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自从那件事件以来，谷雨和礼暻之间第一次真正有了隔阂。谷雨更加畏怯惧忌他，每次他一靠近，她就避开远远的，不像以往，言笑自若，健谈调侃。看她一连几日都是这般模样，有好几次，礼暻欲都言又止。他的确差那么一点，就杀了她，这他无法狡辩。
由此，礼暻也不再给她喂药了，谷雨强挤出一个笑，说自己来就好。
看着他们之间的状况，矶乐时常嘴边挂着笑容，默默地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看了好几日的好戏。这日趁谷雨睡着之后，他才领礼暻来到后院的药炉旁，红樟叶子熏烟随着火煽一波一波上下扭动，散漫了整个院子，幽香漫弥，但又有些熏眼刺鼻，矶乐一直淡笑着，貌似很享受。
不过礼暻可不是，他不悦觑眼，“到底是为了何事？”
矶乐煽着密烟的手稍稍停颤了下，笑容又极为自然跃上嘴角，“礼公子，虽说你是为了救莫姑娘不得已才轻薄于她，但男女终是授受不亲。莫姑娘身为女子，想必对此难以释怀，一直忧心难忍，这对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是大难。今日探了她的脉象，相比往日，愈发虚弱了，若礼公子想要保住她性命，还望礼公子给她赔罪致歉。”
礼暻缓了片刻，“那该如何？”
“按理说，若是莫姑娘没有成婚，你就得娶了她。但现如今她已成婚，你就不得不到她夫君面前负荆请罪，请求宽恕谅解。”
礼暻冷笑一声，要他负荆请罪？绝无可能，“喔？你从何处听来，那丫头已经成婚？”
“这......莫姑娘亲口所说，难不成还有误？”
“我追杀于她近两年，她的事我一清二楚，却不知她何时成过婚？”其实他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但他就是不想承认，这种想法莫名由心而生，至于缘由，恐怕他自己也道不上来。此外，当时那个状况，怎么看也是她的权宜之计，不像是真心许于那个文弱书生。不过，她好像对比自己弱小的群体有着特别的嗜爱，如那时病恹恹的慕裬，这时又来了一个文弱的少年。
矶乐顿时疑惑不解，莫姑娘说她已成婚，应该是实话，因为她没必要说谎，也就是说，说谎的人是面前的这人，悠悠一笑才问：“那礼公子的意思是？”
礼暻道，“记得之前我就说过，她的命是我的，我的东西，岂能给予他人？”
“可她是个姑娘，不是礼公子的下人奴仆，更不是货只荷物，可不能由他人任凭施予强夺。若是礼公子真心想把她转于自己麾下，就娶于她为妻。你轻薄于她，她此生也嫁不了他人。”矶乐说着由衷地叹了口气，不愧为名门贵族子嗣，虽长时间长于外府，但一套套的礼数还是根深蒂固。
礼暻嘴角浮现出一个绝色的弧度，但眼里却满含得意和他人无法攻反的嘲讽，“我说她是我的，她就是我的，在这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矶乐僵着嘴角的笑容，半晌才道，“矶某只为一江湖游医，既然礼公子执意如此，矶某也不再劝说，哎，可惜了一个姑娘。”本打算戏耍一下他，不过他思绪非同于常人，看来也只得作罢。
听到这，礼暻稍加踌躇了一下，看见矶乐就要起身磨药，才问：“到底如何做，她才肯解忧？”
“这就要看莫姑娘的意思了。以矶某浅识，认为礼公子先得诚心致歉，等莫姑娘气消了些，再商议婚事也罢。”矶乐尽量调整自己的语音使之平淡堪诚，莫要被礼暻听出什么破绽，但依旧忍不住想要发笑。
————
夜幕落下，静静的，月光彷如银丝般倾洒在大地上，仿佛是一层轻纱，又仿佛是一层浓霜，虽无比静好惬意，但谷雨从中感受到了一点点凄凉，一丝丝的感伤。
她心悸难忍，呼吸不畅，心痛如万箭穿心，躺在床上实为难受。为何既已过了半月有足，她的伤情并无好转，矶乐告于她，不得动怒动气，也不得整日忧愁不喜，恼于烦事，她都竭尽所能做到了。每日给她熬制的药汤，就算再苦再涩，她也喝下了。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多少有些心急，李月到底在哪里，是否平安，会不会在途中遇上盗匪山贼，若是遇上了，他能否应对.......
望他一路平安，找到在朝中任职的家叔，报得冤仇。随之而后，来凌垣府迎接她。她可记得他说过的话，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她进门，而且还说过，此生只娶她一人，此生只娶她一人。
她行走江湖两年，听过太多背义忘信的故事，但她相信，李月不会，他不是那种人。不管时间长久短远，他始终会兑现他的承若，虽只相处了半月，但谷雨很清楚这一点，毋庸置疑。她这个想法一直持续了半年之久，直到当礼暻告诉她，整个湖阳城并无李月此人之时，她才有些动摇了，但她依旧坚信，继而在此留守了半年，但他始终没有出现。
这日刚喝了药，丫鬟端着青瓷碗刚退下，她就吐了出来。尽管她已经强烈地克制自己了，但依旧是克制不住。另一丫鬟见状，慌乱跑了出去，大喊着“矶医师”，前脚刚踏出门，就撞上一人，小丫鬟一见来人，忙跪在地上求饶。
来者一脸冷气，但并没有责骂呵斥她，只是淡淡说了句，“快去把那个庸医找来。”
谷雨看见是他，身体不禁往里靠了些，以前她以为他在她伤势痊愈之前，他应该不会杀她。但经历上次的事件后，她才彻底从她自己的天真里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看着她满是警戒的眼神，礼暻稍稍放慢了步伐，但又实难开口，酝酿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谷雨莫急，我答应你，待你痊愈之前，不会再动你一根汗毛。”
谷雨几乎是瞪圆了眼睛，他居然叫了她的名字？！相识五年有余，他一直叫她“恶女”，从不曾叫过她的名字，而且还说不会再伤害她？至少她是这样理解的，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相信绝对是这样没错。
原谅她了？
终于原谅她了！她欣喜若狂，但又有些疑惑，真的原谅她了？就是因为太了解他了，她才深信不疑，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礼暻也想了很多，前几日差那么一点就杀了她，既然矶乐说她这辈子也下不了床榻，那也没有必要再取她性命了。但他也不会让她死，她天生好动，脾性浮躁，若是把她一生困于闺房之中，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折磨。
所以，他要她活下来。
谷雨依着矶乐教予她的法子，调整着呼吸，但总是感觉摄取不了空气，即使张大了唇齿，依旧呼吸不畅。矶乐有提及过，说她左肺受了伤，起初会觉得呼吸困难，但等时间久了些，自当会好的。对于矶乐的话，她也深信不疑。
礼暻见状，上前封了她的穴道，半抱着她，难得低柔地说了一句，“冷静下来。”
居然安抚她？那个嗜血如命的冷面杀手居然会安抚她？！
她很难相信这是事实，他壶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会等一下又擒住她脖子，要她的命吧？应该不会，上次是自己说漏了嘴，戳中了他的死亡区，对于他憎恶他人议论他相貌这件事，她再清楚不过了。记得有一次，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姑娘拉着她娘亲说了一句，“阿娘，你看你看，好美的姐姐啊！”
就因为这一句话，礼暻把她们打成重伤，眼看就要杀害她们之时，谷雨才出声阻止，“礼暻你这个兽类，妇孺孩童你也杀，你就不是人，不是人！”礼暻听到这话脸一下就绿了，也没心情再搭理这对母女，忿怒追向谷雨。
吃一堑，长一智。唯恐她这辈子也不会再夸赞他好看了。这时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礼暻有一天会因为她随意随性的赞赏而高兴，会笑，会腼腆，会脸红。
**********
小剧场：
礼暻：切！这是什么节奏啊，搞得我好像会喜欢上那恶女一般，饶了我吧。我可是女主后补，女主什么的赶快给我死光光！
谷雨（得意）：嘿嘿......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没听过“主角光环”这种东西么，姐姐我是不会死的！不过....你就不一定了，男炮火的故事虽有成千上万，不过结局一般只有一个，炮灰掉，留下一束惨烈的光彩，给我欣赏。
礼暻：这可难说，礼昱也好多章没出现了，妈妈说不定要换男主了。虽然我不喜欢你，不过若是能当男主，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配合你。
谷雨：这......是为何？
礼暻（奸笑）：若是当了男主，我就可以从受转为攻。
谷雨：........（o(>﹏<)o好想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