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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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晴，大风。
方家老爷喜得贵子，取名，兰生。
莫离听到这一消息时，呆了呆。
方兰生……莫离觉得这名字真是熟悉又陌生。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有时候回想上一世，莫离也分不清上一世是梦还是真实，又或者她现在就在梦中？
庭院里的桃花开了结成果实、树木换了新芽复又成落叶……如此周而复始，五个春秋过去，长琴八岁了。庭院中大雪时的情景也由长琴和他们一起打雪仗，变成长琴一人看书他们打雪仗，和如今的长琴和莫离一起躺在木椅上晒太阳。
方兰生从庭院的后门进来，屁颠屁颠跑向长琴，还没到长琴面前，已然笑道：“少恭哥哥，我今天新学了一首诗歌。”
自从知道长琴学识比他渊博许多之后，方兰生便常常跑来找长琴探讨在私塾上学的知识，长琴总会给他一些私和塾先生讲的不一样的见解。
长琴一眯眼，似乎很不快难得的和莫离的悠闲被打破。
“莫姐姐好。”到了莫离面前，方兰生礼貌问好。
莫离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吃了一次爆栗子便能完美记得只能叫她姐姐了。
不过，方兰生这话痨可真是打娘胎出来就自带的技能，自认识他以来就没有看见过他沉默过。
“少恭哥哥，少恭哥哥，学是诗三百的《击鼓》！”方兰生站在长琴面前，一脸兴奋，然后便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莫离一开始是静静地听着，但听到最后两句心中却是一震，然后肠胃开始打结一般钝痛。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在幽都之时，她对长琴说过的话，她还记得那时烟火绽放的元宵节，长琴的眼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烁着温和的光，要把她融化其中。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则似乎是在讽刺她这个异界人，没有命魂的人，只怕她也要像《击鼓》的士兵一般，誓言难守了。
长琴似乎也有所感，他看了眼莫离，却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直觉地，他确定莫离有所隐瞒……
又两年，欧阳老爷病逝，死前要求和夫人葬在一起。葬礼三月后，长琴遣散了所有仆人，莫离买菜回来竭嘶底里道：“我去！你这是干嘛？！那么多个厅是你打扫吗？晚上防小偷是你看门吗？你不知道欧阳府大的可怕，只剩我们两个很恐怖吗？！”
长琴侧目她一眼，只道一句：“收拾行李。”
“什么？！”
“我们去青玉坛，我已经和坛主联系好了。”长琴不紧不慢道。
“联系好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莫离傻眼。
长琴睥睨她一眼，有些讽刺道：“莫离不也有很多事我不知道。”
莫离无语望天。又来了，不就被他追问了一次，她打死不说而已嘛……用得着这样有机会就讽刺她一次吗？
呜呼！长琴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到了青玉坛，莫离再次觉得自己穿越了，这悬浮在半空的建筑是怎么回事？还用光自动传送二楼，21世纪都没有的高科技啊高科技！
莫离进青玉坛，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她左顾右看，看见新奇的便抓着长琴问东问西。
此时长琴尚没有莫离高，侧目她时还得稍稍抬头，逆着光，莫离的脸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柔和的光华，长琴不由一笑，与她解释道：“那是炼丹炉，不过，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坛主能不能借予你烤叫花鸡？”
Σ(°△°|||)︴汗，原来是炼丹炉……和蓬莱的差好多啊……不过，长琴你怎么能把她往火里推呢？这么问，雷严不得抓她试药？想到游戏里雷严最后发狂时的摸样，莫离抖了一抖，她可不想不人不妖。
“少恭，你可算来了，让我好等。今天起，你便是青玉坛的丹芷长老了，我已经为你准备好特别的炼丹楼了……”远处，雷严看见长琴便迎了上来，看见莫离又问：“这位是？”
“他女仆。”莫离理直气壮地答。
“我未过门的妻子。”长琴理所当然地同时答。
(⊙o⊙)…
三人俱是一愣。长琴睥睨莫离一眼，对雷严作揖笑道：“坛主莫怪，在下的未婚妻一向爱说笑，刚到青玉坛还不适应。”
莫离目瞪口呆瞪着长琴。未过门的妻子！！你这么编，别人还不骂我老牛吃嫩草了！再说，自从你渡魂到欧阳少恭身上后，我挑水做饭，不就是一个女仆样咩！
雷严直接无视呆愣的莫离，朝长琴也作揖笑道：“不敢不敢，想来是少恭的童养媳吧，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不如，我先带你们去看看专为你们准备的院子？”
于是，他们顺利得有些诡异地在青玉坛住了下来。长琴成了青玉坛的丹芷长老，甚至还有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伺候……
莫离觉得一切太过突然，她一直都晕乎乎的。
“夫人，请用茶。”丫鬟小桃端了一杯热茶放在莫离旁边道。
“别叫我夫人！”莫离被吓了一跳道，叫了十年别人夫人，现在忽然被称夫人，她很不适应，果然特权阶级的优待不是她这无产阶级能消受的么……
“可是……”小桃纠结了，她看了看长琴，有些犹豫道。
正在看书的长琴抬起头，稚嫩的少年脸上挂着不合年龄的老成表情，他略一蹙眉，然后笑道：“唤她小姐，我们还未成婚。”
莫离大惊：“我们真要成婚？！”
长琴扫她一眼，眼角飞光。他示意小桃出去，然后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西湖龙井，才看向莫离笑道：“莫离莫是忘了，当初在幽都，是你说要我娶你。”
明明是那么明媚的笑容，莫离不知咋滴就觉得脊背一凉，好像若是说错了话便会死于非命。
“……我以为，我以为那个啥之后就算是、就算是娶我了呀！”莫离囧囧道。
她一向不在意形式上的东西，只要两人紧密接触后，不就是确定对方于自己的重要性，不就不言而喻地表明两人关系了吗？
长琴也是一愣，然后轻笑。
一开始因路途颠簸便没有举行婚礼，后来两人关系也是十分和睦，他也就觉得无这必要。直到前两年，她明明十分愁苦却不愿对他言明时，他觉得十分有必要举行一个正式的婚礼，让她知道他是她的夫！
让她知道不能轻易离开！
最近，他有种抓不出她的错觉……
错觉吗？
长琴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却是一脸坚定：“待到这个身体十五岁之时，我们便成亲。”
莫离吐血扑向长琴：“你掰掰手指头算算！你十五，我就四十五了好吗？！这要怎么成亲？会被笑掉大牙的！”
长琴挑眉一笑，看着莫离越来越气愤的脸，不由神色自若地呷了一口茶，在莫离爆发的边缘才道：“我可以研制令人恢复青春的丹药与你。”
“真的？！”莫离心动了。
长琴一笑却是不语，又要喝茶。
莫离一看，急了，夺过他的茶放在一边：“你快说，真的能炼成？”
“自然是真。”长琴点头道，一脸自信。
“我跟你说啊，要是没炼成能吃了让我看起来不比你大的丹药，你甭想娶我！”莫离把茶又放到长琴面前，威胁道。
“如此，便请拭目以待……”长琴抓起莫离的手，一字一顿，神情道：“我，未来的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