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爱情靠边站》柳失语

11、真行啊陆羽燃

　　处理好老家的事情，搬家之事就正式确定了下来。为白茶办过谢师宴之后，白涛和李冉分别辞去现在的工作，每日的主要任务就是整理东西。家里要搬走的东西并不多，主要是那些塞满了半个衣柜的书籍。三叔白江不知怎地知道了他们预定的搬家日期，主动登门，说那一天他正好也要去省城，可以开厂里那辆依维柯，恰好能将白茶他们一家捎过去。白涛颇为感激。
　　白江却不是专门来当好人的，他拿出一张请柬，郑重地交给白涛：“二哥，我打算送我家小羽去法国读书，后天请客，你们全家都要来啊！”言语间颇为得意。
　　“三叔，小羽才十五岁，你舍得送他去那么远的地方？”白茶有些讶异。堂兄白羽要出国读书，这倒是和上一世完全不同。
　　白江俯身摸了摸白茶的头发：“小茶儿你不懂，国内学校再好，也比不上国外一根脚趾头。我回去盘算过了，自己开学校投资巨大，还不挣钱。就算为了我的三个孩子勉强办起来了，也不一定能请到好老师。那还不如送他们出国读书。”
　　白茶懂装不懂地看着白江，眼神倍儿迷茫。她其实是懂的。白江觉得她小，所以没把话说全。到2003年的时候，全国工业发展到了瓶颈期，尤其重工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白江还算是眼界比较长远的人，最近一直在考虑关闭手下的几个化工厂，将资金改投其他领域。他思来想去，觉得最不亏本的投资，恐怕就是对子女的教育投资了。
　　只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就送出国去，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还尚未可知。但这终究是白江他们家的私事，别人不该干预，更别说白茶这样的“小屁孩”了。
　　白茶思前想后，心头忽然冒出陆羽燃的名字来，就对白江说道：“三叔，你喜欢足球吗？”
　　别说喜欢了，白江对足球的感情简直是热爱。他手下的每个工厂，都有自己的一支足球队。白江按照普通足球联赛的模式，组织工厂与工厂之间定期进行比赛。赢的队伍还能获得工资翻倍的奖励。只不过建一个正规足球场的造价太高，白江终究没有舍得，故而比赛只在厂区空地进行。
　　“既然喜欢，何不建一个足球俱乐部呢？咱们省好像一支正经球队都没有呢。”白茶认真说道。
　　白涛在一旁听着，纳闷女儿的小脑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女孩子家家的，反倒关心起足球来了？
　　知道这些“故作老成”的话容易引人疑惑，白茶赶紧吐了吐舌头，解释道：“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个叫孙什么的阿姨，不是带领女足参加世界杯了吗？真厉害啊……听说咱们国家男足比女足差远了？”
　　是了，1999年女足世界杯中国队成绩不菲，电视台成天报道，孩子们每天就爱看电视，想不知道这些都难。白涛了然。
　　对热爱足球的白江而言，这几句话却似重锤一般敲在他心头。钱挣了这么许多，每天怎么花都发愁，何不投资自己最喜欢的领域？这样就算赔了恐怕也是高兴的。啊呸呸呸！生意还没开始做就想着赔，真晦气！
　　白江告辞之后，白茶向父母请了一天假，说第二天要和莫刘二人一起去临近的千华县里玩耍，保证天黑之前回来。虽然只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可这是白茶第一次不在父母的陪伴下单独出远门，李冉有些担心。白涛倒是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大手一挥就准了白茶的假。
　　这是重生之后白茶第一次撒谎。她心里惴惴的，很怕父母第二天改了主意，故而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天刚亮，她就爬起来做好早饭，草草吃了两口便与父母告别。
　　她并没有约莫如意和刘希希，而是独自一人。去往千华县，也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与陆羽燃告别。
　　自打重生，白茶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照着前世的节奏，她与陆羽燃本该在高中相遇。可是现在，她已经决定去S大附属中学读书，如无意外，两个人恐怕没有机会相遇、相知、相恋了。
　　这本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白茶却隐隐觉得不舍。这毕竟是她上一世唯一爱过的人，她很想最后再看他一眼，在心里默默地道个别。
　　她坐上开往千华县的客车，一路上的颠簸令她有些不适，却一直有些雀跃。白茶懊恼极了，心想自己就不该来。在这个傻乎乎的十三四岁的年纪，她太容易被心中莫名的悸动操控。万一……万一旧情复燃怎么办！
　　白茶挠了挠头。一挠头就清醒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现在的尊荣，很难和任何异性产生感情吧……
　　到了目的地，白茶难免心生感概，却又克制着不让自己回忆。陆羽燃家住哪里她最清楚了，可躲在人家家门口偷窥的事情，她才干不出来呢。抬手看看时间，白茶知道在哪里一定能找到陆羽燃。
　　千华县唯一的足球场，并不是造价高昂的草皮，也不是需要定期维护的塑胶草场，而是被草草磨平的沙土地，小沟小壑常常绊脚，摔在上面总得蹭破点皮。可即便是这样，这里也吸引了好几群年龄段不同的男孩子。
　　白茶的外貌算是假小子，站在场边并不突兀。倒是不远处两个穿着裙子的漂亮女孩颇为醒目。其中一位一袭白色棉布连衣裙，长发及肩，光脚穿着球鞋，可能是某某宝贝的书迷。另一位扎着细长的马尾辫，身着牛仔连衣裙，裙上还有淡淡的黄色小花，简洁之余点缀出少女的气息。
　　两个女孩站得挺近，却一直没有交流。偶尔碰到彼此也很礼貌地道歉，看起来应该不熟。不过白茶从侧面可以看出，她俩的视线都聚焦在同一个人的身上。顺着少女含蓄又炙热的视线望过去，能看到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阳光男孩。
　　他的年纪不算大，本该和旁边的“初中组”一起踢球，此时却混迹在十七八岁的“高中组”，而且还踢着前锋的位置，不断有人传球给他，他也不断地起脚射门。只白茶观看的这会儿，他就进了两个球。
　　他每进一个球，场边的两个女孩子就欢呼雀跃一阵子。
　　真行啊，陆羽燃。
　　白茶心里的小火苗悄悄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