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求亲记（全员向多CP）》海间

3、第三章

　　一辆说不上尖端，却也是有钱人才开得起的小车在路上飞驰。
　　如果有透视眼的话，可以看到驾车的是爱德华冯波克，分别坐在宽敞的双排后座上面对面的是伊万布拉金斯基和托里斯罗利纳提斯。
　　如果有千里眼的话，发挥一下百分之一的功力就可以窥见，一辆汽车正在不紧不慢地跟踪。再结合一下透视功能的话，可以看见驾驶座上是系着安全带的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
　　如果有写轮眼的话……啊当然正常人是没有的。如果时光倒流的话，我们可以知道这条环路上兄妹俩已经兜了两圈半，共计两个小时又二十二分钟。

　　“托里斯，你知道人们都怎么说你和我的关系吗？”伊万布拉金斯基的脸上是既温暖又干净的微笑，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感到了车子的踉跄——是的，踉跄，这不是普通的刹车。倘若汽车有人的灵性，它一定会承认刚刚爱德华冯波克踩了一下刹车挂了一次档压了下油门的行为所造成的效果，是无心的磕绊。
　　“不知道，先生。”托里斯罗利纳提斯垂下了眼睫，双手我握到了一起。

　　伊万布拉金斯基摁下了座位边上的一个按钮，自动隔音的玻璃徐徐升起。托里斯罗利纳提斯可怜巴巴地回头，望着爱德华冯波克专心致志的驾车背影消失在那道棕黄色的不可视屏障外。
　　“呐，他们是这样说的呀，”伊万布拉金斯基声音柔和，“‘我是魔王你是仆，我是沙皇你是奴，我是伊万你是厨，我是病娇你反扑。’你居然都没有听过吗？这可是不小的罪过，亏你还是跟在我身边的人。”

　　“……”

　　一切洗白，解释和澄清都在伊万布拉金斯基放在嘴上表示噤声的手指端化作浮云，托里斯罗利纳提斯脸色已经在第一局结尾就开始转白，四句过后，他的脸颊已是白得连他的亲妈都快认不出来。此刻他浑身都在颤抖，差一点就要爆发似地哭出来一样地从喉间挤出几个表示冤枉的音节。
　　“先生，不……”最终，他挣扎着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不管是否违背了伊万布拉金斯基勒令他闭嘴的命令，他实在是不想看不见下一刻的太阳连他的坟头都照不到的凄凉场景。
　　“我叫你保持安静，”修长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可是你没有。”
　　“应该怎么办呢……”托里斯罗利纳提斯心里一边念叨着这句雇主常说的话，一边盘算开除之后扣除五险一金自己还能拿多少工资拍屁股走人。陡然间，他又想到自己签下终生合同的千古失足一朝恨，他从没有这么一刻想掐大腿想扼腕想撞墙——于是理了理思路，开始盘点出殡时用的纸钱串数和棺材板的价位。

　　“该怎么办呢？啊……对了，娜塔的车跟在后面。不如，你去拦下来，给我争取点时间吧。”

　　什么？他目瞪口呆，拦，拦车？大马路上的四道并行的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让他去拦车？
　　而且拦的还是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这一位文能歌颂伊万长处优点三天三夜不重样，武能单挑群匪孤身打趴整个威胁伊万个人安全的绑架集团的彪悍女子追截哥哥的车，还不如让他一头埋进车道中央的绿岛当一只鸵鸟。或者，直接在路中央砌上一块墓碑，上面刻上，这是一个可怜人的墓。

　　“咦？这是……”
　　“果然是您……还是被……唉，那请安静点吧。”
　　“咦！”
　　“请小声一点吧，拜托您啦！不介意的话安静地看看，抱歉，我很忙。”
　　“咦~”
　　“这么荡漾的语气您究竟是要做什么呀任先生，出去，请快点出去！神圣的工作的地方是容不得——”
　　“哇塞本田君你居然也控这个系列吗，我也是——”
　　平举着一张GALGAME光碟的任勇洙激动地冲本田菊竖起了拇指，后者摘下厚厚的黑框眼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那几乎贴到脸上的□□二次元平面御姐，淡淡地抛下了一句话：“我不是很萌熟女我喜欢萝莉，您曲解了我的取向，任先生……我只是恰好画过里面几个分镜罢了，并非主笔。”
　　“那也很了不起！您真是，呃……居住在我身边的绘画宅技术帝？是这样说的吧？”
　　任勇洙一边夸张地吸了一口气，一边更加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现任房东的“绝对领域”——那是名义上的书房兼贵重物品储藏室的所在，平日里他们按照租房合同共用厨房、客厅和洗手间，偶尔也去对方卧室喝点小酒放纵一下——但是，只有这个房间，任勇洙从来没能进去过。本田菊不在时它总是上着锁，本田菊回家后处理完该做的家务事便钻进去捣鼓未知的谜样事情——

　　“连墙上的草稿都这么给力，GJ！”任勇洙一眼扫去，数不清的同人志，模型，手办，挂毯，海报和其他周边将这个房间从角落到中央，从地板到天花板堆得满满当当，简直就只剩下从房门到书桌的一条极为狭窄的直线型路径勉强可以通过一个人。临着书桌的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种姿势和体位的构图，本田菊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在四处窥探，已经小心地掩上了面前作画的本子，站起身的同时调暗了灯光。
　　真是个宅男……这样默默地评价道，任勇洙啧了啧嘴，难为每天还是正装上班公文包在手的大学导师，回到家中后居然也搞起了如此出人意料为人师表的第二副业。
　　至少，目睹过了那一摞摞等腰高的BL，GL和BG的本子堆在那里的敦实，掠过那些硬卡软封硫酸纸封面上的各样旖旎清纯妙曼身姿，还有靠在一边的若干个真人等大的妹妹抱枕，任勇洙对“令人尊敬生活严谨小心认真细心负责温柔端庄的本田菊老师”的内在属性似乎有了比以往更加深刻的了解。

　　“人不可貌相啊，本田君真是……精神生活相当丰富啊。”憋出了这一句话后，任勇洙自觉地转身向外走。本田菊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这已经不再神秘的谜之领域，长吁了一口气：“任先生想必有什么要说的吧，请……直言吧！”
　　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青年，本田菊神色凝重，双拳微微颤抖。

　　让一切来得更猛烈些吧！他咬紧了腮帮，多年前一个小女孩就是这样，仰指着他的脸，颤声连连：“菊哥哥……是坏人！”
　　然后，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大丈夫的气节，形象，尊严，一切的一切，在那一刻都被粉碎了。

　　“啊哦本田君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正常嘛，你的兴趣爱好。”任勇洙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知心的笑容，“不过你每次都锁门，我也确实想过一些真正邪恶的事情，现在看起来还是能再接受范围之内的……话说你这次怎么忘记锁门了呢？”
　　“那是因为任先生您说明天才会回来，我中午叫了外卖，错过的话那就不是一件好事。”本田菊闷闷地答道，脑海里似乎又浮现出一声娇叱，接下来是一个巴掌甩到脸上的疼痛，火辣辣的疼的记忆伴随着那一声“hentai”，让他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

　　“本田君？本田君，门铃响了。”任勇洙试着叫了几声，本田菊抬起眼，默默地拉开手边的门，以极为娴熟的手法递钱接饭。鳗鱼烤饭浓郁的香气渐渐扩散，立在一边的任勇洙的肚子极为及时地叫了起来。
　　“真是万分抱歉，再送一份，加份小菜。”本田菊用一种极为心平气和的语调对着送外卖的小哥这般吩咐，对方估计是心里扭曲了一下以至于面部表情暂时僵硬了一下。

　　砰。

　　门就被关上了。

　　本田菊捧起那份盛在盒中的烤饭，双眼发直地瞅着那盖在洁白柔软的米饭上的鳗鱼，仿佛是因为画多了线稿导致双眼暂时性失焦了一般，正在竭力调节者晶状体，虹膜和视网膜接收光线成像的焦距。
　　这该不会是傻了吧？任勇洙暗自忖度，见到本田菊终于下了筷，心放了下来，胃里的饥火却烧得更加旺盛。

　　食欲和尊严相较的结果是让他选择了等待，虽是风尘仆仆，他还没有想去洗个澡的打算。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发现一连几天的都摊在上面没有翻开过——显然，他暗自揣摩他的房东已经以上班是个人下班是个宅的方式窝在那房间里不知多少小时——靠窗的地板上已经明显地积下一层落灰，想必其他卫生指标什么的更也是已经不能见人。

　　“前天的头条诶，‘大难不死的男孩——都市三环惊魂历险，车流不息连环相撞’我的天哪这是谁啊，这么生猛……居然还是那个著名死亡报导记者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撰的稿子？”任勇洙忍不住念出了声，本田菊似乎是充耳不闻，只是一口快似一口地扒饭。版头下除了托里斯罗利纳提斯的一张正面清晰免冠照特写，还有一张实地照——他本人一脸哭笑不得，全身灰尘斑驳黑油满脸，背景是一地的歪三扭四化作铁块铁皮铁丝的报废撞瘫的车辆。而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那充满活力的笑脸和采音棒不合时宜的乱入让人百分百确定了这的确不是某个飞车戏现场。

　　“昨天的头条诶，‘我和他的第一千零一次约会’，著名钢琴家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昨日在本市最豪华饭店顶楼宣布和上层阶级马术教师伊丽莎白海德薇莉正式订婚，唔，那位据说是金属巨头路德维希神秘亲属的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似乎又出现在现场导致订婚未遂，这段旷世三角恋有完没完了真像看连载一样……”任勇洙喃喃地说道，不忘瞟吃得正酣的本田菊一眼。

　　“今天的头条诶，‘王老五今日招婿大赛，全球海选非诚勿扰’……王老五，王老板，王耀！还真是他？！”任勇洙变了声调，刚要一目十行，手里的报纸便被本田菊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