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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劫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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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冬末,薄雾缭绕。
破庙外氤氲一片,在这冷清的冰雪下显得愈加萧条,尽管已经关上了门,冷风还是飕飕的从窗户和门缝里灌。
京天霸拉紧衣服,眼睛定定地看着昏睡在地的俊秀少年,那少年身上还穿着暗紫色的朝服,虽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当朝皇帝最为宠信的丞相,身上一股高贵气度直逼人心,果真如市井上传言一般,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只是这俊朗之间多了几分阴柔。
京天霸一脚踹在少年身上,满意地看着少年吃痛转醒,然而少年依旧镇定坦然,毫无半点惊恐之意,整个人冰冷如窗外霜雪,目光如大雪包裹下的森林一般冷冽。
“你倒是镇定自若。”京天霸讥讽道:“再有一个时辰,你的人要是再不带着赎金来,我就找人划了你这张脸!”此话一出他甚觉不妥,紧接着改口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刑罚这种小事还是信手捏来的。”
少年不说话,仍是冷眼看着他。
“还是你的人连这区区三十万两都没有?堂堂一个丞相居然连这笔闲钱也拿不出,说出去可是要让人笑掉牙的,唐相!”
唐止冷笑:“别说三十万两,就是一分你也休想拿到。”
京天霸气急,他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就换来这句话?愤怒之下他伸手迅捷的扯起唐止的头发,逼迫他正视自己,唐止吃痛,奈何他手脚都被绳索绑着,只得顺着力道看向京天霸。
“三十万两换唐相你的一条命岂不是更赚。”
“更赚?”唐止嘲讽地笑了:“你压根没有要放掉我的意思,拿赎金不过是想顺手牵羊。”
京天霸楞了楞,忽然大笑:“都说唐相才气过人,如今一看果真如此。”他站起来拍了拍手道:“进来吧!”大门忽然打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唐止先是一怔,片刻便想通了前因后果,他昨晚被京天霸劫持中了迷药,半夜隐约听见他们一行人在商量,原以为京天霸不过是个劫财的人,不想他却和别人勾结,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月前他翻案中大理寺少卿杨宗肃的夫人杨于氏。
唐止只是在行刑后见过她一面,她拿着鸡蛋和菜叶砸在他身上大骂佞臣,哭得肝肠寸断。而今再看她,不过短短一个月,她已经形容枯槁,整个人已经瘦得脱了形。
见她大步走过来,唐止仍然是面无表情地模样。
“啪—”一声清脆的掌掴声,五条指印清晰的印在唐止脸上,嘴角上流着殷红血迹。
“佞臣,诬陷忠良,就是你害死了我夫君,他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陷害他?”
佞臣……
他封官不过两个月,京城就已经盛传他玩弄权术,骄纵跋扈,只手遮天,流言蜚语不可计数。唐止眸光渐冷,丝毫不见暖意:“我是佞臣?”
“你没必要欺骗咱们,这些日子京城里可都传遍了,你陷害大理寺少卿杨宗肃,让他含冤入狱。在宫里杖责宫女致死,和皇帝的妃子关系暧昧,时常出入青楼凤来仪……可不是佞臣吗?说到底啊咱们可是同一类人!”京天霸站在她身后鄙夷道。
唐止闻言,隐约觉得此事过于蹊跷,猛地抬头看向二人,他眼眸中骤然迸发出冷冷的杀意:“杨宗肃那是他自己该死!”
杨于氏怒不可遏,反手又甩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她破口大骂:“你诬陷我夫君,死后还不还他清白,我今天就要替他报仇,杀了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说话间她已经亮出了匕首,白晃晃的刺得唐止眼睛发疼。
京天霸拦住她道:“我们可是有协议的,我虽是受雇于你要帮助你杀了他,但前提得是我拿到那三十万两……”
“这么痛快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杨于氏冷笑:“我也要他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她拿着匕首在唐止脸上比划了一阵,正要下手,唐止料到她的举动,整个身子往外偏去。她扑了个空,当下恼羞成怒一脚踩在他腹部上,又对着京天霸道:“过来按住他的头!”
京天霸也瞧出她的意图,只得一手箍住唐止下巴,一手按住头顶。却只觉得他皮肤细腻光滑,宛若凝脂。京天霸心里突突直跳,忍不住在唐止脸上摸了两把,语气间却充满了戏谑:“啧啧!想不到这名振朝野的唐相竟然是长了一副娇若娘们模样!”
唐止原还在挣扎,他原就纤瘦没什么力气,他很快就意识到挣扎不过是徒劳,索性停下直勾勾瞪着京天霸:“给我拿开你的脏手。”
“京中的大家闺秀都在说你相貌如何如何英俊,美男子吗?如今我偏偏就要毁了你的容貌!”杨于氏冷冷笑着,刀尖顺着他左脸往下划去,这一刀她划得极慢,明显就是为了要折磨羞辱他,唐止强忍着,硬生生挨过了这一刀。
他忍着不叫让杨于氏异常愤怒,这个人陷害了自己的夫君,如今落在自己的手里,他应该向自己惊恐求饶,何以他能如此淡然?她又向唐止右脸划去,力道远远大于原先那一刀,唐止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扎进手掌。
杨于氏满意地看着唐止脸上的刀痕,血液从伤口里涌出,恐怖之极。她又抓起他的头发往后拉去,唐止头皮一阵奇痛。又听见她低声嗤笑:“给他松绑!”
京天霸看她一眼:“干什么?”他虽问,却已经割开了绳索,唐止自昨夜被劫来就一直保持着同样姿势,如今松了绑,立刻就伸手去摸脸上的伤,然而杨于氏却不给他机会,将匕首抵在他喉咙处道:“京天霸,给我脱了他的衣服。”
二人同是一惊,京天霸甚是不解:“脱他衣服做什么?”唐相虽长得俊美,他对男子可是没有半点兴趣:“你还不如多划几刀罢了!”
唐止面上虽是平静,心底却早已波涛汹涌,要是让这二人看到,可不就是死那么简单了。
杨于氏讥笑道:“把他脱光扔到雪地里冻一冻。”就这么杀了他岂不是太过便宜了,他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自己怎么能让他死得如此痛快!
饶是唐止再过镇定,面上也显出了焦虑和不安。他还未想出解救之法,京天霸已经扑身过来,唐止躲闪不及,拉扯中竟将朝服从前襟扯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唐止已经拉好了衣服,完全没了先前的镇定。
杨于氏和京天霸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兴奋起来,谁能想到堂堂一个丞相居然是个女流之辈,刚刚他朝服下分明就是裹胸!京天霸不可抑制的□□起来,杨于氏也笑道:“京天霸,这慕相送给你享用如何?”
唐止忽而定住,身体已然发凉。
任凭脸上火辣辣地烧着,她再也顾不及了。一旦她的身份被泄露出去,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尽管……她没有九族。她瞅准空档踉跄着想要冲出去,没跑几步,京天霸就已经拦住她,只轻轻一按,她整个人便摔在了草铺上。
京天霸一脚踏在她手背上,愈加用力,奸笑道:“还想跑?那三十万两不要也罢,就用你的身体来还!”
杨于氏会意一笑,那瘦骨嶙峋的一张脸紧邹一团,甚是吓人。又对京天霸道:“留着她的性命,只怕大人知道这个消息会乐得紧!”说完她含笑着打量了唐止一番才打开门扬长而去,重重的将门关上了。
这一声巨响如铅垂般敲在唐止胸口,似刀割,似锥心。京天霸将她两手按住,她在他身下竟半分不得动弹。
乍一看,她脸上虽然被划了两刀,血痕累累。然而单是她那双眉眼就说不出的动人,京天霸只是在市井上听过她的传闻,年轻俊美,原还想着她不过是个男子,杀了也并无什么大碍,如今得知她女儿身的身份,哪里还顾得上她脸上的伤。
唐止忍住胃里的翻腾,似有些哀求道:“放开我!”然而她语气过于直硬,竟和下命令一般无二。
“放了你?”京天霸笑了笑,一手已经不自觉地去要去撕她的衣服,勃颈处肌白如雪,让他一时有些晃了神,不过片刻,他俯身就要吻下去。
绝望中,唐止撇过脸向门外看去,她眼神笃定决绝,却在短短的时辰里一点点的被磨灭,她狠狠咬唇,一股腥甜的液体涌入喉咙。
门外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便如此这般,他还是不肯出现吗?!
唐止陡然生出一股恨意,他如今竟舍得别人夺走这副身体的贞洁?
他愿。
她不愿。
她猛然仰身咬住京天霸的耳朵,用力之大似乎要将他的耳朵咬断。京天霸大怒,掌掴她道:“贱人!”
唐止回过头来冷眼看着京天霸,眼底里蓦然现出一分杀意,京天霸一惊,他杀人劫财那么多年,从未见到一个人的眼神能如此的凌厉,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京天霸定定心,三下两除二把裤子除下,正要欺身而上,院外隐约传来异动。
悉悉索索,又像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
京天霸凝神而听,被门外的莫名的压迫感震得心里直跳,他只得起身穿好衣裤,用衣带将慕夭的手捆起。
“杨夫人?”他试探地叫,这个女人应该不会走远才对,院中还有自己一干的兄弟在埋伏,出事应该会有人吱声。
京天霸伸出手欲要打开门探个究竟,一股液体伴随着一个女人的惨叫溅在窗外。紧接着便是身体轰然倒地的碰击声。
腥味。
温热。
京天霸从额上抹下几滴刚刚窗口溅下的液体,大惊之下竟不知做何反应,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那是那个女人的血!
京天霸屏息,却有人破门而入,那破庙年久失修,门窗皆已成朽木,如何承受得住,立刻就七零八落的散下,京天霸躲闪不及,只得伸手挡在脑袋。然而下一刻,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就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