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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终.困斗 ...

  •   人质被挂在大门上,和黑色的炸弹小盒子一起。
      ——这是芝加哥的军警以及市民们透过一切可以接触到的显示屏看到的现场实况。被挂着的人叫米盖尔,他的生平资料被详细列在屏幕左侧的颜色框里,像极了游戏中的角色设定。
      大家聚在一起,包括警察们,每个人都在跟身边的人议论纷纷。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对他的身份、那些听都不曾听到过的机关组织的名称既感到茫然,又在将信将疑中隐隐生出愤怒。
      警局前台的服务热线快被打爆了。可怜的鲁伊兹索性将所有电话都开成免提状态,在各种咆哮、质问、惊恐的控诉声中安之若素地给局长阿尔伯汇报:“没事儿,头儿,我端着您的猎/枪呢!没人敢进来。我保证!”
      而阿尔伯此刻正在乔迪公园旧宅邸前被踩得稀巴烂的空旷草地上,对着手持终端跳脚大骂:“操/你妈的混蛋盖伊,给老子死出来!”
      盖伊此时正跟天刑队一起躲在隔音良好又防弹避震的宴会厅里,吊儿郎当地笑着:“体谅我一下吧,老不死的!他们绑了我的妞。”
      阿尔伯气贯山河:“我指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不提前汇报?”
      “我怕撕票啊!”
      “你她妈还是警察吗?”
      “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呗!”
      阿尔伯气结,倏忽又明白了:“你总说有一天会离开这该死的又亲爱的城市,所以这次不打算回来了是吗?”
      盖伊嬉笑:“嘿嘿,如果您还能像以前一样把今晚的事儿抹平,我当然还是您最不听话的guy!”
      阿尔伯苦笑:“你得先活着出来啊,白痴!”
      那头的盖伊也顿了顿,突然诚恳地说道:“无论我怎么样,答应我老东西,别为难克拉拉好吗?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让她走!”
      “我的确是不择手段的一个人。但我不是贱人,臭小子!”阿尔伯深吸口气,告诉盖伊,“我想我说服不了你了,盖,我也不想看着你死。反正别动队的家伙们也不相信我,那么我就撤吧!也许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保重,伙计。你是最好的,一直都是!”
      “走远点儿啊,老东西!把我们的人都带到外头去,我不想冲你们任何一个人开枪,也没勇气死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手里。离开这里阿尔伯,太脏了!”
      再没有了联络,阿尔伯领着自己警局单薄的人手退出了最前沿的阵地,将谈判、指挥权拱手相让。
      挂断电话,盖伊突然变得沉默,独自走到长桌的另一头坐下来,把手枪里仅剩的子弹从弹匣里退出来,又一颗颗填回去。很无聊,也很专注!
      司碧德看着他,拦住了正要张嘴搭话的玛斯,摇摇头,示意大家都不要打扰这个刚刚从自己热爱并从事了三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叛离”出来的警官先生。此刻,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尊重。
      方形屋子的一边,靠墙堆着来参加密会的另外十一个人,无论是否昏迷不醒或者断胳膊瘸腿,一律被领带或者丝巾反绑住手脚。至于米盖尔,他与其说是被挂着,毋宁说用“钉”这个字更恰当些。大门的外侧防弹,里头这一面确只是普通的实木。邓寄川将自己的碳纤维长钉楔进门里,用几根鞋带拧成的两股绳索把米盖尔双腕系在了钉子上。远远看着,好像耶稣受难。而米盖尔的腰上,则绑着原来挂在门锁上的数控炸弹。精巧,却威力巨大。
      趁着实况播放后舆论哗然并扰乱军警判断的这段时间,天刑队和新筑来宾又一次面对面坐下来,不为合作,只谈如何活着离开这里。
      miwako已经联通所有己方人员的通讯,在官方正门与军警对峙的姚哲表示,战况十分胶着。
      “啾啾呢?”司碧德冷静地呼叫着唯一的狙击手。
      “移动中。”啾啾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在奔跑中,“我会赶到的,boss,我保证!”
      “谢谢,好姑娘!”
      “好运,伙计们!”
      每个人都知道,啾啾正在撤离战斗区域。她不愿意但又不得不独自退却,回去威弗莱医学中心的地下机房,同等在那里的克拉拉和秦妞汇合,带她们离开。
      “接下来呢?”黎小薰是个急性子,见几位男士都故作深沉,禁不住发表意见,“阿哲暂时还搞不定,这房间外头有一个加强排的特种作战兵力对我们虎视眈眈,于是他们进不来,然后呢?我们就傻等着,坐以待毙?”
      姚轲一生商海纵横,已练达宠辱不惊,未必心中帷幄,却也生死坦然。
      “别急丫头!”他竟然饶有兴致地摸起了桌上各式的枪械,镇定地劝慰黎小薰,“做生意我们是好手,论打仗,他们才是行家。让小子们好好商量商量!你以为外头那群家伙现在日子很好过么?他们比我们更急。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十二个世上最有钱的人质。”
      “不止呢!”百得胶从进门后就显得异常兴奋,仿佛稳操胜券一般,“我们还有miwako。给全城的傻瓜们来段爱情动作片,我的乖乖!”
      miwako的全息投影固定在海老原优一的平板电脑上方——他一直把这东西藏在厨房放紫甘蓝的篮筐底部,听见如斯要求,转过身来和蔼可亲地微笑道:“哎呀呀,我的资料库中没有此种电影资源,无法满足您的要求,真是抱歉!”
      百得胶一脸索然:“人工智能也会打马虎眼儿,真是不可爱!”
      Miwako眨着无辜的双眼:“好难过!第一次被人说不可爱,miwa很伤心。”
      说着,低下头去,长睫上有珠光闪亮。
      “哈哈哈哈——”百得胶乐了,冲着边上的海老原吆喝,“你家这虚拟人格不得了啊!会装傻充愣会撒娇卖萌,不行,回头你得给我的系统上也安一个。”
      海老原友善地笑笑:“世上只有一个miwa。”
      不知他说这话是强调何意,但百得胶听懂了,眸光亮了亮,旋即一摆手:“行了行了,我还是找叮当玩儿好了。”
      说起叮当,司碧德倒想起来:“你什么时候渗透了叮当的系统?她很完美,我是说,就目前开发的人工智能操作界面来说,叮当的计算能力以及自我人格的成长与完善是最优秀的,我们可以说她是活的。你要入侵甚至替换她,绝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可以完成,更遑论不被她的防御机制察觉。”
      海老原还是笑眯眯的,一脸讳莫如深:“你猜!”
      司碧德无法,摊手苦笑。冷不防,听一直独自拖着椅子坐在人质跟前叠手绢的邓寄川冒出一句:“应该是七年前吧!”
      司碧德愣了愣,海老原则不满地大叫起来:“哥哥讨厌啦!猜到了也不要说出来嘛!”
      “原来如此!七年前吗?”司碧德由衷赞许,“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身份,或者我可以大胆推测,一开始,你就察觉天刑队所针对的目标不同寻常了。”
      事已至此,海老原也大方承认:“应该反过来说啦!我是先发觉了死者之间的一些共同点,比如某些人很有钱、某些人是赫赫有名的科学工作者,于是我就想,这些人是不是跟我经历的那些研究有关系呢?当然我没有证据。”海老原转过身,跟miwako故作亲昵,“但我不得不好奇天刑队杀这些人的理由,仅仅是简单的买凶杀人吗?于是我就开始有意识地找你们,或者说找叮当。这一切多亏了有miwa!正如你们所见,她是我自己设计改造的智能系统,原型就是我的函授教程啦!编程这件事对我来说可真是一辈子就那一次的灵感乍现,难以置信,哥哥你居然如此热爱程序员的工作。我为了制造miwako,差点就秃了!”
      面对搭档的撒娇,邓寄川连眼皮都没抬,淡淡问他:“然后呢?”
      海老原耸耸肩:“欧,然后我就开始让miwa试着黑进警方的系统里去偷看调查文头,还有验尸报告等等,一系列的资料。从而知道天刑队有不少人,每个人杀人的方式、所使用的武器都不尽相同,除此以外,可以说线索很少。不过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路灯。”
      抬眼撞见海老原调皮的眼神,司碧德扶额讪笑:“是我疏忽了。”
      “不不不,你的行动策划一直很严密,没有任何漏洞。”海老原说得十分坦诚,“即便我发现电力公司控制后台被黑,以保证每次你们行动时都没有清晰的目击证言,但依然不能让miwa有效地捕捉到你们的痕迹。这样说吧,如果不是后来迈雅尔突然失踪,miwa又追踪到他最后去过的地方有你的小教堂,我想我至少还得再花十年才能找到你。嗯,十年!”
      司碧德垂着头:“抱歉,我杀了他!”
      海老原仰起头,好像在考虑,又似乎早有决定:“虽然我只是利用他,不过他其实真的不坏,就是聪明的不是地方,三观歪到月球背面去了。可是司酱,”他回眸认真地望住司碧德,“我也没觉得你杀他就是错的。怎么说呢?杀人肯定不好。啊,我说这话好没有立场!”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你杀他,因为他真的是有罪孽的。跟我们一样,背负了许多鲜血还有怨恨。我们各自代表了一种‘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天刑队和‘布衣社’还有那群阔佬们只是在自相残杀。无论谁赢了都没有正义可言,剩下来的‘恶’,便是极道!”
      场中一片静默。无论是新筑来宾,或者自己的队员,每个人都因海老原这一番理论而心头凛然。人总是很难对自我作出客观的剖析,固执地以为自己做任何事哪怕是犯罪都有必然的理由,在失败之前找好借口,在失败之后自我安慰。可海老原却在为成功者们铺垫,将双方立场归结到一处,把正义放在所有人的对立面,这已非自赎,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想过洗刷与忏悔。海老原要的,就是以暴制暴,用极恶对抗所有的恶,这就是他的救世论。
      “结束战争的,只能是战争!”司碧德站了起来,持枪卫道,“我们有十个人,人质十二个,我们胜算很大,不是吗?”
      “喂喂喂,会不会数数?”长桌那头走来了盖伊,“我们,十一个人!”
      弹夹推上,拉栓,子弹已上膛。

      噩梦中醒来,我躺在床上剧烈喘息,耳中犹充斥着那一声挥之不去的拉栓,子弹仿佛直接被推出了枪膛,溅出满目的腥色。
      顶上壁纸的花纹在昏暗中诡异地浮动起来,缠枝连理扭动着要爬出墙体,向我伸出干瘦的触手。理智当然会告诉我这是明暗间视觉对大脑的欺骗,我也从来不会陷入恐惧,只是会着迷地看上一会儿,让情绪自纠缠的梦魇中平复。
      好在妻子没有被惊动,依旧侧卧在我身边睡得很甜,微微起鼾声。我总这样静静凝视她睡颜,有时可爱有时丑怪,唯有睫毛始终细密纤长,如一幕巧帘挂在睑下,非常好看。
      偏头看窗外,天光微亮,白色窗帘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青色。一如那个经历过的最黑暗的黎明之后,渐渐升起的光将城市洗白,却永远洗不去血的红。
      纵然我总难以将回忆录续到剧终,但回忆一直都在,有时从梦里,更多时候就是一刹那的失神,它就自说自话在脑海中重复上演了。
      说起来,那一天我的确没有说过一句劝阻的话。其后的每一天我都在自责中追问,为什么不反对?为什么任由无谋的行动一而再继续?
      优君不是C+,玛斯不是,百得胶不是,而这三个人里一个扭了脚、一个重伤未愈,只有百得胶还有完全战斗力,可他快被濒死的快感刺激疯了,整个人像磕过药似的上蹿下跳,恨不能立即冲到枪林弹雨中不得好死。我们冲不出去,不带着十二个累赘的人质都冲不出去,拖着东倒西歪的人质更走不了。
      可我只是扶起优君,跟司碧德建议:“丢下这些人,只带着米盖尔,我们有四个人质。够了。”
      优君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咯咯笑:“对的对的!我们才不是十一个人,我们是八个匪徒加三位无辜的新筑客人。”
      姚轲表示悉听尊便,黎小薰却跳起来:“姑奶奶憋一晚上了,我要出去跟他们打!”
      我看一眼许天阶:“要么你跟宗廉请示一下?”
      黎小薰一下噎住,许天阶面无表情觑了她一眼,诚恳表示:“掌柜的不愿窝窝囊囊被枪指着走出去的话,我可以打晕你。”
      百得胶起哄:“打女人我很有经验,愿意效劳!”
      “你泡女人很有经验,”北极熊一手托着玛斯,一手揪住对桌上珠宝垂涎三尺的宾果直往门口去,“被女人甩也很有经验。”
      百得胶一跃而起,冲上去跟北极熊他们闹作一堆。
      见无可挽回,黎小薰最后坚持:“不许捆着我!”
      大家表示,她乖乖抱头就好了。另外,优君也有意无意问司碧德:“既然不带走,留着活口也没有意义吧?”
      司碧德冷眼乜斜,如刀的目光一一在那些富豪的面孔上又割过一遍,回过头来却悲悯。
      “杀人真的是最容易做的事呀!”
      于是我们都懂了他的决定。一切的内/幕已经借由miwako的散播在人前公开,无论有多少人会相信,还有多少人会质疑并且去调查,至少这些人不再能隐于暗处蠢动。他们的资产,可怕的研究,会得到最大程度的遏制。也许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还有不熄的死灰,贪婪是与人性共生的,有人就一定会有欲望,但我们尽力了。从除灭到止杀,天刑队的使命在今夜终结,我们要去面对自己的业果。若活着,便是重生!
      于是门开了,人质和我们一起暴露在军警的枪口下。
      姚轲走在最前头,为了让人相信他真的是人质连鞋都没有穿上。这个老头也许跟天刑队结过梁子,可这不影响我对他的尊敬与钦佩。在特定的时间做特定的选择,为敌或友只顺势而为,我真的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而最可怕的是,明知他的可怕,我却一点儿都不讨厌。
      我们天刑队所有人,都不讨厌这个老人。
      “唔唔……”米盖尔想用语言表达什么,脸涨得通红。他当然说不出话来的,百得胶用他的一只袜子堵塞了他的口舌,无论从气味还是触感来说,都很难让人感觉舒服。
      这时候,黎小薰突然展现了演技。略带歇斯底里的尖细语调冲着米盖尔喊:“快闭嘴吧蠢货!你把我们害得还不够惨吗?这些可怕的家伙都是你招来的,你这个龌龊卑鄙的反人类罪犯,把我们可坑惨了!”转而面向门厅里列车一排的特种兵们,又哭又求,“救命,救救我!我丈夫是新筑三佬,他很有钱,无论是赎金还是嘉奖我们都给,求求你们不要开枪,求求你们!”
      黎小薰声泪俱下,膝盖都打弯,感觉没有极力忍笑的百得胶在背后用枪管抵着她腰眼,她真的能跪下去。
      对方的指挥官颇感无力地揉了揉眉心,按住耳机跟某些人员暗暗交流了一番,终于妥协,打着手势指挥那一排训练有素的前沿兵员们一线平移,整齐的慢慢向后退。
      谢天谢地,他们很卖力地把司碧德开进来的宾利车给挪到门厅一角去了。我看一眼那辆本来防弹的加长豪华车,早已被穿透力强劲的破甲子弹给打成了蜂窝煤,很适合用来伤害密恐患者。
      即便身为“人质”,许天阶依旧有身为保镖的自觉,刻意走在姚轲斜前一步,用自己做肉盾。黎小薰还在抽抽嗒嗒地哭着,我都想给她颁一座最佳女主角奖杯。
      敌退我进,我们一点一点看见奔向自由的可能。
      电影进行到这里总会有意外发生了不是吗?不管立意多么新颖,情节铺垫如何曲折,最后不来个大反转似乎不能体现编剧的智商一样。我真的以为那只是电影,曾经真的以为!
      背叛来得太快,也太措手不及。
      最心酸的是,那个人是北极熊。天刑队最不爱钱,最憨直的人,将匕首刺进了司碧德的后背心。
      “扑你老母啊!”
      百得胶连理由都不听,对着北极熊的脖子就是一枪。许天阶扑倒了姚轲,黎小薰接住了司碧德手中掉落的□□,我把优君推进通往厨房的小门里,盖伊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司碧德。米盖尔在跑,瘸着一条腿冲向军警。
      每个人都在同一时间动起来,这一瞬间又似胶片慢放、定格,长过一生。
      砰——
      打破凝滞的第一枪,由宾果鸣响。他抖得那样厉害,一直在死亡的恐惧中瑟瑟,咬牙说跟我们同生共死。
      而最终,是他的子弹射穿了米盖尔的头颅!
      枪声大作,军警们紧绷的神经被触发,扳机在条件反射下被扣动。无数子弹穿透宾果的身体,带着血珠钻进墙壁,血珠爆裂弥散成雾状,好像在他身体周围绽放了一朵艳丽的彼岸花。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军警指挥官的嘶吼阻断了枪声,但我们的宾果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捏住黎小薰后脖颈十分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枪口抵住她握住引爆器的手腕:“你们走!”
      百得胶和盖伊一起把司碧德搬进通往厨房的小门,许天阶搀扶起姚轲,玛斯捂着肋骨,我的伙伴们狼狈地溃逃。
      “手/雷!”我指指军警武装带上的装备,“统统装袋,扔过来。”
      对方一开始拒绝,但在我贴着黎小薰耳际放了一枪打落她一缕鬓发后,他们十分配合地满足了我的要求。
      把手/雷踢给门口等着的优君,我接过黎小薰手里的引爆器,把她推向小门,独自和一具绑着炸弹的尸体挡在军警面前。
      “你们打死我,炸弹爆炸;人质异动,炸弹爆炸;我的伙伴遭到阻击,炸弹爆炸。Miwako!”我呼叫人工智能,“开始!”
      所有照明应声而灭,□□跳跃的小红灯在黑暗中犹如天空中最先闪亮的长庚星。
      我的义眼帮助我在这茫然的空间里看清一切,一点一点挪动脚步,退向唯一的出路。
      脚后跟踢到了阻碍,我没有低头,因为那是死去的北极熊。我记得他躺下的位置。
      “契科夫,你退休以后想去哪儿?”玛斯曾经这样问北极熊。
      “唔——”北极熊想了想,“阿拉斯加。去跟真正的北极熊打一架,比比看到底谁更厉害。”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是什么收买了你?
      我在心底质问,却无人回答了。
      “啊啊啊,你们杀了他,你们杀了他!”
      我转头的刹那,眼中看见了朱蒂.切斯特几近癫狂的面容,她看着的是北极熊还是米盖尔,我不知道,也不够时间去知道。
      狙/击/枪的子弹,远远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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