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驯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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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五年，长琴已是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迷死万千少女的风流少年，笑容温和如月光，谈话使人如沐春风。莫离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看着长琴变化着，有时回想着他们初遇时的情景，莫离常常怀疑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那时的长琴是绝对不可能在自己愤怒时仍旧微笑的。一个人，哦，不，是一只妖的成长真的能这么快？
但莫离很懒，也不聪明，对于这些问题并不会深入思考。她就是以前太过孤单了，当有一个人说永不让她离开时，她便无所顾忌地相信了他。但是她忘了，长琴只是说要她生生世世不离开，并没有说他会不离开她。
莫离坐在面向山底的秋千上，这是长琴亲手做……好吧，是变给她的。
她一边晃着秋千，一边抬头看着青翠碧绿的树木，白色的飞花在林间纷纷扬扬，似梦非梦，她闭着眼不禁满脸笑意。睁开眼睛，莫离看见那熟悉的一袭白衣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她双脚落地，像往常一样跑下山迎接长琴。
远远地看见蹦蹦跳跳跑来的小人，长琴加快脚步，在莫离跳上他怀里时稳稳地接住了她。
“叫花鸡叫花鸡，买了吗？”莫离钻进长琴宽大的衣袖里问道，却什么也没找到。咦？明明经常看到他从这里拿出叫花鸡来着。
长琴摇头一笑，扯走衣袖，让她露出头来，然后在袖里施了个袖里乾坤，拿出叫花鸡和翰林鸡：“听闻这翰林鸡也十分不错，所以一并买了给你。”
莫离伸手抱过叫花鸡和翰林鸡，惊喜道：“真的么？谢谢你，长琴。”她从来没有出过山，所有的信息都是从长琴那里得知。
莫离看了看两只鸡，又看看长琴的袖子，犹豫一会又钻了进去：“长琴，这个像小叮当百宝袋一样的东西，能把花满楼装进来吗？”
长琴眉头一蹙，收回袖子，双手背后：“胡闹！”
莫离一抿嘴，一皱眉，犹豫道：“那把花满楼的厨子装来？长琴，我想见见做出这叫花鸡的厨子，他是不是很肥？”
长琴略一蹙眉，似有一丝动摇，待了一会便又恢复坚定的神色。他弯腰抱起莫离：“总会有机会的。现在我们去吃鸡，可好？”
“啊！我都多大了，你还抱，快放我下来！！丢人，丢人，丢死人了！”莫离在长琴怀里挣扎着。
长琴压住她挣扎的手脚，笑道：“这就你我二人，何来丢人？”
哇靠！老天，她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好么，怎能不丢人！
一路闹腾着走到了小河边，莫离虽然生气，但吃货天性却没让她争执太久。
一只常常来他们山洞门前讨吃的狐狸又出来了，它远远瞟了他们一眼，溜了个弯，状似不经意地走到长琴面前。长琴拿出一些瘦肉喂给它。莫离一边吃着叫花鸡一边取笑那狐狸，忽然想起了上一辈子读过的童话书《小王子》，她笑嘻嘻道：“长琴，我觉得我被你驯养了。”
长琴笑着望向她：“哦，何意？”
“嗯……”莫离眯着眼，想着怎么把略带现代感的外国文学换成略为文言文的感觉：“就是……你看啊，原本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和天地间所有的少年并无区别……”
一直微笑的长琴忽然眼眸一暗，但正认真发表长篇大论的某人并没有发现。
“可是随着我们慢慢地相处，一切都变了，你驯养了我。我看见白色的飞花，便会想起你一袭白衣时的样子；我能辨认你与众不同的脚步声，然后像是看见了外焦里嫩的叫花鸡一样跑过去……”
听到这，原本一脸温柔的长琴不由得脸色一黑：“哦？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在莫离的眼里竟是叫花鸡。”
感受到长琴冰冷的目光，莫离无奈了。长琴，你又小气了，这是比喻！比喻懂不？
“不知莫离跑过来是因为我还是叫花鸡？”长琴又幽幽地道。
听到这个问题，莫离也是一愣，然后认真地思考起来。看她如此，长琴不由脸色又黑一些。
“两个都是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长琴！”最后，莫离总结道。
长琴听她郑重的口气，自然相信她的话。
细一想又道：什么时候她竟然能这般影响他的情绪了？不过，他并不反感。
“反正，长琴就是驯养了我，长琴对于我来说在这天地间便是唯一的了。”莫离说完最后一句，低头啃叫花鸡啃得更欢快了，像是放下了心中一件大事。
一直听着的长琴不由咧嘴一笑，不是温润儒雅的，也不是暗含它语的，只是真实喜悦的笑。
看见莫离满嘴的油光，长琴摇头无奈一笑，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莫离不满地抬头，正好看见长琴那一抹没来得及收起的芳华绝代的笑容。
莫离一愣，抱怨道：“长琴，你以前对我的笑都是假的对不对？！”
长琴一怔：“何以如此说？”
“因为现在你看我时的眼睛闪闪发亮的，像是……像是……”莫离有些纠结说出来会不会太不要脸。
“像是什么？”长琴有些好奇。
“像是我也驯养了你！”莫离豁出去吼道。
“……！”
长琴陷入沉默。
也许是这样，但又不一样……莫离，于我，渡魂不知何时是尽头，每一世都是孤煞。我早已忘却何为唯一……
也许……呵，那又怎么可能？
晚上，弯月如勾，繁星点点。
长琴坐在床上看着石墙上的五颜六色字，好些都已经斑驳了颜色，他挥手施法，字体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那都是莫离五岁那年画的，那时他下山抓药，回来时便看见他刻的字上面都被涂满了五颜六色的涂料，有些还画上了小花和笑脸。
“又胡闹！”那时的长琴几乎想一挥手抹去那些颜色。
原本站在他面前不敢吱声莫离忽然抬手扯住了他的衣袖：“莫离没有胡闹。”
长琴沉默，垂眸看她。
“我看你每次看这些字的时候总是很……很生气，很不开心……眼睛都没有了往前的温和，就像五岁时候的长琴。我害怕，所以我就画了这些。”
“害怕？”
“嗯，我怕长琴又把我扔出去，也想长琴看这些的时候能想起我，能像今天早上一样对我笑。”
长琴又环顾一圈那些字，那些画，笑了。
莫离，我该如何告诉你这些字的含义？又是否该告诉你……
又一月，采果子回来的莫离听说长琴要教她法术。
莫离大惊：“你不是说我根基差吗？怎么又突发奇想教我法术？”
“怎么，莫离不想学？”长琴也不恼，随手接过她的果篮。
“不是不想……”莫离有些窘迫地低下头，看着脚道：“只是，跟你学法术会不会让我变得不人不妖啊？”
“莫离讨厌妖？”长琴垂眸道，语气冷淡。
“不是！”莫离赶紧抬头否定，她可不想长琴误会她：“是人是妖都无所谓，若是人，我可以跟人生小宝宝；若是妖，我可以和妖生小宝宝……”说道这，莫离害羞地低下头，顿了顿又道：“若是不人不妖，我就可能和什么都生不了小宝宝了。”
“哦，原来莫离想嫁人生子了。”长琴带笑的声音传下来。
……这瞬间的毛骨悚然是怎么回事……她没有说错话啊，难道……？
“长琴不喜欢……小孩子？”莫离抬头，犹豫道。
长琴僵了僵，眼底一阵冰冷。
孩子？呵，那是他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何况，若是莫离，他不会给机会她生下孩子，更不可能让她嫁人生子。
良久，长琴才回道：“莫要忘了，生生世世不离开，这是你的承诺。若违背，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驯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