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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求亲 ...

  •   红日渐沉,时光不早,临安南街小巷里,两个小孩儿,一个大约三四岁,一个大约六七岁的样子,互相牵着手,到小巷里寻人。
      只见那巷里早己停了两名女子,一名是年纪稍长的老太太,另一名黄脸的女子大约只有二十岁的样子。
      老太太见了两个小孩儿过来道:“怎么现在才过来?来来,这钱是给你们两个的。”
      那稍大点的孩子接过银钱,一抹鼻涕道:“不是说好我们两个,给一两银子的吗?为什么少了两钱?”
      那老太太道:“本来是一两的,可是为了求效果,又请了些人杂在人群中呼喝扔东西,分了些给他们,你们这两个小孩儿,有了这些也不错了,你们玩几天的杂耍还挣不到这些呢!”
      原来她们几个正是沈云蔻雇来捉弄杨逸的人,这会儿,结束事情后,在此分赃。
      “两个小孩儿,只拿了那些,那你们两个呢?”清清冷冷的声音凭空在巷中响起。
      “是谁?敢在这边捣乱?”那老妇人喝问。
      稍后只见一白衣俊逸男子出现在巷中,正是杨逸。他知定是有人在暗中策划,待人群散尽,那几个人不见影子,恰巧见两个衙役路过,上前表明身份,请求协肋。
      那两个孩子脚程不快,被他寻着偷偷跟上,这才知道她们分赃的地点。
      几人见势不妙,欲逃窜,却被衙役阻了两头,一手一个捉了去带到衙门去了。
      杨逸见自己一身白袍早就星星点点脏乱不堪,心中暗恼,究竟是何人和他过不去呢?

      却说杨斐得知沈云蔻回来后,三天两头到沈府来找沈云翰玩。沈云翰虽粗枝大叶,却也察却他的心思。两人在参军路上遇匪时,那女贼曾见两人相貌俊美,一心想要嫁与两人当中一个,沈云翰不幸被逼,有一半是因为杨斐曾表明自己有意中人了。
      现在不用说他也知道他中意的是谁了。不过他也挺愿意的,两人一路逃回,互相相扶,兄弟情感觉更深,若杨斐做他的妹夫是再好不过的了。
      “二弟,我知道你中意我妹妹,若是我妹妹也愿意,不如你做了我妹夫,那样我们以后来往可不更亲了。”
      “真的?”杨斐惊喜的睁大眼睛,忙结结巴巴地道:“大哥,你……你……你真的……愿意……愿意我和蔻儿妹妹在一起?”
      沈云翰一把搂住的肩语得心长道:“我们是好兄弟,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妹子有意思,与其让蔻儿妹妹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不如给了你,日后来往也方便。”
      杨斐喜道:“多谢大哥!”
      沈云翰摆摆手道:“你先别谢,我虽知道你的心意,可还不知道我妹子的心思呢?女儿家脸皮儿薄,你去多多套套近乎儿!”
      有了沈云翰的鼓励,杨斐越发来的勤了,来时总是带些促织盘儿,棋子棋盘一起找沈云蔻玩。
      久了,连园子里的丫鬟们也都知晓了他的心事,无不暗地里偷偷称呼为姑爷。
      只有沈云蔻不曾在意,夏日己至,天气越发炎热,日头也毒辣起来,也不愿出去逛着玩,呆在家中又闷的慌,恰巧杨斐愿意来陪她,也是乐得在一起玩,只是四哥却总是来坐不到一会儿就出去,不知又去做什么了。
      杨斐陪她下棋时,也爱讲一些从大哥那儿听来的军中趣事,逗她乐开怀。下棋、斗蝈蝈时,也尽量让着儿,这些不免让沈云蔻想起与杨逸在军中对奕的时候。杨逸虽让上一招半式,但到最后总是将她杀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不由叹道:“还是杨大哥最好了!”为何同样姓杨,两人区别这么多?
      她的无意之叹让杨斐心头喜的直跳,一双黑玉的眼笑弯弯地瞧向沈云蔻,试探问道:“那蔻儿妹妹你愿不愿意以后杨大哥常这样陪你玩?”
      “若是这样玩也不错!”她没多细想。
      “那你觉得你杨大哥怎样?喜不喜欢?”他试探,却不敢深问。
      沈云蔻莞尔一笑,“杨大哥对我最好,我最喜欢杨大哥了!”就和四哥一样,怎么也比那臭杨逸好多了,唉怎么老是把自己身边人和他比?
      掩口打了个呵欠道:“我困了,先息一会儿,待会儿阳光落了些,我们和四哥一起去湖边泛舟,在家闷坏了!”
      “那蔻儿妹妹你先小睡一会儿,我先去找大哥,然后等你醒来再叫你一起去!”他迫不急待想去向沈云翰报近况。沈云蔻的无意之叹,无意之语,让他在心里惊喜无限,已经认定沈云蔻一定是对他也有意思的。

      沈府池塘边柳树荫下,拿着鱼杆打瞌睡的沈云翰,被激动的杨斐摇醒听他的激动的表明。
      “蔻儿妹妹说愿意和我一起常常玩。”他傻笑。“还说最喜欢我的了!”
      沈云翰对杨斐道:“都这样了,你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什么?”他呆呆的。
      “唉呀!二弟你怎么比我还笨呢!”沈云翰跺着脚直叹:“都互相喜欢,你说你要做什么?等明年我妹子行成人礼,不知有多少富贵子弟,公子少爷的求亲,你说该怎么办?”
      杨斐恍然大悟,抱拳深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哥指点,杨斐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转身就跑。“唉,唉,二弟你先别走……”沈云翰话还没完,杨斐的身影早就转过假山消失在视线里,“唉——,我话还没完呢,这么急切做什么?就算要提亲也得先陪我钓会儿鱼再说。”他直叹气,又没人陪他玩了,元宝那个懒小厮不知溜哪儿睡觉呢!

      杨斐复又转到园子里。沈云蔻在树荫下榻上熟睡,丫头小圆一边替她打着蒲扇,一边充着瞌睡。杨斐的过来惊动了小丫头,她迷迷糊糊地瞪着来人,见是杨斐,抿着嘴一笑,将扇儿递给他就出去了。
      杨斐小心地替着沈云蔻打着扇儿,贪看着沈云蔻甜美的睡颜。抬头左右张望见无人,忍不住偷偷在她脸颊上偷亲了一口。又抬起头来心虚地仔细确定一下无人瞅见,才按着砰砰心跳,朝着沈云蔻的樱桃小口吻去。
      他只是轻碰了一下,抬头大口呼气,只觉一颗心儿都快跳出来,身上一层薄汗惊了出来。
      眼见熟睡中的娇柔身躯,只想搂着不放,忍不住想深吻下去,又恐轻薄了她,只得强按住心思。“蔻儿妹妹,你等着,我一定将你娶回家去。”他痴痴默念。
      小圆端茶过来时,见杨斐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只顾呆呆瞧着小姐。她虽小,却也听过官锦姐姐对海棠姐姐说过他喜欢自家小姐。不由咯地笑出声来。
      杨斐闻声见小圆站在身后端着茶,小脸笑眯眯的,也不知她看到什么,一阵心虚,胡乱将蒲扇塞到小圆怀中,就一溜烟跑了。
      小圆一手端着茶,一手忙乱地接着要掉下来的扇子,她奇怪地想为什么杨少爷一见她就跑了啊?

      杨斐出了沈府,上了马就急赶回家,跑到东厢房里寻自己的娘亲。刚刚起床在房里打着扇儿的杨夫人和自己最近回家的大儿子说着体己话。
      “娘——”杨斐一头擂进房里,直滚雪球般地扑进杨夫人怀里,直撞的杨夫人直拿扇儿拍他道:“你这不成器的东西,要把你娘撞死吗?”
      杨斐抬头讨好地一笑,道:“娘,孩儿求你一件事了?”
      杨夫人笑道:“莫不是又什么异想天开的事?你怎么就不学学你大哥,若像你大哥那般省心就好了!”
      那旁边杨家大哥道:“弟弟年幼,自是当多疼一些才好!儿子一直在外,也只有他在家陪你老身边孝敬你。”
      杨夫人笑骂道:“不在我身边气死我就省心了,还指望他孝顺。”她指的是杨斐前些日子偷偷离家去参军的事。
      杨斐不依了,撅嘴道:“娘,不要说笑了,这会斐儿真的是有大事要娘作主的,真巧,大哥也在家,难得大哥在家,一并为斐儿作主。”
      杨夫人也收起笑,道:“好,好,你会有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是孩儿的终身大事。”他有些不好意思。
      杨家大哥微讶地挑眉道:“原来小弟是有意中人了!”
      “你这孩子,简直胡闹,哥哥还未成亲,你都想先成家了。”杨夫人呵斥他。
      杨家大哥道:“母亲不要着恼,这是好事。孩儿一直都在军中,顾不上个人事情,小弟有了成家的念头,也是杨家一大喜事。”
      原来这杨家大哥就是沈云蔻一直恨的牙痒痒的杨逸。这次回来,却惊闻小弟想要求亲,原来他一直呵护的顽皮小弟也长大成人了。
      “你且说说是哪家的闺女?能让你这个顽皮猴子收性儿?”
      “就是我在临安交的好友沈云翰的妹子。”
      杨夫人记的见过沈云翰这人,浓眉大眼的,相貌不俗,穿着一身贵气,不似平常家孩子,只怕妹妹也是一千金小姐。
      “那沈家是临安人氏吧?”
      “是。”
      “家中是做什么的?”
      “家中是做生意的。好像开了酒楼,绸缎铺还有茶庄之类的。他家有个二哥在朝中礼部任礼部侍郎。大哥说不定认识?”
      杨逸敲了他一记道:“只有你当你大哥是什么人都认识啊!”他在军中,朝中的官并不熟。
      杨夫人皱眉道:“恐怕不妥,听起来好像是临安富户,只怕人家不会舍得让女儿嫁到咱们这种外来户。”
      杨夫人虽是女流之辈,却并非是那种终日待在家中不问世事的胆弱女子,年轻时也爱出去玩,她知道一般南方富户是很少愿与像他们这种从北边迁徙过来的住户。一来生活习性不同,二来说话也不太通便。
      杨斐道:“娘,你又顾前顾尾的,我的好兄弟都说了,要把妹妹给我了。”
      “你兄弟,只怕和你一样,说话不经大脑,他能代表他家里人吗?”
      杨斐拉着杨夫人的手直摆,“娘,你不去又怎么知道人家不愿呢?”
      杨逸也劝道:“母亲,看样子小弟是真的心有所系。你不是嫌他一向顽皮爱闹吗?若是成了家,或许会收了性子的。”
      杨夫人缓了缓口气:“我不是不愿,只是担心人家不许。罢了,你哥哥说了,我且托人试试看。”
      杨斐一听,乐得纵的多高,又搂着杨夫的脖子又摇了一会儿,才兴冲冲地出去。
      杨夫人有内疚地望着大儿子道:“逸儿,按道理应是大哥先成家,况且你也不小了,只是一直待在军中,娘顾不到你。不知你那亲家身在何处?”
      原来,杨夫人夫婿在世时,曾和他军中交识好友订为亲家,可惜在战乱时失散了,女方家一直不知在何处。
      杨逸道:“金人未灭,半壁江山在外,何以家为?娘,你就不要为孩儿操心了!孩儿接到命令,说是最近恐要从平江府调回金山镇为皇上协助训练三司水军,到时孩儿可能经常有空回来探望你。”
      杨夫人高兴道:“是真的吗?我们一家人又可以经常见面了,总不枉我牵肠挂肚。”
      杨逸微笑道:“娘,难得小弟坦承有意中人,恐是喜欢的紧。过两日孩儿就要回军中,趁孩儿在家,看看小弟终身大事落实。”
      杨夫人点头,杨逸迟疑了一会儿,又问:“最近家中可曾雇过什么丫头的?打扫我和斐弟住的屋子?”
      杨夫人讶道:“怎么了?家中除了和我陪嫁过来的两个老丫头,还有两个老妈子外,没有别的女子了。你们那房里一直都几个家仆在那儿,隔几天清扫一次屋子。”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娘你不要太操心家中事了,家中人手太少,隔几天多请几个人代劳,不要自己烦神了。”他按下心中疑问。“娘,若没什么事,孩儿先告退了。”
      走出房门外,他从怀中掏出镶着玛瑙的翡翠小圆珠耳环,精致漂亮,一看就是年轻女子所戴,不像是娘的耳饰。既然家中没有女子到他房中,为何他的房中榻上会有一女子耳饰落下?

      第二日,杨夫人备了礼品,请了媒婆选了个吉日正式上门拜贴求亲。
      何氏并不太愿意,一来女儿还没成人舍不得早订下来,二来求亲的杨家并不是南方富户,北方武官家庭,恐将来女儿过去不适应。三来沈青山还在泉州没有赶回来,她一女人家也作不了主意。
      杨家将草贴先留下来,隔几日再回复。
      何氏也是见过杨斐的,年纪和女儿相当,相貌也般配,在一起也像对金童玉女一般令人羡慕。拿不定主意,吃了晚饭让在家中的两个儿子过来商议。
      沈云绍还是同意的,杨家祖上是将门世家,曾祖父曾任过永兴军路副总管,后战死。父辈也在绍兴六年藕塘之战中作战身亡。长子是殿前司都统制杨逸,这人虽没见过,但也听说过为人正派。杨斐他也见过,长相出众,不似那种粗陋之人。
      沈云翰更不要说了,他是大大赞成的,极力在母亲身边说着杨斐的好话。
      何氏也渐渐松动了心思,杨家人口简单,女儿将来嫁去也不会受人排挤。松了心思后,她让儿子们起了草贴将沈云蔻的生辰八字写上,准备来日交换。

      还不知情的沈云蔻在屋里把玩着那块偷来的玉佩。烛光映在玉佩上,光泽流转,玉越发晶莹剔透,玉龙看起来也好像是活的一般。
      她想像着杨逸丢失玉佩后懊恼找寻的样子,不由咯地笑出来。眼角却瞄到外面树下立着一纤细的影子。
      谁在那儿?是官锦吗?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瞧不见身形,只见影子。
      屋外月光明亮,所有的物体在月华下朦胧一片。
      她走了出去问道:“官锦你这丫头,你躲在树下做什么?”
      那影子受惊动,忽地拉长,却是从身后而出。
      “是谁?”她转身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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