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上》夜昕聆雨

11、第十章

　　青长能察觉到汝巳法力已经不受控制的外溢，而陪伴了万年的红羽又怎么看不出，只是三人皆对此事闭口不提，在重霄宫喝酒、下棋、作画乐得悠闲。
　　一日红羽喝上了头，抱着汝巳的妖痴痴道：“就是下地狱，红羽也会伴着您。”
　　汝巳苦笑，拍了拍自己胸前的红脑袋“我还没死，就想着要我下地狱了，嗯？”
　　三人时，汝巳的表情也比此前丰富了些，但红羽和青长却开心不起来，汝巳本是化不了千年飞雪万年冰，如今却更像飞雪消失冰霜的融化。
　　“不….不….地狱….那些脏兮兮的鬼才….才….不敢….来找你！！”红羽这话，竟是孩子一般赌气。
　　“嗯，我去不了地狱。”汝巳淡淡道。不是不去，更不是不能去，而是去不了。
　　青长本以为，她和红羽会这般看着汝巳一点点的如冬雪化水般消失，平静而安逸。
　　但，空落不是阔达之人。如今少烈已是天帝，她又正得宠，又岂会放过这报仇的大好机会。而空落寻仇的第一个对象，便是当年硬生生拍碎自己魂魄，藏于南海深渊中汝巳。
　　毁掉一个高贵无上的神不是让她忍受身体上的苦楚，而是让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少烈怒气冲冲地踏入重霄宫的寝殿，骇得青长大惊，只能听命站在寝殿外殿。而不要命的红羽则一路紧随少烈进了内殿。
　　一进内殿，少烈脸上荡起玩味地笑，一手掀开白帐，一双青绿色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看着床上只着了里衣，慌乱间披了件外衣的汝巳。
　　少烈一把抓起汝巳的右手，将汝巳从被窝中拉出，瞥了眼汝巳手背上狰狞的龙尾图纹，冷笑道：“我倒以为汝巳神上断不会插手我与申纪之事，如此看来，汝巳神上倒是向着申纪！”说着，抓着汝巳的手也加重了力道，似要将汝巳的手腕捏碎一般。“汝巳神上装得倒是高贵清冷！好一颗玲珑心思！先是与申纪联手向手施加断魂链！现在更是靠一己之力，全数接受了断魂链的反噬。只是不知道，汝巳神上这般重情重义，那个下落不明的大神可会怜惜？”
　　汝巳脸上依旧淡然，抬头，对上了少烈隐忍着怒火的眼眸，不说一词。
　　少烈见状，更是怒火中烧，甩手，将汝巳扔回床上，欺身向前，将汝巳压在自己身下，讥笑道：“我从未怀疑于你！我本以为，申纪受了断魂链的反噬，即便让他活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现在看来，我是放了一只完好无损的老虎进林子里了！这一切，都还要归功与汝巳神上你呢！”少烈的话，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般，魅惑而阴狠。
　　“空落告知你的吧。”汝巳毫不避讳少烈充满怒火的眼眸，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少烈一手抓起汝巳两手，按在床头，一手捏着汝巳的下巴，冷笑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你身上的墨色龙纹，我还不信空落的话。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依旧是淡漠的言语，并未因为自己处于劣势而动摇。
　　“是呢！你若有情，这天下间便寻不到无情之人了！”说罢，少烈粗暴地吻上汝巳的唇，强硬地撬开汝巳的嘴，长驱直入。
　　红羽怒击，青筋俱现，忽的飞身上前，提剑刺向少烈。但为碰及少烈衣袖便已被少烈强大的法力击落在墙上。
　　少烈离了汝巳的唇，意犹未尽地看了几乎窒息地汝巳一眼，转身，衣袖一挥，红羽便被无数青藤束在墙上。
　　红羽怒目而视，嘴中念念有词，片刻，无数红色的剑出现在内殿，直刺少烈。少烈轻笑，二指指向红羽，红剑瞬间化成树叶，袭向红羽。红羽无法躲闪，只能任由树叶如飞镖一般插入身体。但，神色却未有半点畏惧。
　　“红羽，你有多少能耐，我清楚得很。”说罢，嘴角微翘，仿佛杀死红羽无异于捏死一只蚂蚁。
　　少烈白皙修长的手打了个响指，空中现出一支精致的竹笛，笛尾还吊着金丝缚丝流苏。少烈中指一动，竹笛便似有生命般直冲红羽而去。
　　“啊啊啊！！！！！”竹笛进入红羽身体半分后，红羽几乎是禁不住嘶喊，再进一寸，红羽便再也维持不了人性，墙上青藤所束的，是一只巨大的赤炎鸟，僵直得任由竹笛刺穿身体。
　　一只纤瘦冰凉的手抓住了少烈的中指，少烈见状，笑地阴冷，对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手的汝巳道：“若想救她，求我便是。”
　　汝巳垂头，低声道：“求…求…你。”
　　少烈拉开了汝巳的手，再次将其按在床上，一手抚着汝巳绝美的脸，似笑非笑道：“你若不说，我怕清澜笛等不了多久便会将红羽的魂魄碾碎。”
　　汝巳抬眸，看到了少烈眼里的欲望，便明了了少烈让其说的是什么“求陛下….让…让..”
　　“求我作甚？”少烈魅惑地笑着。
　　“让我侍寝。”
　　“主人！！！！不可！！”汝巳话音刚落，内殿响起了红羽的怒吼。
　　“那请巳儿为我脱衣吧。”
　　一句话，彻底让汝巳的眼眸焦距，只是僵硬的一件件脱下少烈的衣服，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痛和屈辱。
　　“巳儿你真的喜欢我了？”少年一脸惊愕。不过，很快少年又恢复了那副戏谑的笑容，捏起少女的下巴，接着道：“我本无心于你，怎的换了你对我一片痴心？”
　　少女原本白皙的脸现在更是惨白，拍开了少年的手，转身便走。
　　万年前的场景随着少烈的动作，再次清晰的浮现在汝巳的眼前。
　　是了，万年前的自己，确实深爱着身上的这个人。可惜，那人眼里只有空落。汝巳空洞的眼眸迷惘地看着殿顶，心中暗道。
　　红色的羽毛飘扬而下，未触到地面，便自焚而尽。而原本被青藤缠绕的地方空无一物，只剩斑驳的血迹。
　　少烈的动作并未因此而停下，当他发现汝巳失神时，更是发狠地折腾。引来的是汝巳一阵阵压抑的低吟。
　　不知过了多久，少烈终于停下了动作。汝巳不知昏厥了多少次，又再次被弄醒。
　　少烈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汝巳红肿的唇，紧闭的眼眸。“巳儿，你不能离开我！”
　　汝巳仿若睡着了一般，无声无息。
　　“巳儿，你说的！你喜欢我。那你就陪着我，陪着我傲视三界。”说罢，将汝巳拥入怀中，紧紧圈着汝巳，仿佛要把汝巳嵌入自己身体一般。
　　“陛下…..小神已经把七情中的“爱”剜下了，如何再有喜欢一说。”汝巳的话很轻，很低，但少烈依旧是听到了。
　　“那你再喜欢上我便是。”少烈说得理所当然。
　　“陛下……小神以一己之力全数承受断魂链的反噬便已是元神大伤。”汝巳停了片刻继续道：“我用了半数仙血替空落炼了内丹。反噬的断魂链是施术的十倍。我的仙骨已全数被坏，再无法凝聚法力。”
　　“你若离开我！我便是杀遍三界也要把你抓回来！”少烈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陛下….死生有命…..放开罢。”语毕，便不在言语。
　　少烈是第二天一早走的，青长在外殿站了一日，待少烈离开后，才低着头，走入内殿。
　　殿内，再也无法感觉到红羽的气息。
　　“青长。”床上传来汝巳气若游丝的轻唤。
　　青长回过神，垂头，不敢往床上看。
　　“过来。”汝巳的冷冷道。
　　青长这才走到床旁，却也不敢抬眸，不多时，之间一只布着暧昧的红痕的胳膊拨开床前的白帐，伸出帐外，那只手握着拳，伸到青长眼前时，手心向上，五指张开。
　　那摊开的手里，有一根火红的羽毛，安然地躺在汝巳的手心中。汝巳的手心，都是指甲嵌出的伤痕……
　　白帐阻隔，青长看不到帐内汝巳的神情，却听到汝巳淡淡地说道“红羽，见不得我受辱。”

作者有话说

　　嗯~~~感觉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