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谣（女尊）》童叶

5、路遇劫匪

　　粮队刚走了一天，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清夜早已知道寻妻这一路定然不会那么太平，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事发生。
　　他侧耳听外面的动静，却怎么都听不到声音，那个镖师到前面也有一段时间了，按说马车之间相距不远，若有风吹草动，他们是能听到的，此刻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心下竟有些不安。
　　他紧紧地抱着孩子，往里靠了靠，而那小夫因年纪小，又有镖师护着，反倒没那么多的害怕。
　　咚咚－－
　　外面的人在车帮上敲了几下，小夫张嘴就问：“谁呀？干什么？”
　　清夜听到那不同寻常的敲击车帮的声音，身子绷得紧紧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袖，衣袖里有一把小弯刀，那是廷桦送他的生日礼物，这次，他出来就把弯刀带在了身上，算是以备不时之需吧。
　　车帘子一下就被挑了起来，站在马车外的是几个面相凶恶的女人，她们身上穿的是黑色的布衣，外面还套一件用鹿皮做的坎肩，腰间还扎着粗厚的不知什么皮做的腰带，腰带上都别着匕首。为首的是个很彪悍的黑脸女人，女人长的有些凶，粗黑的眉毛皱着，就更加让人害怕。
　　她大概没想到这马车里坐的不过是两个普通人，小夫和清夜相比，小夫可能还要更贵重些。
　　小夫也见过凶悍的女人，却没见过如此魁梧凶悍的，原本还有些气焰的小夫此时也不由得缩起了身子躲在清夜身后。

　　清夜抱着孩子，本来也是想要往后躲躲，这个时候，能不出头露面，最好还是遮掩一下的好。他没想到小夫刚才还那么兴高采烈的，现在却往他身后躲。
　　那彪悍的黑脸女人在清夜脸上，身上打量了一番，又将目光调向那小夫，在看到小夫容貌时，她眼中凶狠的光芒中透出一丝兴味。
　　“你！下来！”黑脸女人拿着马鞭子指了指小夫，扬声喝道。
　　小夫被吓得一哆嗦，却不肯轻易下车。
　　清夜心中也害怕，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不冷静下来，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哼！小子，我大姐让你下来，你还敢不听话，啊？”等了一会儿，不见小夫下车。在黑脸女人身旁长着张三角脸的女人便踏前一步，准备硬拽。
　　黑脸女人拿马鞭的手挡在那三角脸女人身前，意思就是不让她轻举妄动。她自己反而往前两步，站在马车车辕旁，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遍清夜。
　　她的视线下移到清夜怀里的孩子时，嘴角微微勾起。
　　“你们都给我下车，要是不下车，你怀里这孩子，我看，就甭想要了！”她的话明明就是威胁，但她脸上带着笑，倒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清夜知道他们若是执意不肯下车，那么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他抱着孩子，对身后的小夫小声说：“我们下车，先看看情况。”
　　那些镖师看来都被制服了，再看眼前几个女人，眼中都闪动着凶悍的光芒，再看他们的打扮，乍看可能像是附近的猎户，但从他们拿着的马鞭可以看出，他们不是猎户那么简单，要说是强盗，他们身上又少了强盗那种嗜杀的劲头，那么他们是什么人呢？清夜边往马车下下，边在心里猜测着。
　　小夫战战兢兢地跟着清夜下了马车，车厢里其他的仆从也跟着下了马车。
　　被几个女人呵斥着，他们走到了第一辆马车前面。
　　原来包括镖师在内的几个运粮队的工人和头头都被这几个女人带来的人给绑了起来，他们在车头，蹲成一排，不敢出声。

　　清夜看到此情此景，难免心中越发的不安。
　　看守镖师等人的那几个女人看到黑脸女人他们回来，纷纷打着招呼，待看到抱着孩子的清夜和小夫等人时，她们居然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暧昧。
　　清夜心直往下落，他虽然穿着女装，难保这些人不会对他下手，他更加抱紧孩子，握紧弯刀。可能是因为这边声响太大，也可能是睡饱了，小家伙在襁褓里动了动。
　　小家伙这一动，吓着了清夜，他赶紧轻轻地晃了晃怀里的孩子。面前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路数的人，万一听到孩子的声音，会怎么样，他不敢确定。

　　“把她和其他人锁在一块儿，那个男人和其他这些男人你们带回去，怎么处置，你们该知道。”黑脸女人指了指清夜，让人把他和那些镖师锁在一块，而小夫和他的仆从，她则是让手下人带走。她脸上稍纵即逝的那抹笑，她手下人则是理解为可以对那小男人为所欲为。
　　其他几个女人上来就是对小夫推推搡搡，还有人在小夫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小夫何尝被人如此欺辱过，他哽咽了一声，眼中则是蓄满了泪水。
　　清夜看到这里，心中有些不好受，若是为了自己和孩子，他不该出头，但念在一路上，那小夫对自己也算多加帮忙，若是真的任由那群人对他下手，他以后只怕也会后悔。
　　“等等！”
　　清夜站了出来，朝那黑脸女人喊道。
　　黑脸女人背对着他们，听到他喊，她回过头来，看到是清夜，她脸上多出一抹惊异，但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

　　“你是想找死吗？”黑脸女人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她开始以为她和那个男人是一起的，但看到那男人被她手下推搡着走，她都不出声，她就想这女人要么就是胆子小，要么就根本和那男人不是一路人。
　　清夜抱着孩子，低眉顺眼压低了身子，恭顺的朝黑脸女人鞠了一躬。
　　“壮士，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过，你们只抢货物，并不杀人，我想你们并不想惹来更多麻烦的，对吗？”
　　黑脸女人听他如此说，眼中再次闪过一抹惊讶，但她并未确定他的话是对还是错。
　　清夜没听到黑脸女人说话，便径直往下说道：“那位小郎君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小郎君，他是平安县赵员外的小夫。这次是去峪谷关省亲，赵员外雇佣了镖师保护，若是小郎君没有按时回到平安县，只怕她会惊动官府，这样一来，壮士只怕会惹来更多麻烦。”
　　杀人灭口自然是更省事的做法，但在大民国县境内杀人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别说官府会追查，就是在这边的驻军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这群劫匪。
　　黑脸女人挑了挑眉，她没想到这个胆小女人居然敢和她说这么多话，她的确不想惹事，但她也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轻易放人。

　　她走到清夜跟前，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过一瞬间，匕首就逼在了清夜脖子间。
　　“我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和我谈条件了。”
　　清夜被她逼住了脖子，不得不抬起头来与她对视。
　　只是他一抬头间，与黑脸女人对视间，他发现那女人瞳眸中似乎闪过一抹惊艳，惊艳？是对自己？他不仅在心中有些惊慌，他此时是个女人，要是也引起了女人的关注，岂不是要糟。
　　黑脸女人掩下眼中的惊艳，越发靠近清夜。
　　清夜不动声色的往后移了移，可黑脸女人的气息还是扑在了他的脸上。她身上有股树木土壤的味道，想来她们是长期在森林中游走居住的。
　　“壮……壮士，我，我绝没这个胆子，我只不过是提醒……提醒你罢了。”清夜假意示弱，声音中带了些颤抖，表示自己绝对不敢威胁她们。

　　黑脸女人在清夜脸上逡巡了一遍，没发现她耍什么花招的样子，便收回了匕首。
　　她朝那班已经推着小夫和仆从要进入远处一片林子的手下喊道：“老六，带他们回来！”

　　不远处的那班人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老大居然会反悔，有点不太情愿，但又不敢违抗，只好又推搡着小夫等人回到了马车前。
　　小夫被他们推搡着带回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撕了大半，裤子的裤腿也撕开了，露出光裸的细白腿肉，衣服袖子被撕了下来，衣襟也被撕掉了半截，他的头发因为撕扯散落了大半。
　　清夜看到这样的小夫，心中有点怜惜，他便将一直挎在胳膊上的包袱打开了一角，从里面拿出一件半旧不新的袍子递给小夫。
　　“快过来，先穿上。”清夜轻声喊小夫，小夫大约是被吓的受了惊，听到清夜的喊声，先是打了个冷战，等看清楚是清夜，他的眼泪才落下来，他大步跑了过来，不知怎么的就扑进了清夜怀里。
　　清夜怕压到孩子，用胳膊隔开了个距离，没办法安慰他，只好低声说：“冷静一点，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劫匪。”
　　小夫抽噎着，但好在没受到实际的侵犯，他哭了一会儿，才终于不好意思的离开清夜怀里，拿了衣服穿上，这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大，他挽了两折衣袖才算露出手臂。

　　那黑脸女人将小夫刚才与清夜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她的眼中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
　　就在清夜以为这群劫匪大概会把他们丢在这里，扬长而去的时候，那黑脸女人居然发下指令：“把这些人一起带走！”
　　清夜还来不及提出异议，便又被人推搡着上了马车。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清夜有点无措，但好在他有一颗够强大的心，硬是将那惊慌压了下来，还能安慰几句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