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谣（女尊）》童叶

8、不得进入

　　冬日里的边城显得干燥而寒冷，胡皮拿着京城来的快报急匆匆往守军府邸而来，明知道胡廷桦此时还没有回来，她还是吩咐人把韩侃和秦刿都叫了过来。
　　她刚转过弯，就看到韩侃和秦刿站在守军府门外，秦刿低头在平地上走来走去，而韩侃则是与台阶上站着的莫双芜在说什么。
　　胡皮顿了下脚步，还是依然朝府门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不进去？是要站在门外讨论军机要事？”胡皮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她此时代理将军处理事务，这两人说起来都算是她的部下。
　　秦刿停下走来走去的脚步，看过来，韩侃则是站在台阶上，脸上表情变化莫测。
　　等胡皮也走上台阶，韩侃耸了耸肩，对她说：“不是我们不想进去，是这位莫大公子不让进。人家莫大公子说了，这守军府邸现在归他管，想要进去，得经过他同意。”
　　胡皮皱着眉头又看向莫双芜，莫双芜则是昂着脖子，一副这里我最大的样子。
　　“莫双芜，你能不胡闹吗？将军现在不在，京城又有急报，要是耽误了大事，你能担得起责任？”
　　都说男人容易坏事，现在，看起来古人诚不欺人呢。
　　听胡皮这么一说，莫双芜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但府里还有两个人呢，他要怎么和她们解释？万一让她们知道了那两个人的身份，他想要做的事还能做得成吗？
　　他心中如此想，脸上却全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府里我已经布置好了，等廷桦回来我们就要成亲，你们进去，把我布置的东西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要是让我娘知道你们欺负我，看她怎么收拾你们。”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这些边城守军算什么，他娘是这里的太守，就连胡廷桦还要让着自家娘亲几分，她们算什么东西。

　　莫双芜脸上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气模样，胡皮气的想要揍人，可她不是莽妇，再加上现在将军又不在，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莫双芜，你做这些事就别让将军知道！”胡皮攥了攥拳头，一扬披风，说了句：“你们跟我回营里商量。”便转身下了台阶，往大营所在地而去。
　　韩侃看了一眼莫双芜，脸上露出一个似乎什么都了然的表情，勾了勾嘴角，也下了台阶往胡皮走的方向去了。
　　秦刿本就站在下边，她看了一眼莫双芜，那双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直看得莫双芜一阵身子发虚，然后，她也随着韩侃走了。

　　莫双芜算的上大家公子，但莫太守太过于爱惜这个儿子，自小他要什么，她便给什么，所以便养成了他凡事都要占个先的劲头。就连现在。他心里其实明明知道不应该强挡着胡皮她们不让进，他却还是挡着不肯让步。
　　看胡皮她们走远了，他强自镇定下情绪，走到守门的卫兵那儿，用命令的语气吩咐道：“你给我听好了，里面那两个男人是冒牌的将军家眷。不过呢，现在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你给我把人看好了，谁都不许放进去。等将军回来，由将军处置，懂吗？”
　　这个卫兵是新来的，对守军府邸的事还不是太了解，但她知道太守家的这位小公子和自家将军关系很是亲近，也听到过那些谣言。就算清夜有信物，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度，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所以对莫双芜的吩咐，她反而往心里去了。
　　“是！”卫兵应下，莫双芜看了看天色，便也匆匆离开，他要想办法阻止胡廷桦回来，否则，一切也许都不会太顺利了。

　　议事厅里，清夜愣愣地看着满堂刺眼的红色喜字，他心中百感交集。
　　“清夜哥，你不能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你看看，这不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小夫也看着这满堂的红，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有股怨气，他的清夜哥多好的一个人啊，那死女人怎么就能这么对他，况且，人都到这儿了，却不见那女人出现。
　　清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真怕再站下去，他会摔在地上，那怀里的孩子就该受苦了。
　　“哒哒哒－－”襁褓里的小娃此时正用他不知什么意思的单个字句在和爹爹说话，清夜低头看着儿子那稚嫩的小脸，再看看满堂红色喜字，他摇了摇头。
　　他们把没把他放在眼里已经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胡廷桦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出来见他。

　　“哎呀！清夜哥，你别这么灰心丧气的，我告诉你，这女人一怕男人闹，二怕男人哭。呆会我找找看这府里还有没有管事的人。等我找到人，你就开始哭闹，我就不相信你那个什么将军妻不出来。除非他们不怕丢脸。”小夫说着，人就往外走。
　　清夜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气力去管小夫究竟要干什么，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一阵阵的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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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营帐里，胡皮，韩侃，秦刿三人已经就京城来的急报做了一个简单的分析，结果就是在边城一定有人泄露了风声，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太守莫如许。莫如许是京城外放的京官，在京城里她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会被派来边城，无非是想要拿个政绩，等她的政绩一满，就会回到京城。
　　而沙盗的事，极有可能是她勾结外夷所为，而这个外夷还有可能要攻打边城，莫如许这么做，一个是想要多得些功绩，一个就是想要从中得利。她勾结外夷的目的，还不是太明确。
　　她们现在能做的一方面是加强守卫，一方面是密切关注太守府的动静。其他的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事情商量妥当，胡皮坐在将军惯常做的椅子上，不觉眉头深锁。
　　韩侃收拾着大桌上的一些书简，编报，一边看向胡皮。秦刿则是坐在下座喝着茶，心思不明。

　　“我说阿皮，您那是犯什么相思呐？是不是前几天那谁没伺候好你，你还想去别处快活一下？”
　　韩侃放下手上的书简，凑到胡皮跟前，挤了挤眼睛。
　　胡皮转过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就拍在她脑袋上。
　　“你那脑袋能想点正经事吗？”
　　三个人是一起来的边城，除了同袍之谊，还有的就是革命感情。所以除了正经事外，三个人总是会打打闹闹。
　　边城里除了没有大的酒肆茶庄外，倒是有不少明的暗的私娼寮，边城寂寞，守城军士有空的时候，也会去那里消遣一下。
　　胡廷桦对下边的人管束极为严格，在这些方面也有很明确的规定，所以，就算排解生理上的需求，在这方面，她们也是极有分寸。

　　现在韩侃拿这个来打趣，怎么会不被胡皮打呢。

　　“得！我想正经事就是了，将军这都走了五六天了，一点消息没有。你看要不要派人找一找？”韩侃正了正面孔，让她想正经事，难免又想到了胡廷桦。
　　胡皮抚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想让人去寻，但这事不宜张扬，对外他们可以说将军病了，去关外看病，但私下里她们这些知道事情真相的，就难免要为她捏把汗。
　　“暂时不要，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胡皮摇了摇头。
　　韩侃眼珠转了转，捅了捅胡皮。
　　胡皮抬眼看她，她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你觉不觉得今天那莫双芜有点怪？”要是放在平时，莫双芜一定会让她们三个进府，不为别的，只为打探将军去向，可今天他拦着她们不让进去，还说什么要成亲。他难道不知道将军脾气，还敢弄出这些事，且还这么大鸣大放的。就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胡皮沉吟片刻，其实她也觉得哪里不对。
　　“要不，一会儿我们再去守军府邸看看？说不定他在那儿做什么呢。”韩侃最是闲不住，也属她鬼点子最多，此刻，若是有什么事她觉得才是最好。
　　“我赞成！”一直坐在一边默默喝茶的秦刿倒是投了赞成票，胡皮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默了一会儿，竟也点头同意了。

　　这天晚间，她们换了身衣裳再次到了将军府，可守门的卫兵却说什么都不让进，说是莫双芜的命令。
　　听她这么一说，胡皮恨不得将这家伙踢回新兵营去。
　　韩侃和秦刿见卫兵这么死脑筋，也就不再继续理论，拉着胡皮就往胡同里拐，弄得胡皮想要发火。
　　等韩侃和秦刿拉着她到了守军府邸的后墙根时，胡皮才终于停下挣扎，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看着这俩人。
　　“怎么着？还让老娘翻墙像贼似的进去？”明明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她们非得偷偷摸摸。
　　韩侃晃着脑袋，指了指那高墙。
　　“我说阿皮大妹子，咱们在这儿没什么可以运动的地方，现在正是好机会，再说了，你想光明正大的进，人家让吗？”
　　她就觉得这府里有什么猫腻，现在莫双芜下了这么个命令，她越来越觉得有趣了。
　　胡皮无奈的一笑，的确，那死脑瓜子的新兵，还是她训出来的，结果，却听莫双芜的话去了。

　　“行！今天，就听你们俩的，记住，今天我们没来过这儿。”这要是说出去，还不丢死人了。
　　胡皮的警告，韩侃含笑收下，一旁的秦刿倒是没笑，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是没能逃过韩侃的眼，两人对视一眼，只眼中带了笑意。
　　这边，胡皮看看院墙高度，只脚在墙面上一点，人已经轻松上了墙，对她们来说这点高度根本不算什么。
　　韩侃，秦刿两人看她已经上去，便随后跟了上去。
　　黑夜里，除了巡夜的兵士外，再无其他声响。

作者有话说

　　明后两天休息，不更新。祝各位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