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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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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寻遍了整个湖面,也没有半朵红边白莲,果然是开败了吧。也对,那时是盛夏,可现是深秋,早已过了时节。不过,刚刚那黑衣少年是什么人,为何会来找礼暻?看他的行头,风尘仆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难道是有关于李月的消讯?
这时的她,能猜想到的只有这个,以至于当她得知事实的真相时,久久不能接受。
她小跑回来,身体虽恢复了不少,但依旧是气喘吁吁,好一半天都喘不上气来。支着身喘气的时候,突然听见礼暻和凌垣公子的道别之词,她本来没多大兴趣,但礼暻的一句话很准的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凌垣公子还是那副模样,言笑晏晏,淡雅谦和,“究竟何事如此匆忙,明日就起程?再过几日便是灯火节,不如再留住些日子,待过了灯火节也不迟。”
礼暻则是漠然的回绝,“不必了,多谢柊兄这些日子的照顾。”
凌垣公子缓了一刻,“那莫姑娘.....”
“她我带走。”礼暻没有丝毫犹豫。
不过谷雨可不愿意,喘着气来到礼暻面前,“礼暻,我想留在湖阳城,留在这里等李月回来。”
礼暻还是一口拒绝,“不行,你得跟我走。”
从他坚决毅然的眼神里谷雨可以判断,这时的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只得求助凌垣公子。凌垣公子还是带着千年不变的笑,款款说来,“莫姑娘体弱气虚,上京少则也是一月之久,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未必能撑得住,还望暻兄让我把她留在蔽府,调养到痊愈为止。”
礼暻紧蹙眉梢,冷气凛冽,“我说过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凌垣歉然地看了谷雨一眼,微微抱拳颔首,“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安排人帮你们准备行囊。”
凌垣公子含笑退了下去。谷雨小心翼翼用余光打量着依然一脸冷气的某人,他到底怎么了,会这么生气?不过话说回来,他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好比世人都欠他银子似的。说起银子,她的确欠了他几十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上。想到这,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真的不想和他一起北上,不过,以他现在的情绪,说什么都没用。
深秋的夜晚的确有些清冷,北风呼呼地刮过光秃秃的树梢,只吹得大树小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谷雨亦是如此,颤颤地缩在被窝里,想着明早不得不和礼暻一起入京,便是万分不情愿,久久静不下神来,也睡不着。突然之间,她想到了解决的法子,便欣喜地从被窝你跳了出来。
推开嘎吱的木窗,寒冷冻骨的北风毫不留情地朝她进攻,把她的脸蛋吹得冰冷发红,鼻尖也变得红彤彤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牙齿相互击撞着,清鼻子流过不停,全身缩在一起,就快要站不住了。但这还不够,对,还不够,若是她患了很严重的风寒,说不定就不用和礼暻一起北上了。
但事实证明,是她想得太天真了!礼暻并没有让她如愿以偿。
不一会,寒风正激之时,礼暻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见她的抖瑟的模样,便跃到她身边拉上了窗,不悦跳上眉梢,“你这是在做甚?活腻了?”矶乐以前说过,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即使是普通的风寒,也是致命的。
谷雨抖着牙,强挤出一个笑容,“睡不着,便起来看看有没有月亮,原来今晚并没有月亮。”
礼暻一个横抱抱起她,放到床上,默默为她盖好被褥,等一切完毕之后,又漠然转身,打算离开。这时谷雨不禁开口问,“为何一定要带我走?难不成还放不下以前的事?”
闻言,礼暻浑身一震,这样僵了很久,他终于给出了答案,“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别想去!”
如此霸|道蛮不讲理,不过,这的确是他的脾性。谷雨听着他轻若仿无的脚步声越离越远,被直至一声关门声吞噬了,她才松了口气,搔挠着头发,到底怎样,他才肯放过她?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真的患了风寒,而且还不轻,头晕沉沉的,一直高烧不退。礼暻进屋,瞅见她的状况,紧锁着眉梢叫了医师。医师开了药,他便抱着她上了马车。凌垣公子带笑送行,还给他们配了一个湖阳城稍有名气的老医者,以备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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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颠簸让谷雨很不舒服,沉甸甸的头压得让她喘不上气来,眼睛也好像中了邪,火辣辣的,满眼泪水,不管她怎样睁眨,始终是睁不开,好痛,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但熟悉的味道告诉她,此时的她,又枕在礼暻的大腿上。迷糊中,看见礼暻似乎也很焦急的模样,她心里才平衡了些,他活该,非要带着她北行。
礼暻见她满脸泪痕,全身都烫得灼手,早已经不省人事。叫了那老医者来探病,他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久久不下定言,一看就是不中用的东西,凌垣柊这是在耍他?礼暻这时正在气头上,看着这老头似懂非懂的模样,就差点直接把他从马车上踢下去,曝尸横野。
不过,为了她,他一直忍着。
良久,老头子才吐出一句话,“这位姑娘本就有重疾在身,身体虚弱,加上患有风寒,本该好好调养,不想又劳累奔波。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住。”
“我可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只有一句话你给我记住,若是她死了,你也别想活了!”
冷冽决然的杀气让老头子全身流过一阵寒恐,连心脏都吓得掉到裤子里去了,连忙跪倒在地,“公子放心,老生定以竭尽所能。”
礼暻冷哼一声,他也算是个识相的人。不过想想也是,凌垣柊可从不会养闲人废人,他是凌垣柊手下的人,说不定比看上去要有能耐得多,虽不知道凌垣柊有何目的,不过眼下,救人才是他最关注的。
深秋的傍晚,天色渐渐暗了,残阳如血,朦胧慢慢的笼罩世界,天边只剩下一道晚霞。仿佛一切都在享受着这最后的薄缕之光中,带着丝丝暖和,但偶尔拂过的一阵清风,会毫不犹豫地剥夺这仅存的温和,只剩下清冷凄寒。
谷雨这次有了意识,身体的第一反应是不停地抖瑟,睁开眼,正对上礼暻幽幽深深的眼眸,眼里难得有了些担忧。不过这时的谷雨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这些,她口干舌燥,头晕脑涨,身体僵硬难动,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礼暻见状,倒是见机的扶了她一把,不过她头还很沉,连坐都坐不稳。
礼暻只好在她身后抱着她,头触及到她脖颈之间,在她耳边问,“要喝水?”
谷雨乖乖点头,耳垂温湿的气息促使她更加的贪心,索性身体往后一倒,后背贴上了他的胸脯,好暖,真的好暖,若不是还有最后的理智在,她说不定早已转身扑上去了。
昨日的那黑衣少年正气凛然地端了一碗药汤过来,他神情依旧,正经得不容任何的怠慢,单膝着地把药递到了礼暻手里之后,便正襟危坐在一旁,目不斜视,不苟言笑。
谷雨瞅见一大碗黑乌乌浓稠的药汤,好像真的很苦涩,便有些反胃。为难的扭头看了礼暻一眼,支支吾吾的说:“我想先喝些水可好?”
“嗯。”礼暻竟然奇迹般的应许了,而且语音低若温和,鼻息打在她颈间,既痒又暖。
世辛得到礼暻的回应之后,才取下自己腰间的水囊,双手呈了上来。谷雨见他严肃地低着头,身形虽小,但却异常的笔挺有力。她也双手接过水囊,顺便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世辛。”他只是漠然地吐出这两个字。
虽然身体还有些难受,谷雨还是强挤出一个笑,“我叫莫谷雨,叫我谷雨便好。”
他没有应声,只是瞄了瞄礼暻。礼暻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踌躇什么。
谷雨喝了药,但头依旧很沉。礼暻问她想不想吃点什么,她摇了摇头,礼暻遂而扶她枕在自己大腿上,为她掖好被褥,动作很是自然亲昵,轻柔和婉。谷雨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很想发笑,真是意想不到,他也会有这般贴心的时候。
不过,若是那个蛮横不讲理、易怒易恼的脾性稍微改一下,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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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谷雨若有所思的长长滴叹了一口气。
礼暻看见,便问:菇凉,何事忧愁啊?
谷雨:我想了一天事,好烦,现在只想做个单细胞生物!
礼暻:单细胞生物.....如果你是单细胞生物的话,那就是一个卵细胞!
谷雨:.......你丫节操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