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求亲记（全员向多CP）》海间

9、第九章

　　“哥哥。”
　　这不大的声音，却格外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大步踏过扶着院门的托里斯罗利纳提斯，坦然接受院外等待的人们的目光。王梅感到脸上的表情凝住了，她瞟了王耀那里一眼，王耀似乎没有任何触动。而伊万布拉金斯基却好像提线木偶，慢慢地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转过了身。

　　“哥哥。”
　　她走过了选材区，烹饪区，再次呼唤着。那声音里的柔情和诚恳，正如她的动作一般——她向伊万布拉金斯基伸出了手，伊万布拉金斯基看着王耀，极为温和地笑了笑，转而握住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的手，低低地贴到她脸颊上。
　　与其相信是接吻，不如选择相信他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王梅眯着眼睛要看王耀的反应，却猛地一下子被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利刃似的目光刺到了——冷冽如冰的、却带着一丝探究，好奇和难以置信的思索。

　　王梅在桌子下跺了跺脚，心里骂遍了伊万布拉金斯基的祖宗N代。她猜到了这头熊把她当成枪来对着她妹妹使的手段，也明白这种缺心眼的事情他坦坦然然做得出来的原因。
　　总不能她去为自己解释然后把王耀给卖了吧，所以，被放心大胆地拎过来当替罪羊这种破事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咽……靠，活这么久还没被外人这么涮过！王梅的内心里已经用手指和脚趾一并比出了中指，面朝伊万布拉金斯基。

　　等你成为老娘哥夫老娘做了你小姨子的那天……她想着想着，气慢慢消了下去，甚至不自觉地对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那里送去了春风般和煦甜蜜的笑容。这一下激得她竟收回了那夹生的眼神，转而和王耀相互招呼起来。王耀在一番礼貌的寒暄后亮出了中规中矩的“80”，这一边的王梅早就在自己和贺瑞斯的两块板子上写好了“100”。
　　“恶人自有恶人磨。”贺瑞斯王侧目，在心里暗暗说道，不忍心去揣摩那对兄妹和自己的大哥与妹子的脸上各自是什么表情。

　　“既然赛程都进行到这个程度了，那我先回去准备明天的事宜……告辞了，王耀。” 伊万布拉金斯基说完，携妹妹等一干人等迅速离开了会场。王家兄妹和围观群众目送他的离去，心里滋味各异。
　　王耀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宣布比赛中场休息，下午三点半开赛。好些参赛者想邀请王家兄妹共进午餐或下午茶，都被客气地谢绝了。王梅更是直言她装了一肚子不是人吃的玩意儿缺乏消化空间，对胆敢凑到面前献殷勤的家伙统统没啥好脸色——比起喜怒不形于色的贺瑞斯王和精于皮相装饰之术的王老板，显然她说出了王家三人的心声。

　　“做的比大哥手艺差远了的东西，我才不要吃呢！”
　　王耀转向二弟，得到的回答也差不离：“我吃得，嗝，有点饱；不过，也很难吃就是了。”
　　望着饱受一上午快餐之苦的弟妹，王耀自己也动摇了。借着“保证公平，避免预先透题”的由头，他在第二拨求亲者见面会上宣布了新的考核厨艺的方式：三点抽签决定上菜顺序，三点半起开始交菜。王家兄妹分为两组根据色香味进行打分，评分流程同上午。

　　当看到赛程安排表上的第一名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时，王耀大大地为自己和弟妹们的胃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位和自己水平不相伯仲的大厨来说，随便出个什么都是小菜一碟——米其林的评级可不是白瞎的，他有那个实力化食材为珍馐。
　　只是有时候，好活儿还需磨洋工，冰冻三尺也得百日寒……

　　“弗朗西斯啊，还有多久啊。虽然不饿，但是你看这大太阳明晃晃的……”王耀不好意思再催下去，止住了话头。
　　“不急嘛，慢慢等上一会儿，我刚把香槟放你们家冰柜里。要喝到连瓶子都冻得发白的好香槟，可是要够耐心的。正宗的大餐可不是为了口腹之欲，而是心灵的盛宴……”
　　“OU——”贺瑞斯王捂住了妹妹的嘴，正好，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背对着他们正在哼着某著名交响曲章节主旋律煎鹅肝，滋滋的油声盖住了王梅的前半截评语。
　　“耐心点，等他上菜。”

　　终于当三瓶镇在冰桶里的、瓶身果然已经发白的香槟被打开，透亮光洁的高脚酒杯被注满后，大厨波诺弗瓦开始了例行的风情菜式介绍，一如他在高级酒店会所做厨师时的习惯。
　　“这是选用上好的人工精心喂养的蜗牛，食谱全面，摄食营养丰富，从而保证了肉质最佳程度的鲜美柔嫩。虽说采用新鲜奶油焗烧是最地道的吃法，但是为了在‘一道菜’里体现美食的广泛精髓，我又现烤了用特制高筋粉和小麦粉做的香蒜面包，并加入了利于身体健康的杂粮谷物。在食用的时候，将蜗牛用勺轻轻挖出，连奶汁一起拍在面包片上，再抹上我精心烹制的鹅肝酱。滋味将妙不可言……”
　　等他忘情地说完这段话回到现实，却发现三人像喝水似地灌着准备已久的冰镇香槟，不禁大惊失色：“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你们这么，这么喝的么！简直就是在糟蹋尤物！”

　　贺瑞斯王掏出手绢，抹了抹唇上残留的几滴；王耀一抿唇，两人几乎不分先后地各自干完了一瓶。
　　“做什么啊？天这么热，你这是冰的喝着多爽快，”王梅又倒了一杯，她的那瓶已经快见了底，“甭说你这香槟，我大哥的老白干二锅头我照样灌过。”

　　大厨抹了一滴汗，的确，天气很热——所以他除了围裙什么也没有穿，王梅想直接给的“OUT”不仅仅是为了速度更是为了风气——但这滴汗是被老天热出来的还是被王家兄妹们冷出来的他也闹不清楚。
　　唯一明白的就是王耀是他厨艺上切磋的好把式，好厨友。比做饭——当他得知了第一关的内容后简直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王耀故意忽略了或者是忘了他的长处，还不如直接送他去下一关。

　　“王先生，怎么样？”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用充满激情的嗓音问道，他相信接下来的词句将和他从前听过的出自于他的中肯赞美一样舒心。
　　王耀没有做声，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了下去，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究竟……怎么样？”他有些诧异，却还是亲切而热烈地望向一边咀嚼得似乎出了神的王家兄妹。

　　“弗朗西斯。”王耀似是下定了决心，轻声唤他，他的神经顿时绷紧了：“什么？”
　　“太难吃啦！什么味道都没有！软软的黏黏的，硬绷绷的费牙口的面包，你怎么能这么不用心呢！”王耀拍桌而起，声音里压抑的东西一泄而出，不吐不快，“即使是老朋友我也不能公然庇护……你输了，走吧！”
　　“大哥真有范儿，对待老朋友还能发起来飙。要是我肯定会推说我味觉失灵了，尝不出来。不过这玩意儿还真难吃！”王梅把半片面包摔到盘子里，贺瑞斯王扔下面包后一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梅，你喜欢这个胡渣男吗？”
　　“怎么，难不成你有意思？”王梅皱着苦瓜脸反问道，“得了吧，我可陪不了他吃这个活……”
　　“我想也是，大哥他肯定也想你不会对他印象很好，”他换了一种比较轻松的语调，“能挡就挡下好了。”
　　“他好像泪奔了……”王梅喃喃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猛地闭上了眼睛，“要长针眼要长针眼……”

　　“哟，厨师长大人似乎很不顺呐！”柯克兰式的刻薄飘进了耳朵，“居然和我一样没有被亮分就被赶了出来。啧啧，跟你在厨艺上同样水平，荣幸之至。”
　　“不要拿我跟你相提并论，尤其是在伙食上面——哥哥我再说一次，没人想和你并肩做饭。还有，就算你真的进步了，亚瑟啊，你也别太低估了正常人的味觉水准，可以吗？”维护尊严的言辞掷地有声，却挡不住那被否决的结局。

　　这边两人刚结束一轮恩怨，那边又兴起一桩事由。罗维诺瓦尔加斯匆匆入场，替弟弟举起免战白旗要求退场。对意大利面和披萨直犯腻的王梅也乐得顺水推舟，贺瑞斯王对着揪起自己兄弟耳朵扭出去的暴躁青年，不禁内心窃喜自家大哥的温文尔雅。
　　不料，两兄弟刚磕磕绊绊地走到一半，同是参赛选手的路德维希挺身而出，一把拉过一脸哭相的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护在身后。隔这么远还是听见了罗维诺瓦尔加斯那明朗爽快的斥骂声，王家兄妹不禁默默地集体扶额。本应该在贵宾席消磨时间的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毅然插入僵局，看上去像是在竭力安抚他的情绪。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他快速将闹事者带离现场，路德维希则是低声安慰被打击的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

　　“我赌十块钱，这里面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王梅低声说道。
　　“哦？某年某月某日一奶油小生想要个妞，找哥们儿陪他一起来求亲。被自己兄长发现后怕得要命，哥们儿看不下去了于是出手相助。老板看到自己伙计搀和进来，出来做一把和稀泥——你想说的是这个？”贺瑞斯王淡淡地应道。
　　“真没情调！你还敢喊我‘妞’？你个花花公子，”王梅瞪了他一眼，“成天比我打扮得都考究，喷什么古龙水……”
　　“那是礼节。好了，工作人员已经带他们下去了，根据章程他们已经全体出局。下一个是……”他没接话茬，径自望向远处的参赛者。
　　“一个两个都是笨蛋。”见状，王梅在心里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