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容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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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中午的时候，莫离蹲在她独有的炼丹炉旁烤叫花鸡，炉子上烧着一锅汤。这改良版的炼丹炉是三年多前雷严送给她的。
咦？你们问她什么时候和雷严有一腿了？
嗷嗷！不是！她怎么会背叛长琴咯，何况死在沧海龙吟下估计连祷告都来不及。
事实到底是谁送的，你们还不了解么？她还跟谁说过想用炼丹炉烤叫花鸡啊。不过，雷严能为长琴做到这个地步，想必长琴一定助他良多。
“莫姐姐，丹芷长老让您别等他，您自己先用午膳，他还有事和坛主商量。”松音走进丹芷长老独立的小院的厨房，对莫离恭敬道。
“还有事？”莫离嘟囔着。长琴最近的事真是越来越多……算算，貌似也快到乌蒙灵谷的剧情了？莫非……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们在哪？”莫离装模作样地气道。
“在……议事厅。”松音犹豫一会答道。
莫离拔腿跑了出去，一边朝松音喊道：“小音，帮我看一下火啊，别糊了！”
[青玉坛·议事厅]
莫离钻在灌木丛中，靠在议事厅一侧的窗户边上，打探“敌情”。
“少恭，这到底是何物？让我花费两年时间才寻得一块。真的用它就能炼出令人力量大增的丹药？”
“坛主有所不知，这是玉横，若以此物吸取魂魄，再以之炼药必定会使丹药力量大增。”低沉严肃的少年音响起。
窗外的莫离心底一跳，玉横……
“太子长琴的那半魂应该是想用此法夺回命魂，只怕天下又将有一场灾劫……”
女娲的话回荡在耳边……她该阻止长琴，可，命魂……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方法？
晚上，莫离啄了两口饭便吃不下去。
“如何？莫离可是想换一个炼丹炉？”长琴吃了一口烤的有些焦的叫花鸡笑道。
“不是……”莫离犹豫良久，最后道：“长琴，我们去找辟邪骨好不好？”
长琴一怔，蹙眉叹息道：“莫离为何对辟邪之骨如此执着？”
“古书上说，它可以承载任何魂魄，成就肉身，包括荒魂！”莫离急切道。
“可辟邪之骨筑成的人忘却记忆，与死去又有何不同？！”长琴冷笑反问道。
莫离僵住。是啊，他想要的只是带着记忆长生下去，所有认识的人都陪在他身边，他要和天命抵抗！
“长琴，即使是神也会有消失的一天。你看强大如盘古，最后不也消散与天地之间，但即便消散他还是与世界紧紧联系着，他的眼成了星辰，□□成了山川……”莫离劝道。
“你说的没错，所有事物都有消亡的一天。但我以为对生死之事毫无执念者，乃是世上数一数二幸运之人，因为……那个人一定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痛苦绝望的别离……”长琴略带痛苦道，好像回忆起什么令他绝望的经历。
莫离瞪大眼睛。这话游戏里少恭曾对晴雪说过，但此刻他怎么还说这话？巽芳在他生命里已成过客，而她也并没有死。
“那人也一定不知何为天命……”长琴幽幽地又加了一句。
别离，天命……长琴说的是他的命魂，和命魂的别离？
莫离双手握住长琴的手，认真道：“不！只要我一天陪在你身边，那天命便不能算数！何况，长琴，我已经陪了你完整的一世！”
长琴抬头看她，莫离眼角带笑，脑中闪过上一世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竟像昨天的梦一般，不真实却令人愉悦。
长琴眼中的迷雾和怨恨顿时烟消云散，他点头笑道：“你说的是，但辟邪之骨之事莫要再提，一切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担心。”
莫离顿住，她知道她说服不了长琴的，积淀千百年的执念岂是她几句话就能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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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青玉坛乱成了一团，雷严震怒，惩罚了看管炼丹楼的弟子。丹芷长老暂停了炼药，因为玉横被盗了！
还未到正午，长琴放下一堆因暂停炼丹而生的繁杂之事，回到了院子。他没有进去，只是在窗边偷看。莫离正喝着茶搓手，神情恍惚，她稳了稳心神，又强迫自己笑了笑。然后转身走进厨房。
长琴眼底一寒，嘴角轻勾，没有发怒也没有质问，只是悄悄离开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现。
又一月，青玉坛弟子十分不适应地发现丹芷长老的院子这天中午竟没有炊烟，没有某姑娘杀鸡时的碎碎念。
长琴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面无表情，眼眸漆黑一片。他闭眼一寻，全无莫离的气息……
他冷哼一声。
来到青玉坛果然学到不少，都知道如何破解寻魂术了。
长琴拿出一撮一个月前从磨砺头上剪下的头发，施法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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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是怎么也没想到，不一个时辰，长琴就已经追了上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哪的？她明明已经破了寻魂术。而且给长琴下了迷药！
玉横还在她身上，她还没藏起来呢！
“莫离总是如此淘气，如此让我吃惊。”长琴笑着，语气冰冷。
莫离呵呵干笑一声，比哭还难看。她咽咽口水，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夸张地惊喜道：“长琴，你终于找到我了。你不知道，我想到集市买些佐料，谁想竟然迷路了！”
“哦？莫离走的是与集市相反的路，自然会迷路。”长琴阴森森地笑，上前两步。
莫离瞬间毛骨悚然，她后退几步，结巴道：“长……长琴啊，你、你别这样笑，好不好？我怕。你要打要骂，我、我悉听尊便。”
长琴摇头一笑，上前几步，伸手抚上莫离的脸颊：“莫离说笑了，我如何舍得骂你。我只是十分好奇，你到底为何背叛于我？！”
他明明给过她一次机会，他曾暗示过她，玉横对他很重要！
谁知，一个月后，她还是背叛他了！
“我……我，”感受到长琴冰冷的手指，莫离抖得更厉害了，像是小白花在狂风暴雨中颤抖：“我不想你伤害无辜之人……”
“哦？”长琴温柔地替莫离拨了拨头发，道：“莫离怎么会觉得我要伤害无辜之人呢？”
莫离一怔，然后回道：“女娲娘娘说……说你……会使用血涂之阵……”
长琴抚莫离的手顿了顿，他眼一眯问道：“你不是说，为了我能活，有些人便要死？”
“我说的是，想死之人，或者不能再活下去之人！”莫离解释道：“血涂之阵会害死很多生灵，何况……何况……我们都没有找其他方法！我没也没找辟邪之骨！”
“莫离，”长琴神的眼神变得有些无奈和不甘：“没有其他方法，此法我已寻了几百年。”
“那我们先找辟邪之骨做保险！再找其他方法，总会找到的！”莫离不甘心地再次劝道。她记得游戏里，女娲说过商羊曾预言襄垣会再出现，也许真会出现呢？他有其他方法呢？
“……”长琴顿住，好一会才道：“我说过，辟邪之骨所塑之人没有记忆。”
“那又如何？那也还是长琴呀！只要……只要……我会告诉你一切，我们便一起再寻其他方法！我相信，发生过的记忆便不会消失，它会刻在你的灵魂上，你也许不会想起来，但你记得我于你是熟悉的。”莫离眨眨眼，回忆着自己有没说错话。
她刚刚差点要说“只要找其他人告诉你便可以了”。
长琴眼神一顿，抚着莫离的手不由一松，他一动不动，仿佛凝固了，停滞了一般。却与山崖之下的停滞不同，这一次全然没有了沉重阴暗的气息。
“既然如此，那便去吧。”长琴叹了一口气，轻轻道。
“真的？！”莫离一脸难以置信。
她真没想到会如此简单，毕竟两个月前长琴是多么坚定啊！
“莫离不信我？那就当我没说。”长琴笑了，似要收回刚刚的话。
o(≧v≦)o“我信我信！”莫离上前给了长琴一个大大的熊抱，把头抵在长琴的肩上：“长琴，我好开心！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他们会尽快找到辟邪之骨，然后寻到不以人命为代价的取回命魂之法，甚至，在她死前，长琴会找到另一个值得他信任而他也信任之人！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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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直清清冷冷的青玉坛热闹起来，弟子们纷纷开始了婚礼的准备。谁也没想到，他们丹芷长老竟然要成婚了！虽然知道莫姑娘是长老的童养媳，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决定成婚，毕竟莫姑娘有些抗拒成亲。
更让人惊奇的是莫离姑娘服用了长老的丹药后，竟然年轻了不止十岁！和长老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新房内，莫离坐在床上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内急！
毕竟人生第一次婚礼她可不想被一生理现象破坏了！
不行，好冷！好累！呼吸好困难！
莫离掀开盖头，大口呼吸，还是觉得好难受，呼吸如同将死之物一般沉重。她起身走向桌边，想拿一杯水喝。
晚风自窗外吹来，带着一股清凉和草的香味。风中，大红的盖头流苏和丝丝白发一同飘扬，缠绕……绝美而凄凉。
端着水杯的莫离身形顿了良久，没有了呼吸，她定定地看着水中的容颜，好像看见了什么怪物……手一抖，杯子落地，碎了满地。
蹲下身体要拾起碎片，莫离这才看见自己满是皱纹的手，如同缺水的植物一般，层层皮肤扭曲纠结在一起。
果然，偷走太多青春容貌，还是要还的。但为什么，要在这大喜之日？
莫离压抑要冲破喉咙的尖叫，想着要怎么出青玉坛，怎么让长琴看不见自己。
难道是药失效了？不，不会。于她，长琴不会做没把握的事……难道，是魂魄？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