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欢喜》四三九

6、第六章

　　阿茶坐在一处石桥的台阶上直叹气，因为她发现，自己只要一问芳华楼在哪里，那些人便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自己不就是问个路吗？
　　不远处，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开始往阿茶的方向走去。
　　“姑娘，你是在找芳华楼吗？”当中的深衣妇人问道。
　　阿茶抬头看向妇人，“是啊，你们知道芳华楼在哪里吗？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
　　阿茶抬头的瞬间，男子眼前一亮，这女子，比之之前芳华楼的头牌也不遑多让，只是牡丹娇媚，而阿茶的长相却是清新脱俗，让人如沐春风，不忍亵玩。若是掳了去，定是能卖个好价钱。
　　男子对着深衣妇人挤眉弄眼，“我们当然知道芳华楼在哪，你说是吧。”
　　“是啊是啊。”深衣妇人接口道，“姑娘，我们这就带你去。”
　　“太好了。”阿茶从台阶上蹦起来，“你们是好人。”
　　“呵呵呵，我们当然是好人，你说是吧。”男子说完，用手肘捅捅深衣妇人的腰。
　　深衣妇人忙接口道，“是啊是啊。”
　　“那我们快走吧。”阿茶迫不及待了。
　　“好好好，快走快走。”
　　深衣妇人扶着阿茶的肩膀往前走去，男子满意的笑笑，谨慎的看了眼四周，随即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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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芳华楼便是在这儿啊，亏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阿茶站在芳华楼前感叹道，“好了，谢谢你们啦，我进去啦。”
　　“别别别……”男子与妇人齐齐说道。
　　妇人拉住阿茶的手，劝道，“姑娘，这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的是不能随便乱进的。”
　　阿茶问道，“那要怎么才能进去？”
　　“我们从后门进去。”男子说道。
　　芳华楼门口站着许多的姑娘在招揽生意，手中香帕挥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香气。阿茶指着她们道，“她们也是从后门进去的吗？”
　　“对的对的。”妇人与男子齐齐点头。
　　阿茶‘哦’了一声，“那后门在哪儿，你们快带我去吧。”人真是奇怪，为什么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走什么后门。
　　“姑娘快跟我走。”妇人谄媚的笑着，走在前面给阿茶带路。
　　及至芳华楼后门，妇人让阿茶站在原地等候，自己上前敲门。阿茶听得分明，妇人先敲了三下，后又敲了四下，最后敲了一下，那门才打开。
　　门打开后，从中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打着哈欠说道，“这次又有什么货色，别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这儿塞。”
　　“好货，绝对是上等货色。”男子答道。
　　妇人看了阿茶一眼，附耳到中年男子旁边说了些什么。
　　阿茶发现那中年男子看到自己后眼睛就发亮，就像在没有小白的碧萝山的时候，那些妖怪看到自己的眼神一样，这是一种发现猎物的表情，阿茶觉得浑身不舒服。
　　中年男子手一挥，“进来吧。”
　　男子忙点头哈腰，顺带着推了一把旁边的阿茶，“进去吧。”
　　阿茶猝不及防被推，一个趔跌差点摔倒，中年男子趁机抓住阿茶的小手，迅速的摸了几把，“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阿茶不自在的抽回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说着，只是那眼神着实让阿茶感觉不舒服。不过自己现在是人，人应该不会吃人的吧，阿茶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妇人跟男子并没有跟进来，阿茶也没太在意，自己不过是让他们带路而已，此时到了目的地，他们自然是要走了。
　　中年男子引着阿茶来到一处房间后就走了，阿茶引去身形，牡丹让自己来芳华楼看看，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阿茶穿过一堵墙，来到隔壁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阿茶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真好吃。
　　房间里隐隐传来女子的哭泣声，阿茶有些好奇，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穿墙而过，隔壁房间里的床不停的在震动，女子的哭泣声便是从里面传来的，阿茶掀开床帘，发现一个壮汉将一个女子压在身下，不停的拿东西捅着女子，女子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不停的在哭叫。
　　阿茶觉得自己应该帮帮她，她都痛成这样了，那男的还不放过她，真是太过分了。
　　桌子上放着一壶茶水，还是热乎乎的，阿茶杏眼一转，将那茶壶提起，冲着壮汉的脑门浇下。
　　“啊——”
　　“鬼啊——”
　　两人同时大叫，由于此刻的阿茶隐去身形，故此这二人只看到茶壶飘在半空。
　　壮汉吓得命根子都软了，衣服都顾不得穿，跌跌撞撞的打开房门跑了出去，“鬼啊，有鬼啊——”
　　“怎么了，怎么了，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妇人提着裙裾一摇三晃的走到壮汉身边，脸色扑着一层白粉，説起话来白粉直往下掉。
　　壮汉死死的抱着老妇人的腿，指着房间里说道，“里面有鬼，有鬼，茶壶，茶壶飞起来了。”
　　“我倒要看看里面哪来的鬼。”老妇人一脚踢开壮汉，一摇三晃的进了房间，“鬼在哪啊，给我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房间里只剩下女子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虽说自己是个青楼女子，可也没胆子光着身子就往外跑，只能躲在被子底下，祈祷这个鬼快点走。
　　老妇人一把将被子掀开，露出里面赤裸的女子，女子惊声尖叫。
　　“叫魂啊。”老妇人骂道。
　　女子看清楚来人，缩在床脚嘤嘤哭泣，“妈妈，有鬼。”
　　“哪来的鬼，莫不是你看花眼了吧。”老鸨一点都不相信有鬼，她觉得可能是他俩做那事的时候一时忘怀看花了眼。
　　女子哭道，“妈妈，方才，方才茶壶自己从桌子上飞起来，还，还浇了红梅一身。”
　　桌子上的茶壶果真不见了，反倒是床上多了一只翻了盖的茶壶。难道是牡丹？三天前牡丹出去便没有再回来过，楼中有人传言说她去碧萝山跳了崖，莫不是她的魂魄回来了？老鸨身上一寒，不自觉的拢了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