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另有蹊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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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迁在寒非的臂弯间，所有的杀气都被寒非挡住了，导致他无法判断附近究竟有多少个想杀他的人。他只是听见寒非淡然沉静的声音：“有谁可以抵偿一个冰魂剑魄的天才的命？”
然后他被寒非从臂弯中转移到肩上，暴露在人前。
他立刻感到数百道杀气锁定了他，并且越来越强烈，最后达到一个顶点——消失了。就好像一头盛怒的野兽，突然想通了什么，然后放弃了吃掉这个食物似的。但这并不奇怪，寒迁能够理解。
不过是权衡利弊，虽然盛怒，但被远远大于弊处的利益取悦之后，消气了。
或者说忍了。
“小迁，我们去见掌门。”
寒迁乖顺地环住寒非的脖子，似乎还听不懂。父子二人被多道神识跟了一路。寒迁明白，他的新生，就要开始了。绝世之资，父母地位，是他重生的高度。而破壁飞升，修魂长生，则是他永远的选择。此生，唯求大道。
无论飞升与否，都是为了心中的大道，方便心中的大道罢了。从前他求飞升，但一直不清楚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万千修士皆求飞升，万般理由不尽相同。但他如今已经明白，大道唯一。君狂也罢，身世也罢，一切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逝去，而唯有大道，永恒不变。
要了结因果，便是了结君狂的这一世。
一场大阵，圆此一生。
见到所谓掌门之后，寒迁见识到了最强大的变脸速度。不过有一瞬间被吓到这种事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样，然后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你先前说他是冰魂剑魄，可属实？”
“无假，掌门明察。”
“嗯……如此，你带他去宁罗宫住下，待明日众长老齐聚，再议。”
“……弟子告退。”
好顺利……这就是寒迁的整体感受。那么为什么母尊不一道回来呢？完全不明真相的感觉真是……
寒非也觉得，这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到简直像是酝酿着什么阴谋似的。但究竟是什么，他也猜不到。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儿子，寒非神色复杂，走出掌门所在的无寒殿，暗暗运转魂元，身化流光而去。
掌门眯了眯眼，缓缓踱出殿门来，又摸了摸下巴，估计寒非已经走远，这才给几个本就隐伏在殿内的几个长老传音道：“那小娃冰魂剑魄的资质，很符合那个要求……”
众长老陆续现出身形，竟是齐聚一堂。
“本尊倒是奇怪，那妖女竟是未来。”一男子摆弄了一番手中的药瓶，挑眉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那妖女若是来了，就得死在这儿。别说孩子了，连她男人都见不到，傻子才来呢。”红发女人抚了抚发尾，半是不屑半是羡慕地又道：“那样绝世的夫君，若是我的，我也不来。”说罢，不再言语。
“冰魂剑魄的资质可谓是万年无一，失败的后果是什么你们也清楚，怎么，这样也舍得？”说话的是个娃娃模样的女童，看上去粉雕玉琢，十分讨喜。“童姥此言差矣，有何不舍？若是成功……啧啧，这绝好的资质不就会更上一层楼？变成那传说中的……咳，还利于我们控制。”红发女人似是避嫌一般，轻掩娇唇揭过此事，盈盈目光却是看向那玩弄着手中药瓶的男子。感应到女人目光，男子抬了抬眼：“这药凶险，成功了，他也就不能算是人了。”
“只会是人形的怪物罢了。”
良久，无人应声。千瑜毕竟是掌门，清咳一声道：“……把他全身内部除去，只留有魂魄，这样免去了不少弯路，还提纯了资质。外层血肉被魂元代替，那么，这就已经是另一种存在了。”他看向一众长老，缓慢道：“造仙，比拥有一个冰魂剑魄的天才更有价值。”
话虽是这么说，但寒非是不能忽视的，还有那个妖女也不可小觑。这种计划绝对不能外露，得想个办法把寒非和妖女都除去才好。
寒非是绝世天才又如何？是魂修界最有望飞升的存在又如何？他冰极门只要有一个仙……哪怕只有一个！那也绝不是寒非能够比得上的。更何况……就算失败了，冰极门也不会一蹶不振。泱泱大宗，不乏天才，只要花点力气栽培，给点时间闯荡，宗门绝不会落入青黄不接的尴尬境地。
那么……
既然寒非盗了《空心曲》，还和妖女私奔，那么就借这个理由……
不过，一切还等明日了。
此时寒非将寒迁安顿在宁罗宫的静室里，俊美无暇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回门时的淡然。梓若……
看了看儿子安静的脸，寒非有些坐不住了。但他明白，现在绝不是找梓若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护好儿子。不过一想到寒迁冰魂剑魄的绝世资质，寒非的心也放下了大半。如此天资，冰极门再有怎样的怒火，也不会对小迁下得了手的。明日，只等明日……待看众位长老的态度如何，他再去想接下来该如何打算吧。
“我愿用我生命来护你。”寒非摸了摸儿子的脸，“梓若，我们要在一起，三个人，一个也不缺。”
当然，还有小迁的夫人，甚至孩子。一家人，一个都不缺。
可惜，如此美好圆满的结局，是不会在现实中长久的……吧？寒非有些怅惘，许久之后，守着寒迁静坐无言。
若是寒非知道寒迁将不再是“人”之后，也不知还能不能畅想儿子结亲续脉的画面。是的，变成一个，连呼吸都可以省略的存在，一个，被某些人称为“仙”的怪物。
这一夜对于任何一个心中有事的人来说，都格外漫长。漫长得，有些难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另有蹊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