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岚》阿斐家的酒酒

9、第八章 永别

　　当天，当夏衣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在房门口和佐助道了“晚安”，她转身关上了房门。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微笑霎时冻结。
　　因为她看到面对着自己的墙上被月光投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握住门把的手紧了紧，胸腔里涌动着酸楚和恐惧。她没有想过，竟然会这么快。
　　那个身影朝她走来，每走进一步，她就感觉自己的心脏收缩了一点。等到他站定在自己身后时，她的心跳已经近乎停止。
　　“对不起哦，夏衣。可是这是你自找的哦。”
　　鼬伸手按住夏衣的肩，让她的身体后倾贴住自己给不了她一点温度的胸膛，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夏衣的头顶。他的动作都是这么温柔，一如对待那天他捧在手心的小猫。可是夏衣却在不停地颤抖、猛烈地颤抖，她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永别了呢，夏衣。”
　　鼬松开夏衣，像是做完了最后的仪式，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她的房间，一如他当年头也不回地离开父母的灵堂。
　　紧绷的弦忽然断裂，夏衣腿软地瘫坐到地上。充盈的泪水也终于爆发般的冲出眼眶。她伸手捂住脸，喉咙用力颤抖着，虽然宇智波家的墙隔音效果相当好，但她还是不能保证自己的哭声不会被佐助听见，所以她只能紧咬下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可呜咽声还是从她唇角泄出。而她的心脏，也因为她极力地克制而更加剧烈地痛。
　　剧痛之下根本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夏衣的眼泪不停落在毛毯上，灰棕色的毛毯很快湿了一片。她现在的脑海里，比平时更多的塞满了佐助。
　　在别离十年后会抱着她说“我好想你”的佐助；在漫天飘扬着雪花时柔柔地轻吻她的佐助；在被噩梦吓醒的夜晚抱着她让她依靠的佐助；在她摔伤时温柔抱起她给她擦药酒的佐助；在她担心时紧握她的手说“你只要静静地站在我身边就好”的佐助；在摩天轮上耍赖地向他索吻的佐助；还有十年前，伸手一脸别扭地为她拭去泪水的佐助。
　　——为什么呢？鼬哥哥？
　　——为什么我不能待在佐助身边呢？
　　——为什么我不能爱佐助呢？

　　当夏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行驶在会夏之国的高速公路上的汽车上，她昨晚哭着哭着就昏睡了过去。她猛的坐起，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心里忽然涌起巨大的恐惧，好像海啸颠覆所有一般淹没了她所有的顾虑。
　　她转头冲司机大叫“停车”。可是早被鼬警告过的司机根本不敢从命。于是夏衣回过头就要开车门，一只手从一边伸过来即时制止了她。夏衣转过头凶巴巴地瞪旁边的人，却被那一对宝蓝色的眼睛怔住。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在游乐场的时候遇见的少年。
　　“你……”
　　“现在跳下去可是会死人的。”少年冷冷的眸子看着夏衣，没有一点波动。
　　“那你们快点调头送我回去！”
　　“理解一下我们这些下人吧，小姐。不把你送回家，鼬可是会杀了我们全家的。”
　　少年的语调一点不像是在请求，前面的司机大叔着实捏了把冷汗，心想您请求人的时候说话至少有点温度吧大少爷。
　　“那好！”夏衣吸了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少年，“你松手。”
　　少年看着夏衣，他冷漠的眼神开始变化，变得充满挑衅意味。然后他如夏衣所说的松开了手。他不信，夏衣敢就这样跳下去。
　　可他错了。
　　只见夏衣迅速按下门把，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跳了出去，尽管司机已经立马踩下刹车，根本没有一点技巧的夏衣还是在地上滚出了十几米远。剧烈地摩擦让她即使是基层厚的棉衣也被磨破，她抱住头的双手更是因为露在外面而变得血肉模糊。
　　少年不敢相信地冲下车，跑到夏衣面前时，他看到满身是血的夏衣正蠕动着身体想要爬起来。
　　少年感觉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开始在心里涌动，像要即将喷涌而出的地下泉水。他蹲下强行把夏衣抱起，往车上走。他真是无法理解，如果司机没有即使刹车，如果路上不是恰巧车辆不多，她是真的会死，难道回去比活着更重要？
　　“放开我……”夏衣在少年怀里虚弱地挣扎着。
　　“你回去的话鼬会杀了你。”
　　确实，昨晚鼬身上冷冽的杀气真的让她害怕。可是在醒来的那瞬间，她才发现，失去佐助比任何事都更可怕。她不能忍受，就像小时候买的相思雀，相思雀是无法独活的。她也一样。如果她没有佐助，她一定会死掉。
　　“放开我……”夏衣执拗地挣扎着。
　　少年终于被激怒：“你想要死的话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他本来就没有多少耐心，却被派来执行这种麻烦任务。他根本没必要忍受这个女人的无理取闹，根本没必要背负阻碍交通的罪名，还被旁边的那些自以为有辆车就是世界首富的人渣唾骂。
　　少年走到一边的护栏旁，这是环山建造的高速公路，护栏外面就是悬崖。就在少年要将夏衣直接扔下去时——
　　“斑说，不能杀她。”
　　少年回过身，黑色衣服的久远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她伸出手，摊开手，掌心上一粒红色的药丸静静地躺在那里。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得飞快，但从11.20到现在，木叶可以说新闻不断，媒体从来没有这么繁忙过，更有一大堆他地方的“新闻工作者”——其实就是狗仔——涌入木叶。

　　佐井推着井野走在到处挂着彩灯热闹非凡的大街上——那次她服毒自杀未遂后，双腿就不能走路了。
　　不远处等着他们的樱看到他们，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跑向了他们。她站在井野面前，双手叉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说猪头井野，你也快点回复好不好？每天这么让男朋友推着你不嫌丢人啊！”
　　井野笑笑，回敬她：“嫉妒的话就快点找个男人！在我退学之后，追你的人不是多了很多么？”
　　“你省省吧，本姑娘本来就魅力难当好不好？”
　　她们像以前那样斗嘴，但井野现在只字不提以前总是拿来损樱的人。那个樱即使是现在也依旧深爱着的男人，那个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男人，那个已经成为木大传说的男人。
　　——呐，佐助君。你现在所在的地方，也有这么美的圣诞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