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日记》鱼啸

54、番外，七月十四见鬼去

　　这一日，许云开懒洋洋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举着一本书，很久都没动一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的在看书。白桦上楼的时候他是这个姿势，白桦再次下来的时候他还是这个死样。白桦看了一眼那书的封面，可不就是许云开的《狙击》。
　　“看自己的书很有意思？”白桦拿下许云开手中的书，拉着许云开空出来的手抱住自己，然后整个人拥上去，几乎压在许云开的身上。许云开推了他一把，发现他没要起来的意思，也就随他去了。
　　“说话。”白桦埋首在许云开的脖子间，语调平平，听起来就是一“命令”，仔细听却又好像有那么点撒娇的意味。
　　许云开也不说话，只是笑，笑到白桦不满地抬起头瞪他了，他忽然伸手勾住白桦的脖子，挺起上半身，亲了上去。等到两人气喘吁吁结束一吻，看着白桦亮晶晶的眼，许云开才开口揶揄道：“喂，小师弟真好哄啊。”
　　白桦的脸一黑，直接的回应就是一把抓住许云开的手腕往旁边一压，另一只手直接扒衣服。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啊！”许云开急了，没被禁锢住的那只手出手如电，抓住白桦脱衣服的手下意识地就往白桦背后别。白桦是谁，要是这么简单就被拿住，他都不好意思回去见他爹了。于是乎，这俩小混蛋就又打起来了。
　　自从俩人从北京回来之后，就很直接地腻歪在一起了。当然，这俩的腻歪直接体现在之前同居是各住各的，互不相干，现在是住一被窝去了。
　　距离果然是产生美的必备条件啊。许云开隔三差五地这么感叹一番，白桦这家伙之前吧好歹动手之前还问一下，这里的“动手”的具体含义我们暂且不区分，现在是直接出手，目的就直奔着制服许云开而去。许云开可是好惹的？既然你不遗余力，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这就是这俩人隔三差五就把家里打得稀巴烂的原因。后来为了避免财政赤字，两人将基本作为战争始发地的客厅搬空了一边。
　　许云开忽然像是认命似的摊开双手成大字型，气喘吁吁地仰面躺在地上：“算了，小爷不跟你个小孩儿计较。来吧。”
　　白桦调整了一下乱了的气息。虽然许云开平时的训练强度没他的高，体力比不过他，实战也不能跟他这个正儿八经拼命训练的人比，但是许云开的身手确实不容小觑，更何况他们最多只能算是切磋，也不可能真的下狠手，所以要真的打个输赢，白桦也不肯定跟许云开打完之后他还有精力有那多余的心思。
　　白桦抹了把脸，说道：“出汗了，去洗洗。”
　　许云开别有深意地看着白桦，直到白桦不自然地撇开眼，然后走过来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许云开就着白桦的力站起，靠在他耳边似笑非笑，一字一字缓慢道：“哦？只是去洗洗啊。”
　　白桦的脸轰地红了个透，恼羞成怒地将身前的人后面的沙发上一推，整个人压了上去，啃上去的力道有些狠。许云开吃痛哼了一声。白桦却是没有理会，每次这家伙都要嘴贱那么一下。他顺着脖子啃下去，好吧，虽然味道有点咸。两人的气息都乱了，白桦压着许云开在沙发啃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将他拖进浴室洗了再接着啃。许云开也不阻止他，只是间或觉得白桦的狠劲儿有点像抢食的小兽，然后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换来白桦的一瞪和变本加厉。
　　两人从客厅闹到浴室，从浴室闹到卧室，期间白桦看了一眼阳台：算了，没有被围观的癖好。于是一心一意呆在卧室继续折腾去了……
　　两人分别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许云开问一句，白桦凑过来往许云开身上压，然后被打下去。反复如此，不过当事人都乐此不彼。
　　许云开忽然开口问：“你听说过吗，听说鬼门大开之时转世之人前世的记忆会重现。”
　　白桦一顿，慢慢躺回去：“没。”
　　许云开笑笑，故意占白桦便宜：“你想见你徐瑾叔吗？嘿，就是我徐哥。”
　　白桦不理他，只问：“想如何，不想如何？”
　　许云开转头看了眼闷闷的白桦：“不如何。只是我想去看看。”
　　白桦一愣：“哦。”
　　白桦不去纠结如何能找到徐瑾，听到许云开说去找徐瑾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手握成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压抑着什么。许云开说他们要去见的可以说是徐瑾，也可以说不是。因为徐瑾毕竟真的死了，他们要去看的不过是与前身毫无关系的新生命体，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他没有徐瑾的身体、徐瑾的声音、徐瑾的灵魂……
　　见到那个小孩的时候，他正端着玩具冲锋枪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看到许云开和白桦走过来的时候倏地趴下，小小的身子瞬间淹没在不高的草丛中，煞有其事地将冲锋枪架在身前，瞄准镜后面是一双稚嫩纯净此时却警觉的眼。
　　白桦本来和许云开并肩而行的，这时候忽然加快了两步走到院门，虽然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紧紧抓在铁栅栏的手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躲开。”许云开转头笑说。
　　白桦狐疑地回视许云开。
　　许云开道：“我们陪他玩。”
　　说干就干，两人各自往正门的两边一躲，瞬间翻墙而过出现在院子中，一左一右曲线而行，瞄准镜后的小孩惊讶地瞪大了眼，但转瞬满脸坚毅，迅速地调转枪头……
　　小孩被许云开按在怀里的时候，拼命地哇哇大叫：“你们欺负人，两个欺负我一个，卑鄙啊！两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可爱的小孩子，无耻啊！”
　　许云开乐得哈哈大笑，白桦拎着缴获的玩具枪扭头看别处风景去了。
　　“救命啊！小姨……”小孩在许云开怀里挣扎着，双手向着大门口拼命地招。
　　许云开的笑声戛然而止，白桦闪身躲过来势汹汹的红色高跟鞋。
　　许云开目不转睛地看着来人——一身红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纤纤玉手拎着余下的一只鞋子。即便是赤脚踩在地上，也丝毫不损她的气质。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岁。
　　或许是许云开的目光太不加掩饰，红色衣服的女孩朝许云开看一眼：“你看什么？”
　　许云开回答得也直接：“你是精灵？”
　　白桦脸色不太好。红裙子的女孩却笑了：“对啊，我是精灵。为了守护他而来。精灵一族虽然避世已久，但是该偿还的恩情一份不会少。”
　　白桦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随后了然。而许云开怀中的小孩终于挣脱下了地，不过他对这俩人的对话一点兴趣都没有。小孩得到自由之后猛地抱住红裙子女孩的腿哭诉道：“小姨，他们坏！他们抢小姨送宝宝的枪枪！”
　　白桦拿着玩具枪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的有些怪异。看了眼淡定的许云开，终于明白什么叫“可以说是徐瑾，也可以说不是”了，脑补一下五大三粗的徐瑾摆出这副模样，白桦被自己的想象雷得不轻。
　　离开前，白桦快走出院门的时候回头走回那个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孩面前，蹲下，说：“我送你一把高仿的玩具狙，要么？”
　　小孩眼睛亮晶晶的。
　　白桦似乎想了想才开口说：“你端着一把冲锋摆那个造型实在是蠢死了。”
　　听到自己买的玩具枪和自家的小侄子被说“蠢死了“的小姨：……
　　憋笑的许云开：……

　　我们从不知道要如何消除曾经的悔恨，因为我们总是害怕忘记了悔恨的同时也忘记了曾经我们如此重要的过往，以及过往中的你。许云开，哪怕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不要忘了我。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但是不要忘了我。
　　——白桦
　　2015.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