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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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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把那一满碗药全喝了下去,满口苦涩,苦味一直残留嘴里,难以褪去。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谷雨并不怕苦涩的东西,若是能治好她,哪怕是黄连蛇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只是她时常心肺俱痛,激烈无比,若不是她为习武之人,恐怕早已撑不到现在。服药已有好些时日了,但并没有减轻她丝毫的痛处,依此她不禁怀疑了,这药真的有效么?
看了眼礼赭,他依旧一脸冷清,生人勿近,谷雨低低说道,“李月.....李月呢?你可知他现在身在何处?”这几日下来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礼暻的性格她太了解了,若是有半句言语不和,或者稍有不慎得罪了他,不管你是谁,他顿时翻脸不认人。
“李月?”礼赭思忖了片刻,才想起来,“就是那个倔强的文弱书生?”
“嗯,你没杀害他罢?”谷雨战战兢兢地问。
“杀他?”礼赭极为不屑哼了一声,“那种文绉绉的书生还不值得我动手。”
“也就是说,他还活着,太好了。”她重重的松了口气,安心了许多。
礼赭不由得觉得好笑,当初他真不应当放了李月,还给了他令牌助他入京。应当把他留在凌垣府,这样一来,他也不必这般辛苦了。在这期间,说不定这恶女还能怀上他们的孩子,他竟亲手毁了他原本的计划。此外,他为李月为一介书生感到庆幸,如此,他能轻而易举的杀掉他,不像这恶女,轻功如飞,追了她两年也未得愿以偿。
不过,来日方才。就算没了那个文弱的书生,他有的是法子折磨她。
又过了好几日,一直都是礼暻给她喂药,若她没喝完喝尽,礼暻双眼放出寒光,硬强迫着她喝干抹净,一滴不剩。有好多次,谷雨都想直接把盛有药的青瓷碗砸掉,但她心虚,虽说礼暻现在不杀她,可不是什么都容得了她。
这日,礼暻如期而至,来给她喂药。谷雨知晓,但假寐不醒,一动不动。不过她这点小把戏哪骗得了礼暻,礼暻叫了她两声,没见回应,就没了耐心,直接拽她起来,“给我把药喝了!”
谷雨极不乐意地睁开眼睛,但虚弱无力,“我现在不舒服,不想喝。”
“给我喝了!”礼暻完全不顾她的意识,把药喂到她嘴边,见她依然不张口,眉间不悦加重,“喝了!”
“礼暻....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喝不下。”
这绝对是实话,从早上起,她就心翻如潮海,恶心难忍,平静不下来,呼吸也不畅。虽然平时也多少有些这种状况,但今日较为严重,而且持续的时限长,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以前她还懂些医术,有时还靠行医讨得一些碎银,勉强够平日的花销。但真有病根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竟这般无能。
不过,礼暻可不会顾及她这些,硬是要喂药给她,苦味刚一入嘴,她就吐了,不过这次相比于以往不同的是,她居然吐血了。乌降紫黑的血从口里流出,谷雨后知后觉,但礼暻却暮然惊住了,大声喊叫道,“矶乐,你快给我过来!”
矶乐还是老样子悠闲泰然地出现,看了眼她的情况,不慌不忙的说,“无妨,莫姑娘伤及心管,体内出血,难免会有些淤血,如此排出来了才好。”
礼暻闻言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他强逼她喝药,才致使她吐血的,真是心惊了一场。看来,下次,不得强硬逼迫她了。
半月之后的一天,故事还是发生在这花样百出的喂药上。谷雨虽有了些力气,照理说应该可以自力更生了,但每次礼暻给她喂药,脸色忽阴忽晴,青一阵绿一阵的,看得她好生心喜,这是她整日里唯一的趣事。以至于到现在依然还是礼暻喂药给她,她装弱卖傻。
今日,她看礼暻亦看得有些入神,礼暻低叹,近来她看自己的眼神越发肆意大胆了,不禁问她,“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闻言,谷雨回过神来,讪讪笑着,“我今日才发现,礼暻你居然长得如此之俊美。”
说实话,虽相识五年有足,但离这么近,这么细致观察他还是第一次。行迹江湖两年,她见过不少人,幸得见过些绝世佳人,但一直未留意,一直追着自己的礼暻。今日一看,其实他并不亚于她们。不,更准确的来说,就光长相而已,可能比她们更胜一筹。
他容颜极俊,眉目分明,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玉石般清润的光泽,神情高雅冷厉,不可攀附,但却带着那么一丝心底无邪的纯真稚气。矶乐说得没错,他的确貌堪倾城。但若是要论气质,比于绝世佳人,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判若云泥。
礼暻全身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凶嗜残戾的杀意,一般人见之,早已避之不急。这其中八成的缘由是因为谷雨,若不是幼时被她羞辱嘲弄,他今日说不定还是个温润儒雅,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
不过对于礼暻来说,他最憎恶的就是人们议论他生得俊美之事,当然,也包括现在。他脸色骤然变了,眼里寒冰逐渐凝结,端着青瓷碗的手一下僵了下来,另一只手擒住了谷雨的脖颈,手上的力道很足,“你在胡说些什么!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
谷雨挣扎着,但微不足道的力量对于礼暻来说,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反而促使礼暻更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谷雨越发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绝无它意....由衷的赞赏....而已....”
不过礼暻哪听得进去,只是认为她贪生怕死罢了,眉间不悦怒然,杀意更是加重了不少,他追杀的那个人才不会这般胆怯,这般苟且偷生的人!
“礼暻....你放手....”
他始终没有放手,直至手下的人没了挣扎,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拧着她脖颈的手愕然松开,她就如死尸般瘫倒在床上,两眼空洞,面如死灰,就如一条缺水而死的海鱼。
他亲手杀了她,追了近两年,他终于.....杀了她,杀了她......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并不高兴,准确的说,是失落和空寂。
“矶乐!你赶快给我出来!否则我杀了你!”他怒意冲顶,大声叫喊着矶乐。
相处了半月,矶乐也很清楚,他这时的话绝不半点玩笑之味,矶乐赶进屋来,看了眼谷雨的情况也惊住了,“莫姑娘这是怎么了?”
“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给我救活她!”
矶乐快步过去把了她的脉,虽无呼吸,但脉搏些许还有些跳动,说不定还有救,但这方法就....不过此时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他踌躇思量,他转过头对着礼暻,难道一脸严肃,“只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救莫姑娘....”
“赶快说!”礼暻心急如焚。
“莫姑娘虽没了呼吸,但脉相还在,若是嘴对嘴吹气,引气入心肺,说不定能救她一命。”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矶乐缓了口气,才道,“礼公子,莫姑娘说过,她已身为人/妻,岂能容他人如此非礼轻薄,违反妇德,这可是大罪。如此以来,就算莫姑娘命大活了下来,也是世间人皆唾弃的罪人....”
他话还未断,礼暻就上前抓住她的臂肩,对着她的嘴,吹起气来。
世间人皆唾弃的罪人?他自嘲着讽笑,这样刚好,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要她遭世人唾弃鄙骂,驱赶欺辱,最好无法生活下去。不过,他也不会让她自尽寥寥而去,他可得留她在身边看到腻烦,戏终。
矶乐站在一旁讶然不已,同时,对于谷雨的遭遇,感到惋惜不已。不过她既然是处子之身,说不定并没成婚,这样一来,不管她是否愿意,这辈子能嫁的人也只有这个“礼”公子了。
礼暻察觉到身下的人有了微弱的反应,稍停了半刻,打量着她是否恢复呼吸,但她依旧如一条缺水而死的海鱼,并无半点生相。
矶乐轻轻一叹,“唯恐莫姑娘已经....”
礼暻霎时顿住,神色颇为忿激,眼里放出极为冷懑的杀气,彷如是想要把这世界万物统统碾碎。矶乐见状,亦惊愕不已,忙道,“又或是你注入她心肺的气息还不足,说不定还有救。”
礼暻闻言神色柔和了很多,敏捷扶起她,刚触及她淡若色温的唇角,她咳抽了下,但很快又沉了下去,一动不动。礼暻和矶乐互看了一眼,矶乐对他点了点头,他才拗开她的唇齿,开始注气。
迷糊之中,谷雨感觉到有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但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心脏强压着她想要博取空气,但塌陷的肺室根本拉不进气来,现有气息注入肺部,她摄取着,强掠着,剥夺着。
但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被眼前的绝世倾颜怔住了,急着想要推开,但礼暻强将她困在臂弯里,依旧为她注气,她挣扎了几下,才接受下来。
后来,她只要一想起这事,便捶头丧气,疑惑不解,自己竟然接受了?乖乖地接受了?!
她对自己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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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谷雨:干什么呢,整日哭丧着脸?
礼暻:我就不明白了!妈妈为什么要把我写得那么坏?打断你腿、把你推下冰冻刺骨的深井,在你脖子上留下伤疤....现在居然差那么一点就杀了你,呜呜呜....为什么要让我当这么十恶不赦的人?(要我虐别人可以,但虐女主真有点....要是被广大的读者朋友们讨厌了,肿么办肿么办)
谷雨:其实你本性就是这样吧?
礼暻:哪有,我可是天底下最为善良的人,你可知道,我从小到大从未杀过生,就连苍蝇蚊子,也爱护有加。
谷雨:难怪!上次去你家,发现你家里全是苍蝇蚊子,超级恶心!
礼暻:......(善良也是一种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