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1 Engage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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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妈妈的话来说，远离父母的我就像冲破了牢笼的猛虎，咆哮着钻入森林称雄。
妈妈无视了父亲的建议和一贯的教育方针，鼓励我提前结束高中的学业，报考大学。于是在十七岁这一年我入读了帝国理工的数学系，用三个学期修完物理和数学的双学位后直升博士。
二十三岁这一年，除去未能完成学业的姐姐，我成为阿部家族爸爸这一支最晚拿到博士学位的成员。
“太棒了小真央！恭喜你！”
拿到博士学位的当天，慈郎发来祝贺的信息。按照他的说法，虽然我拿到博士学位的年纪是最大的，但我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在二十岁之前没进过精神病院的阿部，这一点可喜可贺，总算可以摘下疯子家族的可悲名号了。
前来参加我学位授予仪式的爸爸没有过多的评价什么，他拉着兴奋不已的妈妈站在我身边，沉默的和我合照。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仪式结束后的家庭聚餐上，爸爸问我。
这个问题我很认真的考虑过，很小的时候，姐姐希望我成为一名数学家，或者像生母那样研究人工智能。
“那是最接近神的领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质进入，而从父母那里遗传来的天赋是你最好的入场券。”
我曾一度深信不疑，认为这是自己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成为铸造通神之路上的一块石板。可是经过仔细的考虑后，我认为这并不是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是成为一个好女人，温柔贤惠体贴，嫁给一个稳重的男人，生下可爱的孩子，每天在清晨薄薄的阳光中起床为他们做早餐，将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放在照顾他们身上。
这是我梦中的生活。
也是我写在仅有九年的人生规划中最后的目标。
还有两年的时间。
我想要有自己的家庭，不是和爸爸妈妈姐姐的家，而是我和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组成的家庭。
我想要成为某人的妻子，某人的母亲。
我知道最后一刻可能是不能避免的，如果在那之前建立起家庭，这将是极不负责任的决定。
但是我不想放弃，就算只有短短的几天也好、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我想结婚。”
厘清了自己的想法，我对爸爸说。
爸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
“你也到了考虑结婚的年纪了，”他以平静的语气对我说。“你的愿望爸爸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只是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爸爸需要时间。”
我点点头。
“既然你提出了结婚的想法，那就是有人选的意思了，是哪家的孩子？”
爸爸摩擦着啤酒杯的杯沿，望向在座的年轻人——同在英国读书的表兄太一和慈郎，休假出席我的毕业典礼的日吉，还有放弃数学转读商科的佐久间。
我顺着爸爸的目光看过去，慈郎还像少年时代一样活泼单纯，被年长三岁的哥哥照顾着，日吉从东大法律系毕业，成为一名carer组的精英警察，佐久间懒洋洋的度过了大学时代，刚和女友分手的他正猛灌啤酒。
觉察到这边的视线，日吉望向我，和少年时代相差无几的面容浮起一丝笑意，冲我轻轻的摆摆手。
“我知道了，”爸爸说。“你得先回一趟日本。”
先前导师推荐我去一个研究所工作，现在我决定把结婚放在第一位，便谢绝了导师的好意，转投入一家科学杂志社，撰写科普文章。
处理好工作的事情后，我听从爸爸的建议回了日本。
爸爸以相亲的流程安排我和日吉见面。
见面的当天，他刚刚结束工作，从搜查本部直接去了饭店，衣服还穿的是工作时的黑色西装。他走进一楼的咖啡厅时，我妈妈和他的妈妈正热烈的聊天，见到儿子一脸茫然的表情，他的妈妈“哎呀”了一声。
“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啊，真是太失礼了！”
日吉愣愣的看着我，脸上写着你怎么在这儿。
日吉夫人一叠声的向我妈妈道歉，把儿子按在椅子上，冲我们两个笑了笑，挽着我妈妈的胳膊，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
我和日吉大眼瞪小眼沉默了一会儿，日吉问我：“你在这儿做什么？”
“和你相亲啊，你妈妈没告诉你吗？”
“……好像说过，忘了。”
“看你工作很忙的样子，我就原谅你了，最近好吗？”
他喝了一口红茶，眼睛望向窗外的庭园。
“几个星期前不是才见过吗，你呢？”
“几个星期前不是才见过吗，你还问我？”
他叹了口气，肚子发出咕咕声。
“看样子过的不怎么样啊，日吉警部补，一日三餐都在便利店解决的吧？晋升组也要跑现场吗？”
他招手叫来服务生。
“整日沉浸在高维世界的天才科学家，就算是晋升组也需要前线的支持，登上警界最高宝座必不可少的就是便利店的深夜面包和功能饮料。”
“你说了好长的句子啊。”
他用手指点着菜单，敲出砰砰的声音。
“这是向相关人员套话的必备技能。”
“长度和质量没有相关性哦，明确的指向性才是重点吧。”
他点了高热量又快速的肉酱面和可乐鸡翅套餐，等待上餐的过程中，他不安的左顾右盼，我以为他赶时间，就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摇摇头，抓了抓头发。
“今天相亲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餐点上齐后，他终于按捺不住，问我。
“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反过来问他。
日吉默不作声的把我的蛋糕盘子推到一边，又向服务生要了两个空碟子。
如果他有喜欢的人，那我就放弃结婚的计划。从小我预设的结婚对象就只有日吉若一个人，我想象中的结婚对象也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这都建立在他没有除了我之外的结婚对象的基础上。
我有些焦躁有些期待，等待着他的回答。
日吉并没有看我，他把面和鸡翅分成两份推到我的面前。
“有啊。”
他卷起面条，往嘴边送。
我一下子泄了气，靠在椅背上，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又得重新修正了。
日吉抬头看了我一眼，放下送到嘴边的叉子。
“你怎么了？”
我哀叹一声，从包里翻出记事本，不停的按动原子笔。
“今天的事就当做没发生吧，让你困扰了真的太抱歉了。”
“什么意思？”
我压抑着心中的酸涩感，飞快的瞟了他一眼，感到十分的羞耻。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跟我结婚了，相亲也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嗯？你是这么考虑的吗？”
废话不然我要怎样考虑啊！
“啊啊不说这个了！”我拿起叉子，卷起一大团面塞到嘴里。“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你有女朋友，我以为晋升组的精英至少会等到三十岁以后才考虑结婚的事呢。”
“恋爱和结婚是两回事。”他不紧不慢的纠正我。“就算是晋升组，二十出头就结婚的比比皆是。”
“那你呢？打算和那个人结婚吗？”
我心里还在想那个被日吉喜欢的女孩，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能够吸引日吉的目光，好奇的同时还有极为深刻的嫉妒。
撇去作为恋人喜欢的凤，日吉是我从小到大最想嫁的男人。
和这个人在一起会培养出真正的爱，我一直如此坚信着。
想到这里，我对那个女孩愈发的嫉妒，不等日吉回答，我又问他：
“那个人……很漂亮吧？性格好吗？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吧，能够被你喜欢的人……能让我见见她吗？”
我双手合十，诚恳的拜托他。
“让我见见吧，那个被你喜欢的人！”
日吉的表情有点茫然，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了解似的“啊”。说实话看到他这幅表情，我反而不想见那个人了。我摆摆手，想告诉他算了。
“……在我对面。”
他忽然说。
“什么？”
“在我对面，我喜欢的人。”
他用阅读说明书或是菜单的表情，平静的向我解释。
“……对面？”
“嗯，对面。”
我的脸在发热，有个东西哽在胸腔里，令我呼吸困难。我故作镇静，装模做样的左顾右盼。
“哪、哪里？我后面吗？”
“不是啊，我的正对面。”
我指指我自己，“是这个人？”
他点点头，重新拿起叉子，不紧不慢的进食。
我胸腔里的那个器官疯狂的跳动着，几乎震碎了我的肋骨。
我捂着胸口，低下头剧烈的喘气，不想让日吉看到我的窘况。
“日吉，我……那个……”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震动还在继续，砰砰的心跳声连带着喉咙和整个躯干都在震动。
“我也喜欢你！”
日吉咳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我连忙拍他的背，把水递过去。
“谢谢你……”
他一边擦着被弄脏的衣服和手，一边道谢。
“不客气。”
“我不是个浪漫的人，和我一起生活可能会很无聊——”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小声说。
“我知道，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呀！”
“工作也……很忙，不能总是陪着你。”
“我不是怕寂寞的人呀，没关系的。”
“还有——”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我把手抽了回来，放在他的胸口。
“你也来摸摸我的吧。”
我拉起他的手，盖在心脏的部位。他吓了一跳，脸猛的涨红，犹豫了好久，将手轻轻的挨着我的胸口。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日吉先生。”
“不是会变成阿部先生吗？”
“这种事无所谓啦，日吉真央听上去也不错啊。”
爸爸首先肯定了我和日吉的婚事，准备定下婚期的时候，妈妈提出了反对意见。
“进展的太快，我想还是缓一些更好。”
她认为至少相处一年以上才行，虽然对方也是她熟悉的孩子，可是涉及到两家结合，妈妈变得异常谨慎。
“我不是反对，只是希望真央的婚事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面对我和爸爸的疑问，妈妈解释道。
“真央究竟是想结婚，还是想和日吉君结婚，我希望真央能够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再者，你们两个完全没有恋爱过对吧？恋人和朋友是完全不一样的关系，先从恋人做起，看看彼此究竟合不合适，你看这样好不好？”
爸爸和妈妈撇开我讨论了一段时间，又和日吉家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定下婚约，结婚的时机由我们两个决定。
我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正准备再争取一次的时候，日吉收到了调令，前往国际刑警总部工作两年。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祝贺你，距离警视总监又近了一步。”作为晋升组的精英，能够在国际刑警总部进修是走上晋升道路的第一步，这说明目前为止，他已经将同侪甩在了身后。接下来只要不出大的差错，三十岁之前成为警视正后，登上警界最高宝座指日可待。
如果我能够活到那一天，我就是警界大佬的夫人了。
前提是我得和他结婚才行啊！
面对我的祝贺，日吉露出苦笑。
除非我和他现在就递交结婚届，否则只能等到两年以后他进修归来，才能将结婚的事提上日程。
爸爸和妈妈是决不允许我们偷偷结婚的。
“还是先谈恋爱吧。”
送他去机场的路上，我哀叹连连。
亏我为了结婚特意拒绝了研究所的工作，跑去当了科普作家，没想到一个月不到，未婚夫就被调去国外工作。
“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日吉用从小到大都未变过的表情对我说。
我嗯了一声，想起高中离开日本的时候，他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当时说的是“我会发邮件给你的。”。那时向我承诺发邮件的人有好几个，包括近十年的友人纱织和葵，还有表兄慈郎，可是最后真的按照答应我的那样，定时给我发邮件的就只有日吉一个人。
每天早上七点半，邮箱的新邮件提示音都会准时响起，他答应我的邮件静静的躺在收件箱里，无论内容多寡，无论我回复了什么，新邮件的提示音都成为了我早餐的一部分。
在远离父母、远离家乡、远离熟悉的友人、远离冰帝学生会那间密室的地方，我的心也逐渐远离名为恐惧与死亡的黑色空间，期待着每天早上那声清脆的提示音。
抵达机场后，我随他进入国外出发大厅，七年前离开日本的时候我就是在这里和父母告别的。
日吉的父母没有来，只有我一个人为他送行。
本来也不是去很远的地方，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的样子。
换领登机牌后，日吉提着行李走向安检门。
“喂，跟我说点儿什么再走嘛。”
我叫住他。
他穿着工作时的西装，面孔却和学生时代别无二致，听到我叫他，他有些困扰的看着我。
“那这样，你过来一下。”他冲我招招手。我走过去，日吉放下手提行李，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亲一下？”
他低下头，明白他的意思的我问他。
“嗯，好奇怪啊……”一边靠近，他一边喃喃自语。
“我也觉得好奇怪啊……”我把手放在他的胸口，配合的仰起头。
“你一点都不紧张呢。”
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我说。
“我也搞不明白。”
他凑近我的脸，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
“说实话，我也一点都不紧张，明明那个时候心脏都快爆了。”
我摸摸他的头发，也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我们感情不深的缘故？”
日吉摇摇头。
“我倒觉得是做的太多，习惯了。”
“但是这是第一次吧？”
“是啊，所以想不明白。”
“那再来一次？”
“好。”
这次我们认真的吻了嘴唇，他的嘴唇很柔软，像布丁的触感。
我们两个的心跳还是很平稳，一股暖流从胸口涌出，流向四肢百骸。
那是一种十分安心和幸福的感觉。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我坦率的告诉他我的感受。
“再怎么想这都是第一次，为什么我们这么习以为常呢？”
日吉想了想，似乎也得不出答案。
“要不再来一次？”
“好。”
于是我们又吻了一次。
国际出发大厅到处是吻别的人，我们混在其中并不显眼，如果放在平时，我想我也说不出这么露骨的话。
这一次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我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两手从他的胸口移到他的脖颈，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而日吉的手也并非握着我的肩膀，而是搂住我的腰，额前的头发扫到我的脸上，痒痒的。
这一次吻了很久，分开的时候，我才拿回身体的控制权——我的手并没有搂住他的脖子，而是放在他的胸前。
“这次怎么样？”
听到我问他，日吉的脸有些红。
“有点紧张。”
我拍拍他的脸，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你又偷袭我——欸？不对……”
他摸着嘴唇，皱起眉头一脸困惑。
“又……？”
我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看着他一边嘟囔着“怎么搞的……”一边排队过安检。
“最后一次。”
我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嘴唇。排在他后面的两个外国年轻人发出轻快的笑声。
“这次呢？”
日吉若有所思的摸着嘴唇，犹豫着回答。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种事我们好像做过很多次。”
“这样不好吗？”
他把手放在胸口，轻轻拍了拍。
“这里很温暖，很好。”
我按住他的手，问：“要不再来一次？”
“最后一次。”
他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嘴唇轻轻的碰了碰我的。
“我想我不止是喜欢你，真央。”
临到安检口，日吉说。
“我是很爱你的。”
他直视前方，还是那副念菜单的表情。
“所以早知如此，我们就应该偷偷递交结婚届了，对吧？”
他很认真的点点头。
“我有点后悔。”
“我也是。”
“早知道前几天就强吻你了。”
“……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
“到你啦，快去吧！”
就算想破脑袋你也想不起来的，放弃吧。我打断他的回忆，推了推他。
“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啊！”
“嗯。”
送走了日吉，我的心像忽然缺了一块似的，空虚感将我拉回现实。
我或许做了不该做的事。如果我活不过二十五岁，到那时候日吉该怎么办，我不想让他伤心，但是我也不想放他离开我。
现在考虑这些已经晚了，做都做了，我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只是这一次的结果并不只有我一个人承受。
两个月后，我供职的科学杂志登出了我的稿件。杂志出版第二天，我接到了迹部前辈的电话。
“你回日本了？”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单刀直入。我握着手机，莫名其妙的想哭。
可是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也即将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不能再像小时候肆无忌惮的耍赖发脾气撒娇了。
“我看到你的文章了，听说你和日吉订婚了，是真的吗？”
“是的……”
迹部前辈发出轻快的笑声。
“干的好，我本来还担心你会做错误的选择，这样很好。”
他突如其来的称赞令我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过吧，从喜欢你的人里面挑一个最喜欢的结婚，日吉是最好的人选，你做了正确的决定，非常好。”
“你是说……我选择和日吉在一起，有可能避免我……我那个……”
“没错，只要你选择他，就有机会活过二十五岁，过你想过的人生。你做的很好，真央。”
“那……那接下来，我还需要注意什么吗？”
“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处理，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按照你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就行。”
“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样就可以了。”
迹部前辈没有继续解释下去，我握着手机，等了一阵，听筒里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
“不要担心，真央，这次不会有事的。”
透过听筒，我几乎能看到他自信的模样。
“我保证你会和喜欢的人幸福的生活下去，相信我。”
“……我相信你。”
迹部前辈安抚似的嗯了一声，又说：“有件事情需要你注意一下，你的跳跃时间还没有结束，在这期间不可以去那间密室。我会把你的跳跃记事本寄给你，你记得签收。”
我的跳跃记事本……对了！我记得那时候是放在密室里。
“为什么……要把我的记事本寄给我？”
“因为我不想你因为冲动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我哆嗦了一下，想起之前那次令我战栗不已的闪回，一阵恶心涌上来，我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着翻腾的胃。
“你的意思是，会出现让我忍不住跳跃的事情吗？”
迹部前辈没有回答。
我们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
“……我知道了。”我发出艰难的回应，“我会注意的。”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迹部前辈安慰我。
他并不在国内，而是进入家族在英国的公司工作，这么多年来我们只进行过几次短暂的通话，彼此都未提到那件事。
我认为只要我不主动联系他，经过这么多年，那件事的影响会逐渐的淡化，就算我逃不脱最后的死亡，迹部前辈也能够像我从未存在过一样正常的生活。
那种被别人把命运抗在肩上的沉重感曾一度令我心怀感激，同时又喘不过起来。
我在爱着他的同时想远离他。
每当看到迹部前辈，我总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不断流逝的恐慌，而他所有的表现又将这种恐惧放大。他将我的生死抗在肩上，可是总有一天那重量会压垮他，或者压垮我自己。
这不是正常的感情，这是不对的。
“开心一点，真央，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总得学会用成人的态度看待事情。”
迹部前辈语调平缓的训诫我。
“我知道……”
“我很高兴你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你和我，我们两个都必须守住这份幸福，明白吗？”
意识到这一次不止是我的生命，还有日吉也被卷了进来，我挺直了脊背，抹掉马上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明白，我会坚持下去的。”
我收到了迹部前辈寄来的我的跳跃记事本，记事本被三条黑色的胶带封住，我把它放在随身的提包里，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以此警戒自己。
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进入那扇门。
永远不会。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1 Engage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