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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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很后悔，没错，很后悔说了“你不说，我也会不问”。她很想想问！能问么？能么？到底是受了什么电视剧还是小说的台词的影响，她竟然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她，心心念念且朝朝暮暮地等待长琴邀请她去江都花满楼，你们懂的，去花满楼海吃一顿，当然重点是长琴敞开心扉与她说那些秘密……但是！距离天墉重逢已经半月过去了，长琴至今仍无动静，还是老样子，不温不火！还是把她当小孩子，还是时常揉她的头，还是在她生气的时候给她买叫花鸡……小说明明不是这么写的！女主生气时，腹黑霸道男主不是应该强吻强吻她吗！好吧，她承认她觊觎长琴很久了，但作为一个上下两辈子有二十好几的没有谈过恋爱的女性，她这么想也很正常好么！
莫离就奇了怪了，难道是她告白有误，让长琴以为她是要认干哥什么的？还是长琴孤单太久，已经忘记了怎么谈恋爱了？好吧……她想起来了，长琴也没谈过恋爱，除了巽芳。但巽芳已经因为她的插足成了炮灰了……
但是，回想电视剧和游戏的剧情，长琴和巽芳可是很相亲相爱的，一个弹琴一个跳舞，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长琴对着巽芳可是张口就来甜言蜜语啊！
怒！掀桌！为什么对她就区别对待！
一个没注意，莫离当真在桌子上猛地拍了一下。
“啊！好痛！”莫离扶着痛得发麻的手哀叫道。
长琴修长的手端起白玉杯呷了一口，看着莫离，淡笑道：“莫离可是肚子饿了？听闻青龙镇的叫花鸡并不比花满楼的差。”
莫离怒瞪，然后别开脸不理他。
叫花鸡叫花鸡叫你妹！还有，在不是要告诉她一切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跟她提起花满楼！
还有，我手痛的时候，你不是应该紧张地跑过来温柔地替我揉一揉，甚至要叫太医什么的吗！你现在坐着一动不动是怎么回事？！
呼，原谅她气得神经错乱了……外加看霸道皇帝文太多……
“哦？莫离不饿？那我们就快些赶路吧。”长琴又呷了一口茶，起身欲走。
莫离蓦地回头：“等等！我饿死了！小二，点餐！”我就不信刷不爆你的卡，不，是掏不空你的钱袋！
“好咧，客官要吃些什么？”小二屁颠屁颠地跑来，热情问道。
莫离看向墙上的菜牌，豪爽道：“前汤来一锅老藕排骨汤，叫花鸡来一只，凤穿牡丹、麒麟鲈鱼、灯影牛肉、一品豆腐、碎金饭、玉带虾仁各一份做主食……”
小二目瞪口呆：“客官可是还有客人没到？要不要换一张大点的桌子？”
一旁的长琴气淡神闲，慢悠悠地品茶，一副随莫离闹的样子。
“吵什么吵！我还没点完呢，饭后甜点就来踏雪寻梅、菊花羹和丹桂花糕就好了。没有其他客人！”莫离吼道。
“好好好！”小二一边念着菜名一边走向厨房，唯恐忘记，跑了大单。
经过这么一吼，莫离的气瞬间小了不少，细一想才道：跟一个仙人斗这个，实在无趣，除非这位仙人不会点石成金什么的。
而且，这么多没吃完实在浪费，即使打包在袖里乾坤也是不保质……
“哎，等等……”莫离又喊道。
小二一听，快步走来，兴奋寓于言表：“客官还需要什么？”
“呃……”莫离有些挂不住脸：“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么多实在吃不完……”
坐在一旁的长琴一下没忍住，勾唇笑了出来。莫离瞪他一眼，示意他偷笑很不道德。
“哦，那客官要减掉什么？”小二的笑开的嘴已然收回一半。
“呃……小二哥，其实我刚刚吃得挺饱的了，需要一个苹果解解腻……刚刚点的就不要了吧，来一个苹果就好。”
长琴再次忍俊不禁，看见莫离臭臭的脸便眼睛斜向窗外作观赏风景状。
“……”小二沉默三秒，哦了一声，点点头，落寞地走下楼。下楼时还喃喃着：“真没遇见过这样的客人……”
莫离看了一眼长琴，看他笑地似有讽刺之意，又似有宠溺之意，不禁朝他嚎叫一声，别过脸不讲话，并且决定再也不和他讲话！
“莫离闹起别扭来当真可爱。”长琴放下白玉杯，感叹般笑道。
“……”好吧，莫离知道她应该生气，真的知道！但不知怎滴，就觉心里有千万头草泥马在心里狂奔，越奔越快，快要把她的心戳触洞来……
长琴看某人连耳根都红透的脸，觉得甚是有趣，于是又笑道，语气更加温柔：“嗯，莫离红着脸的摸样更是可爱。”
“……”莫离觉得心里的千万头草泥马带着家人，奔来了又奔去又再奔来……长琴！不带这么调戏人的！至少不要这么轻描淡写、这么神色自若好么！
“啊啊啊啊！你闭嘴！不吃了，上路！”莫离猛然站起，朝长琴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剑跑下楼。
长琴看着夹着尾巴逃跑的某人，摇头一笑，起身放了碎银在桌上，然后快步追上落荒而逃的某人。
看见熟悉却有些僵硬的背影，长琴快步追上几步，跟在后面随莫离在街上信步乱走，良久。街上都是木房子，在阳光照射下，蒸发出木的清香……长琴忽然觉得就这么走下去也是很好。
莫离就这么走着，看见烤鸡翅之类的小吃也没停下来，就这么直直走着。长琴忽觉不对，长琴上前几步扯住莫离，一位和莫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转过身来，眼睛空洞无物。
长琴心底猛地一沉，长臂一挥打散了那幻人的物：“竟是幻术！”
长琴闭眼一寻，知道莫离在虞山后，立刻御剑而去。
***我是视角分割线***
莫离张开眼时，只觉后颈触痛，肩膀微凉。迷迷糊睁开眼，正好看见有一男子正在脱/她的衣服，莫离一惊，马上清醒过来。她抬脚踹了那男子一脚，奈何被施了不知什么法术，浑身酥软无力，踢也不能把那男的踢伤。
男子哈哈一笑：“小娘子脾气倒是暴躁，不过，我喜欢。”
莫离震惊地看着那人：“你不是那天，那天在街上的……”此男子是梁庆文，前几天她在街上乱逛时不小心脚踩裙角差点摔跤，是他扶了自己一把。
“小娘子还记我梁庆文，可见小娘子对我还是有些意思，不如就一起双修，增加修为！”梁庆文笑道，一副施恩的样子：“虽然你修为不高，但体质上佳，我们必能法力大增、如鱼得水。”
双修？！双修你妹！！别告诉她她是纯阴体质什么的！还有，我记得你是因为长琴对你十分不爽，疑似吃醋好么！！你自个得意什么劲啊！！！
眼见梁庆文又要来上前，莫离赶紧双手抬起，施了一个“雷光术”。但梁庆文只是扭了扭脖子，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看来道友实战经验不佳，在不知道对方法力主要属性的情况下胡乱攻击，往往会得不偿失哦。”
莫离一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默念：金生水，水生木……什么克水？土克水！
正想施个“叠岩术”，对方却先一步给自己施了“雪月飞花”，只见几片雪花飘落，莫离便如同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
梁庆文一步一步上前，莫离颤栗着痛哭出声：“长琴，长琴，救命……救命啊！”
梁庆文一边笑，一边伸手抚上了莫离光洁的肩膀，就要吻上……
莫离绝望地闭上眼，却听见一个暴怒的熟悉声音：“胆敢羞辱她，罪该万死！”声音带着绝对的阴狠。
莫离张开眼，正看见长琴手执长剑自头顶只刺穿了那人，血从梁庆文的头顶流了出来。长琴浑身寒气围绕，表情狰狞，眼神狠绝至极，仿佛要全世界的生命都化为烟尘……他抽出剑，脑浆和血一起滚滚流出。
十多位男子喊着“梁兄”“梁道友”从西边而来，看见这一幕，马上跑了上前，他们愣愣地看着梁庆文的尸体一会，马上执剑对准长琴：“你为何杀他，他和你有何冤仇。”
“呵，有何冤仇？他罪该万死！只可惜没能灭了他所有魂魄！”长琴冷冷道。
“你！！”众位男子怒不可遏，正待要上前对决，却又看见莫离光着肩膀无力地坐在地上，均是一愣：“姑娘，你……”
但还没待他们的话说完，长琴便双手在空中一划，手中光华流转，九霄环佩琴出现在他手下，长琴冷冷道：“既是他的朋友，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如一起陪他！”
莫离直觉大事不好，只见长琴双手胡乱一挥，激烈铿锵的琴音流泻而出，几波如翻涌海浪的法波汹涌而去。霎时间，痛苦的惨叫声连绵不绝，经久不息……但，长琴……长琴却笑意盎然……他嘲讽道：“愚蠢的人，不自量力！”
不知过了多久，莫离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缩在地上惨叫闷哼呻吟的众男子全都慢慢消散成了齑粉……即便消散了，那惨叫依旧停留了几秒钟才散去……
莫离震惊、恐惧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她知道长琴厌恶人、觉得人类恶心，但她从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杀人时眉头不皱一下、眼睛不眨一眼，仍旧神色自若，甚至巴不得全部人都死光，全部人都不复存在。
虽然知道长琴如此愤怒、如此心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但她还是害怕、还是不能接受……
想要对她用强的那人或许死有余辜，但后面追来的人为何该因此毙命，若他们真如梁庆文一般，以长琴的能力完全可以废了他们的法力，断几根手脚作为惩罚也不迟，何必杀人、挫骨扬灰？
但他却杀了他们，甚至嘲笑“愚蠢的人，不自量力”。难道弱者的生命就该被践踏？难道弱者就连替自己辩护的机会都没有？
长琴上前要扶她起来，正要碰到莫离时，莫离却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莫离反应过来后也是一愣，长琴必然会十分愤怒、失望，甚至也想杀她……
长琴颀长高大的身躯一僵，似有微微地颤抖，他面露悲痛之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僵直着。明明是五月的燥热，阳光炙烤大地，蝉鸣连绵不绝，但长琴却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从手到脚，从身体到心，全都一片冰凉。
到底还是如此……
到底还是打破不了那该死的天命……
到底还是回到了原点……
早知如此，他当初又何必救她？
呵，他本该就不该带着期待……
当真该死！人都是一个德行！全都该死！
“呵，到底还是没什么不同！”长琴勾唇，讽刺又凄凉一笑。双手也越来越靠近莫离的头……手中有一淡蓝色光团，那是一种能瞬间杀死人，对方却完全感觉不到痛苦的法术……
莫离抬头，直视长琴的眼睛。婴儿时看见的那一双空洞、狠绝、令人触目惊心的眼睛与此时看见的眼睛重合起来，甚至现在的更绝望、更冷残些……
她并不怕死，她只怕她会了解到他们的感情不足以让长琴压抑住杀死她的冲动，不足以让长琴对她仍有期待，不足以让他狠不下心……
长琴目无焦距，看着莫离平静的脸，他双手发寒颤抖。脑子全是：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这个背叛他的人，她罪该万死！杀杀杀！
过强的法力产生极大的气流，长琴手中的法力和莫离的头距离过近，莫离的长发在空中胡乱摆动，犹如鬼魅……
待看见莫离闭上双眼，看见她平静脸上的两行泪水时，长琴的心猛地一阵钝痛，他握紧双手，指节发白，青筋毕现。
到底是贪生怕死之人……
到底还是……还是……
长琴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立在半空中双手猛地张开，手中的法术往两边释放，刹那间一阵巨响，两边的动植物化为齑粉，消散空中。
莫离听见巨响睁开眼，看了看两边的的景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耳边寂静一片，全无声响……
长琴转身，甩袖欲走。
莫离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冰冷如同寒冰的手，脱口而出那句此刻最想说的话：“长琴，别走……”
“既然……如此怕我，如此恐惧我，又何必留我？我本……要杀你！”长琴淡淡道，语气平静而又空洞。
莫离跪在地上，只觉掉进万年的冰窖中。她直觉长琴说了什么，但却因刚刚的巨响导致暂时失聪，完全听不见世界的一点声音，自然也听不见长琴的话。她只有重复刚刚的话：“长琴，别走，求求你别走……求你……”
长琴面无表情，眼神黯淡无光，他一甩手挣开了莫离的手，全身淡黄色的光华扭曲发散，瞬间消失在莫离面前。
莫离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在空中挥了挥，然后无力放下。本想站起往四周寻找看看，奈何双腿又软又麻，连最基本的站起也做不到。
回想剧情，不难想象长琴说的无非是既然恐惧恐惧他，何必再留……
是的，她怕他，她怕他的憎恨，怕他对对待生命的方式，怕他看待以及对待世界的方式，更害怕如此三观不一致的两人要怎么在一起……
同时，她也心痛，到底是经历多大的痛苦磨难、孤独绝望，多么无边痛苦记忆的堆积才让原本沉静如水的仙人变成此刻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