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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探望 ...

  •   沈云翰等人并没有被审问多长时间,被训斥了一顿就放了回来。
      原来赵伯琮赶紧回去后在高宗面前又去求情,沈云绍也上前求告,加上围观之人都证实确实是那少年自己找上门来打斗,临安知府不得不放出几人回家。
      出了府衙己是正午时分,临安城里香雾缭绕,家家户户都在上香。
      杨斐也由他家小厮搀扶着骑马回家。
      沈云蔻却顾不得坐轿子里,上前细看沈云翰额头,掏出帕子轻拭,沈云翰连连呼痛:“轻点,轻点。”
      官锦道:“小姐,好好的过节,却被人上门捣乱。待回去,官锦一定要好好上上香,去去晦气。”
      元宝咕哝道:“还是好好上香去求老爷别责罚我们守着小姐、少爷不力。”他已经头冒金星,仿佛预见板子长长的向他挨来。
      沈云翰浓浓的眉拧在一起,回去,回去将会有怎样的责罚?天啦,额头更痛了。
      果然,正在上香的何氏见上午好好出去两个孩子,如此狼狈不堪地回来,尤其是沈云翰额头上的青块实在是醒目,浑身湿湿的。
      她惊呼:“翰儿,你是不是又出去与人打架惹事了?”
      虽然有理,沈云翰依然不敢看母亲的眼,只滚在她怀中哀叫:“娘——,实在是不关孩儿的事,你看你看孩儿的额头呀!”
      “当然是不关你的事,不过有胆子骂当今丞相,竟不敢把与人打架的事实诉与母亲听。”随后赶回的沈云绍,一进门就凉凉地道。
      沈云翰一下子焉了,心底直叹气,这下又是逃不掉了。元宝更是抖着身体缩在一旁。
      沈云蔻道:“二哥,今天真的不关四哥的事,那人……”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那少年是冲着她而来说给母亲和兄长听。
      只听“扑通”一声,元宝却跪了下来,膝盖上前移几步,哭丧着脸讨饶道:“夫人,二少爷,都是元宝无能,不能看好二少爷,今天那人太厉害了!元宝也打不过呀!也止不住四少爷呀!呜呜!”
      沈云翰心底叹了一口气,他怎么有这么一个无能的小厮,这会儿还是受罚也好过他的干嚎。
      沈云绍也叹道:“有个冲动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却有个胆小如鼠的跟随。”
      沈云蔻道:“二哥,你今儿在湖边,应该是知道这些事的,的确是不关我和四哥的事。也不知哪里惹了那人看不顺眼,上门来找晦气。”她决定还是不要如实相告,免的又起风波,平空添乱。
      沈云绍也点头道:“知道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今儿过节也不准备罚你们几个!”
      真的?元宝的眼一下迸出亮光,停止呜咽。
      沈云翰不相信地问:“真的不罚我了?”头一遭二哥理解他的苦处了?
      沈云绍道:“说不罚了还有假?”
      沈云翰还是不相信,疑似耳朵错听,再问确认:“是真的吗?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沈云绍好笑地看着弟弟妹妹们期盼的目光,一本正经地道:“二哥什么时候说话没算数过?”转而又道:“想不到四弟竟有能耐得到皇子为你求情!究竟怎么认识的?”他也想不通,这两人差得天南地北,如何认识的?只能问当事人。
      沈云翰嘿嘿挠头笑道:“一次去茶楼喝茶时认识的。”幸亏认识这样的义弟,不然小命不保。只要不罚,他心情就大好,说话也轻松起来。
      得意洋洋道:“我们一见投缘,大家都是好兄弟!”结交这样的兄弟如果有这等好处,以后因多交几个。
      沈云蔻在旁不由捂嘴轻笑,天知道当处是如何要一见投缘的。
      沈云翰见小妹在笑,想想当初,有些尴尬。
      沈云绍也收起笑容,正色道:“不管你们是朋友好,什么好兄弟也好,二哥规劝你要注意分寸。他是皇子,虽不是皇帝亲生,但却是当未来大宋国主培养教育,你终究是平民,和他有牵扯终不妥。”
      沈云翰不以为然,沈云蔻却拉住他道:“二哥,我们知道了。”
      何氏在边心疼道:“出去时光光鲜鲜,回来却破破烂烂。这时什么都不要说,待会儿,老爷归来,就开饭了!元宝和官锦你们先带着少爷和小姐去换身干净衣服。”
      沈云翰摸摸肚子,上午一番恶斗,肚内早唱空城计了。也不再多说了,湿衣服在身也很难受。

      海棠替沈云蔻换衣服时,匕首从怀中“当啷”一声从怀里落了下来。
      她拾起交给沈云蔻好奇道:“小姐,你怀里揣着这种凶器做什么?”
      沈云蔻拿了匕首开蛸在手观望,懒懒道:“防恶狗乱咬人的!”
      那匕首做工粗糙,远不及自己的那柄精巧漂亮,却锋利实用的多,刀柄是黄金制做,上面镶着名贵宝石,柄上一边刻着一些不认识的字符,一边刻着一个汉字“彻”。难道这就是那少年的名字?
      正想着,海棠却叫道:“小姐的耳环怎么掉了一只?”
      沈云蔻摸摸右耳空空的,果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耳环。可能是掉在船上了。
      海棠惋惜道:“可惜这么一副珍贵的耳环!没带上几次。”
      耳环是大哥沈云霆从外面带回来送她的,上面镶着珍贵的南珠,精致美丽,掉了的确可惜。
      沈云蔻摘下左耳环放入手掌中道:“掉了就掉了,这一只留着做纪念吧!”

      且说沈府这边一切安好,杨斐那边淋了水却受了风寒,竟生起病来。
      隔了几日,偶尔得知的沈云翰带着沈云蔻坐着马车悄悄溜出府,去探望他。
      杨家虽比不得沈府高楼大户,却也亭台楼阁,花园假山,错落有致,精致幽雅。
      杨家是武官出身,杨父在沙场与金人作战时战死,杨夫人带着两个儿子搬到临安定居。幸而祖产丰厚,杨夫人又精明能干,将家理得井井有条。
      杨夫独处南边,北边空了几间屋子是平时家中来客人居住,杨斐居住在西厢,院前空旷,两边分别裁着两棵梅花就别无所物。窗后倒裁种一片竹林。
      沈云蔻和沈云翰被杨家仆人从廊道里领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空旷场地上兵器架,上面布满各式兵器。场地上泥土被光滑平整,寸草不生。
      沈云翰兴奋地跃过廊里木栏,上前去拿了一柄朴刀在手掂掂,他是爱武好动之人,忍不住挥手出招在空地上舞动起来。
      杨斐得知沈云翰和沈云蔻来访,高兴地还没套上外衣,身着里衣就奔出房门相迎,见沈云翰在空地上一招一式练着大刀,忍不住也要上前迎练。
      沈云蔻见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俊美的脸庞较之前见面瘦了一些,两只如黑玉般的大眼,依旧光彩奕奕。
      “杨大哥,你的身体刚好一些,不要陪四哥去疯了。”她出口阻拦。
      杨斐止了步,道:“蔻儿妹妹,你们来看我,我真是高兴的很。”
      沈云蔻莞尔道:“高兴就好了,我四哥在家可一直念着你呢!”转又喊道:“四哥,杨大哥都出来了,你快过来吧!”
      沈云翰闻言收了刀,过瘾地跑过来,道:“好二弟,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场地练身手,也不叫上哥哥!”不像他,家中场地虽大,却种满花花草草,布满假山小池。他自己虽有一块场子,却比这里小得多了,常常能失手将花草树木伤生。
      杨斐道:“这原先也是我和我大哥练武的场子,家中没有什么女子,又懒得栽一些树木花草管理,所以都开辟当做练武的场子。院里有我们哥儿俩个,地上的小草也无法冒出头来!”
      沈云翰又是一阵羡慕:“你大哥真好!不像我的哥哥们,压根也没人陪我练功啊!”
      杨斐道:“可惜我大哥早投身军戎不在家,我也好长时间没有练习了!”
      固然好长时间没有练习,地上仍无杂草生长,可见当初之人练功之勤。
      家仆端茶过来,杨斐招呼道:“大哥、蔻儿妹妹,还是屋里坐吧!”
      屋里布置到是简单,除了简易桌椅,一排书架,里面垂着布幔后放置一张床。杨斐转到屏风后面换上衣服,这才出来与沈云翰叙述近事。
      他又讨好般地搬来一些木制小木马,小刀,小枪的给沈云蔻玩。沈云蔻掩嘴笑道:“杨大哥把蔻儿当小孩子了。”
      杨斐呐呐道:“第一次来,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蔻儿妹妹实在是对不住。”
      沈云蔻道:“好了,好了,小妹是说着玩的呢!我瞧这些小玩具也挺新奇的呢!”
      杨斐这才高兴解释道:“这是我大哥在我小时候做给我玩的。”
      沈云蔻细看那些玩具,虽做工粗糙,比不得街面上卖的精致,倒也结实耐看,像模像样的。
      沈云翰拉住围着沈云蔻转的杨斐道:“女孩子,就爱这些小东小西的稀奇古怪玩意儿,不用管她,我们哥儿好好聊聊天。”
      沈云蔻白了他一眼,是谁比她还要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每次还不都是他抢着找着过来玩。
      正说着,门口又有家仆来报,说是又有客人来拜访二少爷。
      杨斐觉得稀奇,他在临安认识的人有限,最要好的莫过于沈家兄妹,如今都来了,还会有谁来呢!
      沈云翰道:“管他是谁,来的都客,让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不消一会儿,家仆领来两个人,竟然是赵伯琮和他上次的随身太监。
      杨斐高兴过来抱着他道:“四弟,你也来了。”大哥不在家,一人在这里一直孤孤单单的,形影单只,难得有这么多意气相投的人来拜访,直是值得高兴的一天啊!
      沈云翰也念着他上次相救的情谊,抱拳道:“哥哥在这里先谢过四弟相救之恩了。”
      赵伯琮也抱拳摇头道:“哪里,哪里,小弟也不过是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
      他又打量沈云蔻道:“三姐,别来无恙!你还是穿女儿装好看些。”
      沈云蔻回道:“多谢四弟夸赞,四弟怎么今儿又有空出门了!”自从她知道他是皇族的身份,对他这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也见怪不怪。
      赵伯琮点头道:“偶尔出来走走,免的在宫里闷得慌。游走到这边,得知二哥家在附近,所以过探望一下。”
      几人又重新坐定,聊了一会杂闻趣事,又聊到那个不知姓名的闹事少年后,又聊起武功,聊着聊着竟又聊起国事来。只是几个都还年少,并不懂得局势,只是凭着喜好聊一些别人那里听来的言行,最后又聊起之前提起的从军的事来。
      沈云蔻直觉无聊,这些事她并不爱听,坐着又闷。就自动自发玩赏那木制玩具。
      再过了一会儿,又听他们聊些军中之事,不感兴趣,出去溜达溜达。
      院子里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不知不觉走到另一侧房间,房间里布置更为简单,除了床榻外,就是书,一看就知不是女子所住的房间。
      床上只有一草席,里侧全摆满书籍,上面有一层薄薄灰层,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这里了。书桌上也堆满书和一迭纸。纸上写满字,字迹早干,狂草劲书,笔力力透纸背
      墙上除挂着一柄剑外,还有一副手绘的军事地图,原来她溜到杨家大哥的房里了。
      沈云蔻信手翻翻一些书,大都是一些兵法类的书,古文诗集,也有一些当代文学大儒所著书。
      其中还有一本《西湖杂话》,著书者沈云隽,正是她三哥。这是他十五岁那年所出的书,讲述的是临安的一些风土人情。
      想不到这杨家大哥也看这些,到是看书涉猎甚广。
      沈云蔻又拈了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书写的是李白的《将进酒》。再看一张又是杜甫的忧国忧民的诗,还有是写西湖风景的,是白居易的两句诗,“最爱湖东看不足,绿沙荫里白沙堤。”
      看样子是游玩过西湖的感慨。

      桌上放了几本笔记,粗粗翻开几页看来,尽是记载一些生活琐事,练武之心得,以及有关杨斐儿时趣事,一字一划,有关杨斐记载甚多,可见杨家大哥有多痛爱这个弟弟。
      沈云蔻歪做在床榻上,拿起笔记细细翻看。不知不觉听到沈云翰在呼她,这才惊觉,她已斜躺在榻上将几本笔记翻看了大半,忙从榻上站起,将笔记放回原位,匆匆奔了过去。
      原来沈云翰和杨斐聊起要从军的事,总算商量一个结果,杨斐最终答应和沈云翰去鄂州投奔沈云翰最仰慕的岳家军。
      赵伯琮也从沈云翰那里听了些从来没听到过的岳家事迹,这些他在宫中也听闻一些,知道父王并不喜欢这个能打善战的岳飞,当前政局平和下,有要撤掉岳飞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在宫呆久了,本能的他不去透露这些,只是用眼光示意他的心腹随从在门外候着,不许偷听。
      沈云翰是聊的兴尽,但考虑到天色不早,又是偷偷携带小妹出来,于是呼了小妹出来要回去。
      赵伯琮的随从也想起该回宫了,在门口咳嗽示意赵伯琮该走了。
      杨斐很想他们留下来吃饭,也只好作罢,依依不舍送他们出门。

      夜深,海棠过来侍候沈云蔻就寝时,又恼道:“小姐的耳环怎么又弄丢了一只?”
      沈云蔻摸摸空空的一边耳朵,又取下另一侧耳环把玩,这是镶着玛瑙的小圆珠耳环,是三哥沈云隽买来送与她的,虽没有大哥的珍珠耳环贵重,做功却也细致美丽。
      海棠道:“小姐最近怎么一连丢失了两副耳环?”
      沈云蔻也想不起丢在哪儿,也许是丢在路上了,那么小的东西,掉了也难以注意到。哥哥们送的东西最近频频丢失,以后出门还是不要带在身边了。于是道:“正巧两副都各丢失了一只,正好放在一起又凑成一对戴可不好?”
      海棠将她手中的耳饰拿了放在梳妆盒里,和那只珍珠耳环放在一起,叹道:“算了小姐,还是留着做纪念吧!戴了两只不一样的出去,海棠也觉得丢脸!”
      21:33 2007-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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