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怨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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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之崖陡峭异常，长琴用灵识也不知崖底有多深。莫离在崖顶用落地炸弹往下扔，打算用上辈子的科学知识测量深度，谁料在崖顶等了半小时也没听见爆炸声……
长琴轻笑：“莫离倒是认真。”
认真数着数的莫离脊背一凉，她闭眼稳稳情绪，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长琴，我们必须找回图南！不论是死是活！”
“如何？怨我了？”长琴垂眸道，嘴角轻勾。
莫离摇头不再讲话。
她一直希望长琴能敞开心扉对她。因为上一世玩游戏之时，她一直怀疑长琴对巽芳是不是真爱。巽芳爱上长琴正常，但长琴呢？他不告诉巽芳一切，对待巽芳时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从未表现出自己阴暗的一面……这是爱吗？还是只是需要巽芳给的温暖和陪伴？
所以，当长琴把一切告诉她时，她是无比欢喜的。因为这至少表明，他们不会走上游戏里的剧情。但现在呢？她忽然发现，她不能认同真实的长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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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一边御剑一边在悬崖峭壁上扎营，花了半个月时间终于到了崖底。抬头向上望去，岩石堆砌的悬崖笔直向上，不见崖顶。
崖底虽然温度更高，但却并不比崖顶有生机，四周皆是荒芜一片，狭窄的小道弯弯曲曲向前延伸。路上妖兽众多，法力也比崖顶的强。
半年过去，两人一无所获。
长琴沉默地跟在莫离后面，看着她一会探身、一会喊叫地寻那只妖兽……只觉十分不悦，一天比一天不悦，一开始他以为莫离找了一月找不到便会放弃，谁想她竟然一寻就是半年，一天比一天更认真、更努力。甚至每日和他讲的话也愈来愈少……
为何？那只妖兽就这么重要？！
“莫离，不要寻了。”长琴忽然道，语气清冷。
莫离浑身一滞，停了一会，却好像没有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往前。
“莫离！”长琴加重语气，神情却不变。
莫离停住，不转身，不回头，不言，不语。
“回去！别再寻了。”
莫离咬着唇，整张脸扭曲而颤抖，她握着拳头转身，涕泗横流。她死死地瞪着长琴：“我要寻！我要寻！”
图南，那个曾经陪着她走遍千山万水的图南；那个明明不是柿子金但要他讨价还价之时，便施法迷惑商人的图南；那个会在她因寻不到长琴而哭泣的时候，舔她脸的图南；那个明明不放心她所以跟上却还嘴硬的图南！此时此刻，到底……是生是死？！
他曾经真的和她一同寻过长琴，一同共患难，一同分享路上小小的快乐。
想到这，莫离弯腰团起一个雪球，狠狠地把雪球砸向长琴，正中他的胸口，她哭着问：“都是你！我明明已经找到你了，为何还要杀他？！”
长琴静静地立在雪地之上，犹如在江都芦苇荡中的那一晚，神色平静，身体也是一动不动，好像莫离什么也没做。
“回答我！”莫离咆哮道。见长琴一动未动，不由又叫道：“还手！”
长琴依旧不动，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莫离，眼中也没有了情绪。仿佛一切都凝固了一般……
呵，难道，是他输了？
难道真如那妖兽所言……
她会恨他？
“你听见我叫你了，不是吗？”莫离又拿起一个雪球，砸向长琴，只是力气更小了些。
寒风吹过，长琴的衣裳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快回答！回答我说你没听见，骗我也好！”莫离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如果图南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可能真的会恨你的，长琴……可是，可是我又不想恨你……”
长琴眼眸一暗，然后一闪，最后却还是归于平静。
莫离看着长琴：“你说呀！说你没听见，你是错手的！你不是故意的！”不然，她真的可能会离开，离开他。
长琴抬脚，一步一步迈向莫离，不急不缓，如往常陪她逛街一般。
莫离忽然停住了哭泣，静静地看着长琴走过来。风雪交加中，她透过发丝和白雪看见了长琴空洞无神的眼……
他会做什么呢？杀她么……
刹那间，莫离前所未有得平静。她呆呆地想，若死在长琴手下，是怎样的感受呢？
最终，长琴站在了莫离面前，遗世独立于天地间。白色底衣黑色花纹和这水墨画一般的景象融合在一起。他垂眸看莫离，莫离抬头仰视长琴……
“我，选择沉默。”长琴忽然道。
莫离一呆，不是要杀她么？
“你可还记得，在蓬莱，你曾说以后若是有不想说的事或者要骗你的时候，我便沉默。”长琴看着莫离呆呆的模样，解释道：“如今，我选择沉默，我不会骗你。”
莫离眼眸一亮。
“若你还想砸，便砸，我永不还手。”长琴静静道。
在蓬莱，赏月的那夜，他回到凌霄阁上看见立着的梅花灯时，他忽然了解了莫离反常的原因和她的顾虑，他抿嘴一笑随手施法把那盏化作了齑粉。那时他便下定决心，此后，无论什么情况，他也不会再成为伤害莫离的人，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莫离。
“长琴……”莫离眼泪又流了出来，她伸手攥着长琴的衣角想借力起身，却仍是脚麻起不来。
长琴凭感觉蹲下，抬手替她拭泪，冷静道：“我是故意的，莫离。这便是我……”
莫离顿了一下后扑进长琴怀里，哽咽不止，她感觉自己要断气了，一边断断续续道：“长、长琴，对……对不起，我，我不该砸你，不该骂你的……”
什么时候，她竟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在天墉，她不是下定决心不论如何困难都不会放弃的吗？她不是答应了长琴要试一试的吗？
既然她是喜欢他的，应该可以跨过一切阻碍吧。
长琴轻轻抚着莫离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莫离的背，让她能好受一些。忽然，他眼眸一冷，抬眼向西边的森林望去。
一双兽眼出现在密林之中，明亮的金棕色。
长琴挑衅一笑。终于出现了吗？倒是厉害角色，一直不能寻到他的存在，甚至感觉不到……妖兽，你到底是什么？
不过，你输了，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怨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