒在这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看着这个村子在五天之内变成一片绿色。
　　苜蓿的生长速度很快，比另外一个世界的苜蓿的速度生长得快多了。
　　稻米的种子却是在第七天得到的。因为苜蓿虽然是韩珏求的，可从分类来说，他是属于野草的一种，而稻米却是作物。
　　得到稻种的时候，先要将稻米晾晒，让阳光激活稻种的活性，然后用水泡，促使稻种发芽，之后才是种到秧田里面培育秧苗，等秧苗长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才能够进行插秧。
　　在培育秧苗的期间，也是整地的时候。
　　无论是用来耕地的曲辕犁还是用来整地的挫车，甚至是水车什么的，都是冬官们根据韩珏提供的图纸赶制出来的。在看到图纸之前，无论是乙悦还是景麒都不曾见过还有这种农具。老实说，为了教会这些人使用这些农具，就让韩珏花了不少功夫。
　　看到这些农具，就连景麒也对五年之内偿还掉国债充满了信心，更不要说百官了，可唯有韩珏神色如常。这些稻种里面，有的是通过野木祈求的，有的是通过里木祈求的，虽然韩珏求的都是最高标准的亩产四千斤的那一种，可天帝到底会给他哪一种，也只有等秋收后才知道，而野木和里木提供的稻种是否有区别，区别多少，也要等待时间的检验。

　　小松尚隆见到韩珏的时候，韩珏正好一身鞠衣，在地头跟相关人员研究水利设施的时候。按照韩珏的想法，每个村子应该有一个大池塘，池塘里面可以种植荷花，能够提供莲子莲藕也能够提供鱼虾，更重要的是，能够防涝抗旱。
　　可庆的官员们却道：“主上，只要您好好的，只要台甫不要患上失道之症，庆就不会有天灾。”
　　韩珏对此的表示则是：凸(艹皿艹)
　　一群懒汉！
　　挖个池塘有什么不好的？可以保证灌溉，也可以保证有新鲜的鱼虾吃啊！更重要的是，雨水也好河水也罢，水是否充足，直接影响着稻米的收成啊！就因为那么扯淡的理由，就放弃修建水利设施，也难怪一有事情，百姓就得流亡国外！
　　小松尚隆来到的时候，就是韩珏打算用君王的权威逼迫这些人就犯的时候。因此心情很不好。
　　“本王在这边并没有认识的人。”
　　乙悦连忙道：“主上，延王治世五百年，也是天下有名的明君，您……”
　　韩珏道：“孤王应该如何？”
　　韩珏的心情很不好。这些日子，为了水利的事儿，韩珏已经差不多被这些臣子给惹毛了。

　　韩珏坚持，没有水利设施就没有农业的腾飞，可他的臣子们却坚持，不用水利也能够旱涝保收。韩珏被这些家伙彻底给惹毛了，一气之下，直接给军队下令：“这是王命，你们要抗旨吗？”这才把那群仪仗队赶去干活了。
　　不过，看这些仪仗队不情不愿的模样，说不得以后只能用粮食雇佣流民，可是哪怕流民愿意做这种在他们看来是无用功的活计，韩珏也担心，下面的官员根本就不在乎、敷衍了事。
　　十二国的人实在是太懒了。
　　他必须另外想个办法。按照另外一个世界的经验，本来应该是借助流民修筑水利设施，一方面提供食宿，稳定民心，一方面则兴修水利，保证粮食生产。可是看这些懒汉的反应，只怕就是自己要求兴修水利，也会被应付了事，白白浪费了钱粮不说，兴修水利的钱粮说不定还会滋养新的贪腐。哪怕是御史台的人知道了，也不过是感慨一句：“王实在是太多事了，弄这些做什么呢？反正他只要不失道，就能够旱涝保收，哪里需要这些东西？”

　　不，不行。必须想个办法出来。
　　韩珏忍不住头疼。
　　是的，他太想当然了，忘记了这个世界是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流行的井田制，在他前两辈子的故乡，更是早就被淘汰了几千年的土地制度。而且，十二国特殊的国情，导致了百姓人人都有田地，无论是自己耕种还是租赁给别人，都能够保证一辈子吃穿不愁。
　　再加上不失道就能够风调雨顺的大前提，这样的国家，要改革，要贯彻自己的想法，还是有相当的难度的。
　　韩珏忍不住自嘲道：“刚刚才笑话前面的那个小女孩，想不到我也犯同样的错呢。”

　　小松尚隆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位即便是在民间、在田野间，依旧是一副精心打扮的美女，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头发上的首饰虽然少，可件件都名贵不凡。额头上贴着精致又华丽的花钿，耳朵上缀着三副坠子，越发显得唇红齿白。至于对方身上的衣物，更是精致繁复到了极致。哪怕是来到民间，依旧不忘排场，身边的侍女护卫成群，将士们在地头忙着，这位女王却悠闲地歪在华盖下的贵妃榻上，若有所思地吃着美味的水果。
　　看到这样一位女王，小松尚隆的感觉真心不是很好。
　　在他看来，当初甫登基的阳子要比这位女王像话多了。

　　不过，小松尚隆好歹也是在玉座上坐了五百年的君王了，这点城府倒是有的。即便是对邻国的女王有许多意见，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尤其是双方还没有认识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