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好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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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罪立功？你也认为我有罪？”黎歆皱着眉问，不知为什么，这个词让他格外地在意，听到之后，甚至不再急切地追问具体方法，而是垂下头去，一脸沉郁。
“你没有吗？我觉得你有。”南淼淼歪着头，嘴角微翘。
“我不过是杀了一个魔罗会派来的卧底，何罪之有？更何况还是他先动的手。”他说着说着，忽然觉得心烦意乱，刚才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委屈和恼怒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像一把越烧越旺的野火，直逼得他要失去理智。怀着这样满满的负面情绪，他再度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有点冲了，“那些人怀疑我，觉得我有罪也就罢了，连你也觉得我有罪，我却不能忍。”
他想起被冤枉却百口莫辩的委屈，连日逃窜的艰辛，有家难回的悲哀，地底世界的凶险，万针刺体的疼痛，再加上刚才被调戏的屈辱，只觉得这一切都不如眼前这个人面带微笑说的一句“你有罪”更让他恼恨，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咆哮咽下，只兀自红了眼眶。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罪，区别只是轻重。”南淼淼垂着眼睑，低声喃喃道，“是非善恶，皆因为立场不同。你觉得你没有罪过，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有罪的，人家千面好好的在那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卧底，还没来得及给有关部门制造麻烦，你就误打误撞地把他给解决了，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么？”
他说着说着，语调陡然一转，话音中忽然带上了些许讥诮与讽刺，“你为什么会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你真的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活该，因为你不够强大，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你所遭受的一切，所以你活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颔，眼神中是满满的轻薄与戏谑，看起来倒是像足了一个流氓，“如果你足够强大，抬手就能把那个千面给灭了，还能不留下任何的痕迹与把柄，他们又怎么能找你的麻烦，嗯？”
黎歆豁然抬头，下巴上立刻就是一疼，他却根本顾不上这些，只是紧紧拧着眉，冲着他大喊大叫，“混蛋，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很想打断我，纠正我，大骂我一通，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痛打我一顿，好发泄你心中的怨气？”南淼淼随手一抹，就封住了他说话的能力，同时嘲笑他道，“可是你不敢，因为我比你强，你要是敢打我，我就会打回去。”他松开他的下颔，将他推开，“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年纪明明和你相差无几，我是华教南长老，而你却只是有关部门的一个小职员么？”
“因为我和你不是同一类人，我从很早以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但凡是得罪了我的人，就要用足够的力量，让他们痛，让他们示弱，让他们不敢再反抗，甚至看到我就低下头，避开视线，不敢和我对视，这样我就赢了，可以一辈子压他们一头。”
“可是你不一样，你没什么本事，还心软的要命，遇到事情，不是想着逃避，就是想着自己咽下这口气，”南淼淼叹了口气，眸光中带着些许惆怅，“这样的你怎么能够卷进那件事情里去...真不知道我那傻哥哥怎么就相中了你，真是够呛。”
他叹完了气，这才暼了气得两腮鼓起的黎歆一眼，“这砖墙的缝隙里散落着由食火蚁的尸体研磨成的粉末，一旦吸入就会使人狂躁不安，方才我就险些着了道。你本就情绪不好，更是要多加小心，不妨在手指上戳个洞，放点血，或是咆哮两声--反正我听不见。等你冷静了，我们再继续说正事。”
黎歆注意到，他在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耳根红得仿若朝霞，可见他内心中绝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还是很在意刚才的那件事的。
可是他不是修炼有无情道吗？又怎么会因为外物的缘故而产生情绪波动？黎歆因为生着气又挨了一通训斥的缘故，思维反而清晰了不少，只是一想就明白了。
是血，他刚刚吸摄了他的血，而他的血液里面，混杂着那种让人心神不宁的毒素。
黎歆不由想起自己刚进通道没多久的时候，心里面骤然出现的那股火气，后来因为朱厌被墓门上的法阵反噬，他们这边又乱成一团，他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现在看来，原来自己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吸入了那种粉末了么？可是那时候他们好像才刚进入通道没多久吧？得用多少蚂蚁的尸体，才能抹满整个通道的所有缝隙？就算这蚂蚁再大只，也不能拿来糊墙吧？直接用水泥多省事，还节省材料。
他按南淼淼说的，拿三叉戟在手指上扎了洞，立刻就感觉到流出的血液颜色有点不对，红得有些惊人。他眼看着那些流出的血液被戟尖尽数吸收，心里有点担心，这样的血液是否会对它的修复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然而这把武器根本就是个来者不拒的闷葫芦，只要是血，就照单全收，根本不讲究。
黎歆放了一会儿血，待血液颜色恢复正常以后，这才拿开三叉戟，让伤口自行恢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那些毒素排净之后，他的整个身体都轻了不少，好像加诸在身上的负担，都被吸走了一样--好吧，毕竟少了那么多血，脚步虚浮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站直了身体，努了努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又能发出声音了，不由朝南淼淼看了一眼，“这...咳，你说这下面的东西，能够让我为有关部门做出贡献，那到底是什么？”
“我倒是很想告诉你，可是我刚刚才被人骂了混蛋，所以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南淼淼抬了抬眼皮，“叫声好长老来听，兴许我的心情能好一点，会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搭理你。”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小心眼！什么好长老！大坏蛋！
“...好长老，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请务必通知我，我...我就站在这里等着。”黎歆偏过头去，不去看他张那得意洋洋的脸。
其实南淼淼脸上并没有多少得意之色，方才的那一阵过去之后，他的脸上又恢复到了过去那种平静得不似人类的状态，看不出喜怒，连一星半点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只是淡淡的，像笼罩着一层薄纱，叫人看不清透。
黎歆其实很讨厌他这般模样，在他看来，即便他脸上挂着那种虚伪的假笑，也要比现在这样要好很多，至少他笑起来还是好看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可是...唉！
南淼淼却没有理会他的想法，只是走到朱厌面前，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在确定他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以后，这才开口道，“食火蚁蚁后栖居的巢穴里面，通常会有两样宝贝，其一是从蚁后身体里分泌出来的一种金红色晶体，另一种，则是一枚类似于...火龙果的果子。”
黎歆正听得认真，却听他说出了“火龙果”三个字，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直到确定他并没有在开玩笑，这才闷闷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流血又流汗地下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摘个果子，顺便捡捡人家的排泄物？这都是何必呢！”
南淼淼听他说得难听，倒也没有生气，只是道，“长得像火龙果，又不是就是火龙果，那种果子可是很特别的。”
“怎么个特别法？难道还能一吃就上瘾，再吃其它的东西都没有味道不成？又不是海/洛因！”黎歆表示不信。
“用它的果皮敷脸，可以保持青春二十年，而它的果肉在风干并研磨成粉末之后，就是用来制作延寿丹的上好材料...”南淼淼忽略了他语气里的不屑，只是淡淡地解释道。
“...好长老，你说！那棵果树在哪，我去摘他个百八十个来！”黎歆一脚把那块拦路的条石踢开，目光闪烁不定地看着那道墓门，好像面前的不是一座墓室，而是一间即将为他所有的金库。
“那种果子每两百年才结一次，而且一次只结一个。”南淼淼挽起自己那及腰的长发，做了一个剪断的动作，他的发型便在瞬间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随后变化的是身上的衣衫，看起来就和昨晚黎歆刚看见他的时候一样。
“而且，即便有果子，那也是我的，那种金红色的晶体，才是你需要的东西，”南淼淼整了整衣领，在确定自己的衣着没有问题后，才走到黎歆身边，跟他并排站着，“那件东西可以治一种特殊的病，你拿着它，直接让朱厌带你去燕京，将东西交给叶先生，再说明情况，他就会明白了。”
“叶先生是谁？你们华教安排在中央的间谍？”黎歆挠了挠头，心里有点不乐意。
南淼淼没有做出回答，看来这件事他不需要知道，只需要乖乖地当他的快递员就好了。
“那我现在要干嘛？”得知那“火龙果”跟自己没关系以后，黎歆的劲儿就已经泄了一半，一点也不着急去开那墓门了。
“叫醒朱厌，无论用什么办法。”南淼淼指了指朱厌，眸中略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神光。
作者有话说
第168章 好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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