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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明月如霜,暮雪纷纷,北国的夜晚透着刺骨的寒意,展昭和白玉堂两人赶路匆忙,错过了住宿。看着满天的瑞雪飘飘洒洒,白玉堂哀叹道:“什么鬼天气,五爷我难道只能在这荒郊野外冻一晚上?”
      “玉堂,”展昭带着歉意道:“是展某的不是,不该拉你多走这一程,这里四下荒凉,不如你我再赶一段,也许前面就有地方投宿。”

      “四下荒凉”,白玉堂嚼着这几个字,心中暗道:“若非后面有那几个尾巴从林县一直跟着,只和猫儿两个一起,四下荒凉正好合着我的心意了。”

      展昭若是知道白玉堂此刻所想,只怕不是有歉意,早该把这只白老鼠打回原形。

      顶风冒雪又赶了几里,白玉堂几乎要放弃了,这样也好,或许随便找个地方,燃上堆篝火,和猫儿一起取暖。

      “玉堂,前面好象有户人家。”展昭停住了马,指着不远处的地方说道。

      白玉堂定睛看去,果然是一间茅舍。催马近前,才知道这屋子已被荒废了长久,两人下马,将马带到一边栓好,才推门入屋,屋内没有任何的东西,即使如此,也比头顶无片瓦遮盖要强。

      展昭和白玉堂在屋外拣了点树枝,回到屋里,燃起篝火。“玉堂,把火弄旺些,展某烤些食物。”

      白玉堂往火堆里添好树枝,在展昭身侧坐下,看他忙着烧烤兔肉,这些是展昭在途经的镇上所买,白玉堂嫌臊不肯吃。风雪中赶了这些路,早觉饥肠辘辘,闻到阵阵的肉香,白玉堂禁不住咽着口水,好不容易待展昭烤完了,却听他说道:“玉堂,这兔肉确实有些味道,你原吃不惯这些,还是不要吃了,待明日路过集市,再买别的吧。你先睡,展某用完了再睡。”言罢,将那块兔肉在白玉堂面前晃了晃。

      白玉堂忙说道:“没关系,出门在外,哪里有这么多讲究,就算是不好吃,也可以略尝一些。”

      展昭一本正经地道:“玉堂此言差异,吃东西和做事一样,绝不可勉强自己,既然觉得不好吃,不吃就是了。”

      白玉堂这才省误,原来展昭是故意整他,这几日凡路过县、乡、集、镇,一日三餐他总要拉着展昭象模象样的下馆子。展昭原本心有所挂,只想尽快赶到檀州,弄点干粮也是无妨,无奈白玉堂坚持说三餐不可废,干粮是自己最讨厌吃的,要展昭不可勉强自己。

      其实白玉堂并非不能吃干粮,他只想着展昭办案辛苦,理应好好补一补,这才闹着要上馆子,现在见展昭打趣自己,白玉堂也非省油灯,一个饿虎扑食作势扑来,嘴里喊着:“兔肉不吃,白爷爷最喜欢吃的是猫肉。”最后说出的两个字已细不可闻。

      展昭没听清,只将那兔肉撕了一半扔向他,“再不吃可就真没了。”

      白玉堂接着放在嘴里,几口便把那兔肉消灭在肚子里,速度之快,展昭看得发呆,将手中的另半块兔肉送上:“玉堂,想是饿了,这个你也吃了吧。”

      白玉堂抹抹嘴道:“不用,猫儿你自己吃吧,五爷想留着肚子等以后吃别的。”

      “哪还有别的东西可吃啊,”展昭仍将兔肉送到白玉堂面前,“展某不饿。”

      “猫儿,还是你吃吧,别的东西等白五爷想吃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了。”说着死盯着展昭笑得十分鬼异。

      展昭让他看得浑身地不自在,低下头去专心地啃起那半块兔肉,心里却甚是奇怪,不知道玉堂喜欢吃的究竟是什么,这些天多承他照顾让自己整日里能吃上热呼呼的饭菜,虽耽误些时间但其实自己还是很感激也很喜欢的,想到也许他日有空,问明了他想吃的菜,一定找最好的厨师做了请他吃个够。

      白玉堂突然问道:“猫儿,你说那两人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

      “你在林县得罪了他们的主人,估计是那个姓肖的青年派来的,也许是要查我们的底。那姓肖的出手不凡,以展某愚见,那人不象是中原人。”

      “我看也是,现在吃也吃完了,要不要五爷打发了他们?”

      “不用,让他们跟去,到檀州地界再打发吧。对了玉堂,过林县后我们走的那段路,直到东台镇,地方府衙又发现了二批杀手的尸体,展某看了看,这两批尸体有些致命伤并非之前我们见到的那样。”

      白玉堂向火堆里加了些柴,问道:“我也觉得伤口不一样,不是那女子所为,猫儿你有什么想法。”

      展昭大概能拼凑出一些情况,那男子在东台镇时便遇上了第一批杀手,可能之前没有防备,虽然最终解决了那些杀手,男子显然也受了伤。因此在遭遇第二批杀手时,男子的出手不如前次那么利落,可能伤得更重,幸而紧要关头,白衣女子出现并救了他,因此那五具尸体上致命伤是两种不同的兵刃造成的。接下去那两批杀手,都是白衣女子一人解决的,估计男子已是伤势沉重,直到在风雪林中展昭遇见的是最后一批人。

      白玉堂点头称是,看来那男子才是关键,只是不知道他是何人,又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如此算计,那女子的武功这么高,展昭和白玉堂想半天,都不曾推断出她是什么人。

      “猫儿,别想了,等完了檀州的事,再查吧。”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五爷牺牲一下,这里给你当枕头。”

      “不必了,白五爷的枕头,展某消受不起,你自己枕吧。”展昭说完向后一仰,躺倒在地。

      “啊,你这臭猫,五爷的头能枕上自己的腿吗?你既不要,那我枕你的。”如狗皮膏药般贴上了展昭。

      清晨,展昭醒来,见白玉堂果然枕着自己的腿睡得正香,细看白老鼠的睡姿,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双腿叉开,双手抱着自己的腿,身子扭曲着似乎可以分成几段。展昭真的很佩服自己,在开封府的这些日子,居然能够忍受和这只睡相如此难看的白老鼠共用一床,大部分的时间,自己都选择睡床的里面贴着墙,万一睡外侧,极有可能半夜被他弄到床下。唯一让展昭欣慰的,便是白玉堂的神情了,不带一丝防备的宁静,犹如孩子般天真可爱。

      展昭一笑,却把白玉堂惊醒了,迷糊着双眼睁开就见到猫儿温和的笑靥,白玉堂也笑了,低低地唤了声:“猫儿。”真想就这么看下去。

      “快起来,枕了一晚上,醒了还要赖着不起。”展昭轻轻推了推白玉堂,白玉堂起身顺势把展昭由地上拉起,也许是一晚上枕下来腿都麻了,展昭站立不稳,像要摔倒,白玉堂自然而然地抓住他往自己怀里带,于是展昭便倒进了他的怀里。白玉堂的手揽上他的腰。笑问道:“又没做什么,怎么连站都站不住?”

      展昭觉得腿上麻得不能动弹,只得任他抱着,暗中蓄力,待到感觉麻劲一过,圈起一腿顶向白玉堂的小腹。

      白玉堂早防着这一招,展昭还未顶到,他便放开了怀里的人向后退去。“你过河拆桥,需要白爷爷的时候温顺得象只小猫,这会儿又。。。。。。哎唷。”白玉堂话未说完,展昭已气得飞脚踢来,白玉堂闪身躲过,两人打打闹闹出了茅屋,打马继续赶往檀州。

      进了檀州辖区,展昭嘱咐了白玉堂几句,便和他分了手。白玉堂纵然心中不舍,但也知只有如此,才能帮得上展昭。

      “救命啊,救命!”凄历的呼救远远地传送过来。

      展昭飞马近前,只见一员将官模样的人,手执大刀,正骑着马追逐着一个妇人,那妇人披头散发地在雪地里奔跑,嘴里不停地喊着救命。心急慌忙中不知被什么绊倒,那骑马的将官瞬间已赶上妇人,伸手向她抓去。

      “住手。”展昭清叱一声,自马上飞跃而下,巨阙的剑鞘直击那人。

      不防有人会阻拦他,那人手中刀一横,迎向剑鞘,“咣”的一声,竟被连人带马震退数步之遥。那人盯着展昭,满脸的不信,在军中他的力气算是极大的,方才虽然未用全力,但也不至于被一把未出鞘的剑给震退。

      展昭身形一掠,已到了那妇人身边,一把扶起她。那妇人惊魂未定,脚下直抖。“请问将军,这位大嫂犯了什么错,你要拿他。”展昭强压着火问道。

      那人细细打量了展昭,眼前的人一身蓝衫,面如冠玉,霜寒蕴威,凌然而立,一招震退自己。“看你也是大宋子民,本将军要个辽国女人玩玩,也要你管。”

      “辽国百姓也是百姓,堂堂的一员大将,不在阵前杀敌,只会去欺负一个女人,不但无耻,更丢尽了大宋的颜面。”展昭蓄起了怒火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上了那人。

      “咦,居然有人敢骂本将军,活得不耐烦了。”那人手起刀落劈向展昭,展昭唯恐他伤了那女子,又见此人出言不逊,出手也不留情,手腕一翻,已抓住了刀柄。手中的剑鞘点向那人的胸前。

      马蹄声响,一箭破空而至,展昭放开刀柄,收回剑鞘迎击,一拔之下,才知道这一箭带着千钧之力,展昭虽然将箭拔开,但也觉手上一酸。只见眼前数十骑拥着一身锦衣的青年人飞马而来,展昭见那人手上握着张弓,跨下的千里马是马中名品雪狮。

      一行人来到眼前,锦衣人便对上展昭。

      “王爷,不知哪里来的小子,好生厉害。”那员大将回到锦衣人身边。

      “王爷?”展昭暗道:“难道眼前之人就是靖王爷。”见此人生得极为清秀,温文尔雅,气质典雅高贵,一点也没有武人的样子。居然纵容手下的大将来劫掠妇人,可见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那王爷跳下雪狮,走向展昭,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女人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不认识。你的大将只会欺负女人吗?”展昭心中忿忿,出言也不客气。

      王爷只是笑笑,转头对方才的将官道:“朝山,本王早与你说过,终有一天,你会死在好色之上。来人,给这女人一百两银子,让她离开。”

      吩咐完毕,又看向展昭,“虽然是朝山有错在先,但本王的手下,不应由你来教训。”

      “你想怎么样?”展昭也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他已可以肯定眼前之人,就是靖王爷。

      靖王道:“拔你的剑,让本王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教训我的人。”

      展昭心想,反正迟早是要对上的,不如乘此机会,先试探一下。“好。”巨阙出鞘。

      靖王看了看展昭的剑道:“好剑,但不知用剑的人是不是够好。”转身吩咐自己的手下:“我与此人比武,要是谁敢插手,本王一概军法论处。”

      “谨尊王爷之命。”众人齐声答应。

      靖王亦拔剑出鞘,带起一片银光,嘴里客气地说了声“请”。剑势一翻,出手就是三剑,这三剑居然连刺展昭三处完全不同的要害,快如流星。展昭知道遇上了高手,手中巨阙不挡不避,直夺靖王咽喉。

      “两败俱伤”的打法。

      靖王只好收招,快得简直匪夷所思,“叮”地一声,荡开了巨阙。展昭的攻势被招架住,靖王也无所斩获。两人交手数招,心中各自有了底,剑势配合着轻功、内力,直打到了冰面之上,两人浑然未觉。

      此地冬季河面冰封,但并非一冻到底,只在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

      展昭觉察到对方的剑术不下于自己,甚至于速度还要略快一些,自己占优的却是精湛的招式和绝世的轻功,但即便这样,要分出胜负实在不易。

      靖王也觉得要在剑法上胜过展昭,可能性不大,同时变招,巨阙和银剑碰在一起,但这一次,两人却各自将全部的内功注入剑身,把对方的剑牢牢地吸在自己的剑上。

      此际,两人相争,比得已不再是剑法,展昭的巨阙与靖王的银剑粘在一处,两人各施内力相抗,不让对方的剑控制自己的剑。冰面虽厚,却经不住两人催发如洪、汹涌澎湃的内力挤压,片刻之间,已有了一条长长的裂痕。

      展昭和靖王都已觉冰面在破裂,但此刻谁都无法撤剑,两人功力相当,拼到现在,已如决堤泄洪,若有一方先撤必会受到另一方剑气重创。

      不断传来的裂空之声,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再过片刻,冰面必然完全裂开,冰河上的两人皆会落水,天寒地冻,即使会水之人,也未必能保得周全。但靖王军令在前,无人敢上前相助,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势均力敌的两人继续在那危险之地拼比。

      终于,脚下完全断裂的冰块向河底沉去,两人对望了一眼,靖王喝声:“撤。”几乎是同时收回了内力,两柄宝剑也旋即分开,展昭和靖王分别跃上稍远处尚未陷入河中的冰块,几个起落,回到河畔。

      身子刚落地,靖王不由赞了一句:“好俊的功夫,今日本王真是开眼了,比得过瘾。”

      展昭将巨阙入匣,心里也暗叹靖王功夫了得,难怪皇上会说与自己不相上下,忙上前见礼道:“草民见过王爷。”

      靖王道:“罢了,展南侠不必如此客套。”

      此言一出,众人皆露惊奇这色,唯有展昭仍是波澜不惊:“王爷何以知晓在下是展昭?”

      靖王一笑道:“本王未见过你,但认识你的巨阙,武功如此之高,除了南侠展昭,本王还想不出有第二人。”

      “王爷过讲了,展昭愧不敢当。”

      有亲兵牵了雪狮过来,靖王跃上马背,看展昭仍站着不动,问道:“展南侠无马吗?”

      “方才留在林中,可能走失了。”

      靖王心念一转道:“朝山,把你的马给展昭,你走回檀州吧。”

      “为,为什么啊?”从这里到檀州城,尚有二十多里地,冰天雪地地走回去,不脱层皮才怪,唐朝山想不通,靖王为何会下这道命令。

      “若不是你,见色起意,展昭也不会出手替本王教训你,以至于走失了马匹,所以本王要你将马让出,罚你走回檀州城,你可心服?”

      唐朝山狠狠地瞪了展昭一眼,嘴里连声道:“王爷处罚得极是,末将心服。”心不甘情不愿地跳下战马,把缰绳向展昭手中一送。

      展昭接过,也不客气,飞身上马,心中却道靖王这个处罚倒是有趣,看唐朝山练的只是外家功夫,没有轻功,风雪中这二十多里地也够他受的。

      待展昭上了马,靖王又问道:“本王听闻展南侠已入开封府作了御前侍卫,此次来檀州为公?为私?”

      “展昭是受包大人派遣,为王爷手下的张副将那桩公案而来。”

      “本王也听说此事了,张副将的家眷告到了开封府,他是唐将军的手下,既然展大人为此事而来,那就随本王一起进城吧。” 既为公事,靖王对展昭的称呼也随之改变。

      “如此就要烦劳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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