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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一章 白色圣诞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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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华牵着纹雪的手往和鼬约好的地方走,她自己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是怎么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他约会的请求。倒是纹雪,听到要去和鼬过圣诞夜,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她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小孩子旺盛的精神力。
离饭店门口还有几米的距离,纹雪看到鼬等在那里,就马上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彻底将珞华抛弃。她一头栽进鼬的怀里,抬起她天真的脸冲鼬甜甜地笑。
“鼬哥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呢!”
走过来的珞华听到这一句,在心里朝纹雪翻了个白眼:不是前天才见过面么?
“衣服喜欢么?”鼬伸手温柔地抚摸纹雪的头。
“嗯!喜欢啊!”
纹雪向后退一步,然后原地转了一圈,粉色的裙摆像张开的雨伞在半空飞舞。她用行动告诉鼬她有多喜欢这套漂亮的衣服。那是鼬送给纹雪的圣诞礼物,当然珞华也有。
鼬早在第一眼看到珞华时就已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发现自己亲手挑的衣服穿在珞华身上尤其合适之后,他孩子般地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当然这个时候,珞华还在向他走近,并没有看到他幼稚的神情。
“那么进去吧。”
鼬像是故意不去问珞华的感受,牵起纹雪的小手对珞华说了句,就走进了酒店。即使珞华是清冷高傲的女王,她也终究是个女孩子,被这么明显地冷落她总会有些不爽。但以她的个性,打死她她也不可能承认在和自己5岁大的妹妹吃醋。
他们坐到鼬事先定好的位子上时,外面刚好开始下雪。纹雪立马趴到了窗户上,眼睛睁得雪亮,生怕自己会错过了哪一片美丽的雪花一般。珞华和鼬的视线也落在了窗外纷飞的雪花上。
“白色的圣诞夜呢。”鼬轻声说,然后把目光转到珞华的侧脸上,“会后悔么?”
珞华皱了皱眉,看向鼬,她不喜欢鼬这种怪腔怪掉的询问。
“这种浪漫的节日,你更想和沙暴の我爱罗一起过吧?”
“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三角关系么?”鼬定定地看着珞华,还顺便朝珞华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珞华脸一红,她已经不止一次地想一巴掌拍死自己。虽然说她是对这方面不太擅长,但面对异性的殷勤谄媚她还是有自信漂亮地应对的,毕竟这二十几年来因为她的美丽而拼死追求她的低俗男性不计其数。可气人的是,在这个宇智波鼬面前,她这二十几年累计的自信全都土崩瓦解了。
是说他手段高明还是说她功力不够?
“我拜托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思春病严重的。”
珞华闭上眼睛喝了一口服务生刚刚端上来的咖啡,干脆眼不见为净。所以珞华才总是错过精彩镜头,比如说现在的鼬,他微愣的表情绝对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奇景。
“你是说……你不喜欢我爱罗?”鼬感觉心里有一窜火苗忽地亮起。
“至少不是——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珞华放下咖啡,闷闷地说了一句。
“那么你喜欢我么?”
珞华听到这句,手一软,手上的勺子差点跌落到杯子里。坐在鼬身边的纹雪也刚好把注意力从雪花上移到餐桌上,就听到了少儿不宜的这一句。她比珞华更先脸红地望向珞华,紧张地等着珞华的回答。
珞华咽了口口水,虽然这已经不是鼬第一次弄得她心乱如麻,但却真的是她第一次开始相信鼬是认真的。
可她的手机却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候响起,连纹雪都扫兴地叹了口气。(孩子你太成熟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我爱罗”。珞华迟疑了下,按下了接听键。
在听到我爱罗的声音后,珞华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眼里也闪烁出一种可以称之为“慈爱”的光芒。
“我知道了。马上来。”
她只说了七个字就挂了电话,然后对鼬说:
“对不起临时有事,纹雪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珞华一说完就拿起包离开了座位,根本没给鼬一点发牢骚的机会。鼬看着珞华匆匆离去的背影,勾起抹无奈的微笑:我到底是怎么爱上这个女人的?
珞华到我爱罗家里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们家现在除了一个马上就要走的下人一个人都没有。她环视了下客厅,看见客厅的墙上挂着勘九郎灿烂微笑的遗照。她和勘九郎只见过一面,但始终忘不了五年前他来接我爱罗时,向她信誓旦旦说会好好照顾我爱罗的样子。那个时侯,她才真正放心。
收起伤感,珞华往楼上走去。那次在医院和我爱罗见过面之后,他们一直有联系,她也常常被我爱罗叫到家里来。珞华常常会看着我爱罗发呆,她总觉得这五年来,他的变化太多。
推开我爱罗的房门,她看到我爱罗裹着条毛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眼。房里没有开灯,但窗外的月光很亮,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那条一直长到地上的白色毛毯上,反射出银白的光。从门口的角度看过去,他就好像是油画里落寂多愁的年轻王子。
珞华轻轻关上房门,走到我爱罗身后:“不是在发烧么?”
“嗯。可是下雪了。”
珞华看了看窗外的雪花,想起,他们也是在这样白色圣诞夜相遇的。那时候的我爱罗,蜷缩在巷子里的垃圾箱边上,好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犬。
“那也给我上床去。”
珞华无奈地叹了口气,抓住我爱罗的胳膊走向一边的超大号床。她把我爱罗按坐在床上,然后伸手探了探我爱罗额头的温度。
确实很烫,大概要有39度。
“家里有药么?”
“吃过了。”
“那就好好睡一觉。”
“……你陪我。”
“什么?”
珞华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我爱罗非常真诚地看着她,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弟弟”面前红了脸。她这才发现,五年不见,那个喜欢撒娇的弟弟也已经长成俊美的少年了。
“最后一次。”
我爱罗看着珞华的眼神,像是在乞求。珞华的心马上就软了下来。可是她不会懂我爱罗眼神里的悲伤,因为她始终把我爱罗当做弟弟一样看待,她对我爱罗的感情就好像是对纹雪的感情。可是我爱罗对她,却早已超越了那条界限。
珞华最终还是妥协了,但她绝对是心无杂念的,因为第二天早上醒来,当她看到我爱罗那张距离她的脸只有一厘米距离的帅得不现实的脸蛋时,她只是很慈爱地微笑。然后小心地抽出被我爱罗握住一夜的手,平静地翻身下床去给我爱罗准备早餐。
而当珞华走出房门时,我爱罗也睁开了眼睛,这时珞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爱罗走过去拿出珞华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有100多条短信和200来个未接电话,全是来自于一个人——宇智波鼬。
我爱罗皱了皱眉头,按下了“清除”键。
12.25圣诞节这天,满大街的都是情侣。他们手挽着手,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每一个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在下着雪的圣诞,他们更加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漫天的雪花是上天特地为他们而下的。
在木叶繁华的大街上,一个少女形单影只地穿过人群,她黑色的长发飘扬在空中仿佛一段舞动的丝绸。她停在一家礼品店的橱窗外,瞪大眼睛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精美礼物,扬起了欢快的笑。
此时,在这条街的另一边,鹿丸和手鞠正被逼着一起逛街。他们之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这几天的被迫相处已经让他们即使没话说也不会像一开始那么尴尬。并且这几天的相处,也让手鞠愈加肯定自己当初“深藏不露”的评价是错误的,还是世界上最可笑的错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完全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废柴。
“唉废柴,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手鞠纯属心血来潮地问。
对她的叫法相当不满地鹿丸皱了皱眉,但考虑到女人最麻烦的问题,他还是决定自动屏蔽掉那个词。
“心仪的没有,红颜知己倒算有个。”
如果手鞠现在在吃饭她绝对已经把满口的饭喷到鹿丸脸上了:“红颜知己?!噗……你想笑死我啊?”
“嘛,信不信由你。”
“那你说她是谁?”
“初中时认识的学妹。”
“现在也有联系?”
“你问得太——小心!!”
不等手鞠反应过来,鹿丸就已经将她扑倒在地,同时一颗子弹擦过鹿丸的右脸颊将手鞠身后的那家店的橱窗变成了碎片。鹿丸紧紧把手鞠护在怀里,防止她被散落的玻璃碎片划伤。
在手鞠还处于震惊之中时,鹿丸已经拉起她朝人多的地方跑去。他一边注意四周的情况,一边确定躲避路线,还同时把手鞠掩护在自己身后。简直像换了个人,不要说手鞠,就是养了他20年的他的父亲这时候看到他也不见得能认得出这是他儿子。
于是手鞠看着看着,脸颊突然泛红。
站在700米开外的废弃大楼楼顶的那颗子弹的主人,看着逃窜着的鹿丸和手鞠,露出遗憾的神情:“好可惜哦……”
“可惜你那颗子弹没打中?”她身边的少年开口问道。
少女转过身,搪瓷娃娃一般精致的笑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不是呀。我是可惜他们不能痛痛快快死呢~”
少年的嘴角抽搐了下:“碎你真恶毒……”
少女伸手轻轻打了下少年,然后一手掩面,用她那娇滴滴的声音说:“讨厌啦~煵你明明更加恶毒~”
而此时此刻,鹿丸已经拉着手鞠进到一家商场里。他们首先做的就是联络外援,但鹿丸刚刚拿出手机正要按下他父亲的号码,他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凉气顺着脊髓一路往上窜。他不用转头也知道,现在低着他后背的是一把怎样尖利的匕首,也许刀口还涂了剧毒。
而手鞠现在的处境不比鹿丸好多少,她的另一只手忽然间被一只软软的陌生的小手抓在手心,她吞了口口水,慢慢转头看向自己身边。只见黑色长发的纯净少女安静地站在她身边,不知道的一点以为是她心爱的妹妹。
手鞠盯着少女的侧脸,总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对不起……”
少女轻声说,虽然很轻但手鞠听见了,她的眼神里揉进了不解。她感觉得到,身边这个女孩子的道歉是真心真意,因为她握着她的手竟然在微微地颤抖。但手鞠还来不及进一步去想是为什么,掌心就忽然的一阵刺痛,她眼睛一黑倒了下去。连鹿丸最后的那句嘶吼着的“手鞠”她也没能听见。
日向宅。
宁次端着早餐走进牢房,霓殇背对着门站在里面,抬起头像是很专注地看着什么,但她的头顶除了漆黑的钢铁制的天花板,根本什么也没有。
“在看什么?”宁次依旧用那种温柔的语调和她说话。
霓殇转过头,一脸冰冷地走向他。
一步、两步、三步。
等到铁链拉得笔直时,她也刚好站在了宁次面前。她抬头看着宁次,然后她踮起了脚尖,吻上宁次的双唇,接着狠狠地咬了下去。宁次连感受轻吻时心跳加速的感觉的时间都没有。
他拧着眉头,却不挣开霓殇,任由霓殇咬裂他的唇,吮吸他的血。腥甜的味道在流入霓殇嘴中的同时也流进了宁次口中。
几秒后,霓殇离开宁次的唇。但那充满了欲望和仇恨的味道已经充斥了宁次的口腔,甚至整个身体。他感觉那些鲜红的液体像是有100摄氏度的高温,它们流过的地方都异常的灼烫。可明明是他自己的血。
“我喝这些就够了。”
霓殇定定地看着宁次,微笑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
木叶南向的老公园已经荒废了很久。因为没有人打扫,窄窄的小道已经被积雪淹没,两旁的树上的叶子全都脱落了,只有零星的几棵香樟依旧执着地裹着绿装。
黑色长发的少女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一路小跑,在积了雪的小路上踩出一排紧凑的脚印。
她径直跑向老公园尽头的斜坡,她停下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猛的睁开那对琥珀色的美丽双瞳,一口气沿着斜坡跑了上去。在斜坡的顶端,那一抹银色霎时丰富了少女眼里的色彩。
“桀!”
少女欢快地叫了声,正要跑向那抹惊艳的银,却突然脚下一滑利落地跪在了地上。
安静望着远处的桀终于被少女弄出的响动影响,他转身走向了少女,蹲下在少女面前看她疼得拧在一起的五官。他尽量收去声音里的冷漠问道:“很疼么?”
本来还疼得眼泪都要溢出的少女听到桀的问候,立马摇了摇头并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不疼。”
桀看着少女,然后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下少女摔破了的膝盖。
“嘶~~~~~”
“不是很疼么?”
“……不疼,一点都不疼!”少女眼角带泪的说。
“好了,你这笨蛋。”
桀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少女从冰冷的地面上打横抱起。少女双手轻轻勾着桀的脖子,霎时红透了脸。桀把少女放在栏杆上,从口袋里神奇地掏出一瓶消毒药水,低头小心地擦拭少女摔破了的膝盖。
少女看着桀认真关注的样子,心里顿时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一片春意盎然。心想如果摔伤能有这么好的待遇,那么要她再摔上一千次一万次她也愿意。
“呐,桀。这个是给你的圣诞礼物!”
少女把手上的盒子送到桀面前,桀看了一眼少女微笑的脸,伸手接过礼物。拆开包装,是一对宝蓝色的耳钉。
“喜欢吗?”
少女紧张地看着桀,刚才她在执行任务前在礼品店里第一眼看到这对耳钉时,就立马想到了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位绝美的男子。因为这对耳钉和他的眼睛一样,幽深而夺目。然后任务一完成,她就马上回到店里买下了这对耳钉,还低声下气地向碎借了钱,那可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但桀却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冷冷地把盒子塞回到她手里。
“谁会戴这种东西。”
“……不喜欢吗?”
桀转过脸,看到少女垂下了眼帘,一副难过地样子,他立马转过头。那种被谁紧紧揪住心脏的感觉又来了,从她醒过来开始,他已经尝受了这种极其不爽的感觉不下百次。如果现在继续看着她的话,心一定会更加难过。
我上辈子欠她的?
桀抬起手到耳边摘下原来的银色耳钉,再从少女手里拿回盒子拿出那对耳钉,默默地在少女的注视戴上。在他戴上这对耳钉后3秒,少女终于反应过来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这时一阵风迎面吹来,桀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起来。少女似乎是被这闪耀的银色弄晃了眼,她忽然看到一个明明陌生却又非常熟悉的身影,在这时候和桀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总有种扑朔迷离的感觉,说不清,但让人不舒服。
珞华回到家的时候,鼬正在门口等她。
她走过去正要开口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却发现鼬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衣服还是湿的——如果没有积足够量的雪,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湿度的。
珞华马上想到,他是在这里待了一整夜。
“你……”
珞华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惊讶地不敢置信地看着鼬。
鼬走上前把珞华一把拥入怀里,紧紧抱住。
珞华错愕地睁大了双眼,身体因为鼬身上的冰凉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还好你没事。”
鼬的声音有一种惊慌和死后余生的感觉。
而就在这一刻,珞华在自己心里垒起的层层高墙轰然倒塌,她撤去了她所有的防线。早就发誓不再流泪也一直遵守着誓言的她,脸上忽然一片滚烫。
她的手开始慢慢上移,慢慢环住了鼬的腰。她接受他的拥抱,接受他的冰凉,接受他的气息,也同时动了接受他的爱的念头。
她是个不懂爱情的人。她可以轻易熟记《诗经》《飞鸟集》里的每一句,可以轻易说出所有惊天动地载入史册的爱情故事。她读了那么那么多有关爱情的词句,却依旧对爱情一无所知。
长久以来,她太过习惯封闭自己的内心,所以无法接受另一个人的介入。她袒露在外的太少,即使是面对可以温柔可以包容可以牺牲一切的我爱罗,她也还是紧锁着自己的内心。
也或者是,她根本不知道改如何打开自己心里的那把锁。
直到鼬的出现,这个她一度及其厌恶的男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厌恶他,就好像内心突然被净化了一样。等到她察觉到的时候,她竟然已经可以为了他而流泪。
难道、难道这样的感觉就是爱情?
“这是不是表示,你已经爱上我了?”鼬在珞华耳边轻轻呼着气。
他从来不吝惜于示爱,说不定反而因为他说得太多而让珞华觉得不真切。可他真是天地良心,他宇智波鼬出生到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处男但除了她尚珞华是真的没对任何一个女人示过爱。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珞华现在像是终于信了他的这份“天地良心”。
她安静地在他怀里,不肯定也不否认。她还需要时间来理清这凶猛如洪水般袭来的怪异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