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上》夜昕聆雨

9、第八章

　　寝殿内，汝巳一身白衣似雪，对青长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嘴里倒酒，原本透着清灵气息的寝殿被酒气说遮盖。但汝巳脸上却无半点醉意，淡漠的表情，坐于几案前。
　　见状青长也不动，呆立原地静候汝巳的回答。
　　“你滚！”红羽气急，随手拿起一只酒杯就砸向青长。“告诉你家主人！莫要欺人太甚！连他也要来侮辱汝巳神上么！告诉他！天下人都可以侮辱！唯独他不配！”红羽红着脸说罢，噗通坐在白玉地板之上，恶狠狠地盯着青长。
　　红羽的法力不低，酒杯砸到青长的前额，生生被砸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流出。
　　汝巳见状，起身，走近红羽，揉了揉红羽艳红的头发，便走入内殿了。
　　青长一站，便是一整天，待少烈头戴冕冠，身着盘龙明黄衣袍出现在重霄宫时，青长还是保持着此姿势。
　　少烈本就长得极美，如今身着帝服更是有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冷艳。少烈瞧了一眼青长手里整齐如初的衣服，蹙眉，屏退了寝殿内的众人，只留了红羽和青长在外殿伺候，自己拿了衣服进入内殿。
　　内殿的床榻上，汝巳手持书卷，靠在床头，闲适悠闲地读着，似乎连少烈进来都尚未发现。
　　“你可以选择穿上这衣服跟我走，或者，我现下立刻派人去东海隐潮岛诛杀申纪。”少烈也不多废话，径自走到汝巳榻前，嘴角微翘，煞是美艳。
　　“我可以重塑空落肉身，再聚空落魂魄。来换申纪从此安逸无忧，少烈，这交易你觉得如何？”汝巳将书册放在一旁，侧过头，冷冷道。
　　闻言，少烈的笑意更深了。戏谑道：“好。”接着暧昧不清地说道：“今天不管你去不去，我都会宣布，你是天地间唯一一个拥有神上之称的神。”少烈说罢，便甩袖离去了。
　　三神本质上是一样强大的，但，又各司其职。少烈专司万灵命轮，汝巳则善于创造生灵，为其提供肉身，以及生存的环境。纵然少烈先下已是天帝，但若然没有汝巳帮忙，他也无法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空落，其次，空落是妖，当日内丹一毁，便成了天地间的一抹尘埃，法力通天亦无法挽回。然而，这世间，总有些事是例外。而汝巳，便是例外。
　　从那以后，少烈便再未来过重霄宫，那日之后，青长也跟随少烈离开了。
　　“陛下。”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伴着香气传入肃穆的凌霄殿。
　　众仙神不禁往殿门看去，只见一身形娇俏的女子站在门后，身着单层白衣，外罩一层轻纱，一头银发垂地，咋看之下，这名女子的五官与汝巳甚为相似。
　　那女子见众神惊叹于自己容貌更是得意，聘婷走向大殿中居于高位的少烈，一颦一笑尽是风情万种。
　　少烈见那女子后，脸上尽是宠溺，一手撑在玉椅扶手上撑着头，一手向女子招了招手。女子会意，快步上前，好不造作地坐在了少烈大腿上。少烈捏着女子的下巴，强迫女子的眼看向自己，魅惑地说道：“可有想我？”
　　女子也不等少烈动作便一手扶上少烈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凑近少烈的唇，蜻蜓点水般一吻，银铃般的声音娇声嗔道：“空落，没有一日不想的。”
　　青长作为少烈随侍此时端正地站在少烈玉椅的一旁，见此情景，不禁抿唇蹙眉，想到的却是重霄宫里的神女。纵然有着相似的容貌，但是心性所致，差别也是如此之大。重霄宫内那神，无论何时，都是端正自律冷漠的模样，不近人情却又悲天悯人。神上她断然是不会有这般骄纵风骚的行为，这身白衣穿在这名为空落的女子身上，当真是亵渎。待青长回过神时，众神已经退出了凌霄宝殿。
　　殿内只余少烈、空落、青长三人。青长瞥了眼御座上打情骂俏的两人，走下玉阶，站在殿下，一撩衣摆，单膝跪地，朗声道：“小人自请前去重霄宫伺候汝巳神上，还请陛下恩准！”
　　玉椅上的人意味深长地扫了眼青长，悠悠道：“准了。”
　　“谢陛下！”说罢，站起，转身快步走出了凌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