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白云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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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送爽，丹桂飘香。别人都在喝菊花酒、吃重阳糕，只有我无所事事的在府内四处游荡。
虽说上次去赴太子的夜宴，中间与宛若走散，上演了一幕月夜奇遇的桥段。不过也算有惊无险。我的运气不赖最后找到了瑞萱。宛若就惨了，是何公公送回府的。不知这事有何不妥，我看到阿玛的脸色很是难看。打那以后，府里就开始管得严了，我再没机会溜出府闲逛去了。
几天前，阿玛扈从康熙去了永定河。山中无老虎，我痒痒的再也呆不住。整束停当后，刚在府门口露一小脸儿，就被软硬不吃的家人拿住。一溜烟儿的找来了瑞萱。瑞萱看到我又是上次酒肆的男装打扮后，叹了口气算是彻底的没了脾气。
被我缠得实在没法，瑞萱最后只好决定。今天是重阳，白云观有道场。就我的病，额娘没少去求神烧香。今天带我出去就算是还个愿吧，也对得起那些保佑我病好的神仙。我高高兴兴的点头同意。
瑞萱骑了他的大黑马。看到他身旁的那匹枣红色小马，我可真有点儿犯难。骑马这活儿，拉风归拉风，一联想到梦中的情形，我看还是罢了。现在已经封建社会了，要再摔一次到奴隶社会，那可咋整？看我不肯上马，瑞萱倒不勉强，让家人给我套了辆车来。
到了城西，老远就看到白云观香火缭绕，热闹非凡。山门口有一个汉白玉雕刻的小石猴，不知是怎么个说法？瑞萱下了马，非要拉着我上前去摸一摸，说是摸了小石猴可以祛病纳福。我看那小猴子雕刻的喜摸喜样、玲珑可爱，感受到瑞萱手中的温度，虽说是心里一片的茫然，却也体会得到他的温暖。
一路走来，到了七真殿发现这里供奉的居然是全真七子。看着丘处机，想起了完颜康。不知道这里的道士会不会来天罡北斗七星阵？是不是所有的小王爷都很风流倜傥？
“这位小爷是第一次来白云观吧？”一个和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道人。一袭青布道袍，一柄如雪拂尘，仪表青瞿，鹤发童颜，颇有些飘飘仙风的味道。
“这几位算是我教的师祖……”老道娓娓的向我介绍。
“全真七子么，这个我知道！小爷我现在赤贫一个，可是给不出香油钱！”我打断了他的话头，冲他笑了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谁说贫道想要小施主的香油钱？小施主骨骼清奇，能来此地就是与我观有缘，与贫道有缘。”这道人的涵养也真个好，我抢白了他他也不恼。
“那您想要什么？”
老道微微一笑：“小爷虽然年纪小小，却也曾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大病初愈，现如今二世为人，贫道说的可对？”
“出身富贵，看似一生无忧，实则前路坎坷，事事不可捉摸！”他跟着我一路絮絮的说，怎么也甩不脱。看来从古至今道士们的营销方式并没有改变多少。
瑞萱看我不胜其烦，掏出一锭银子想要打发他走。被我一手夺了过来。
我现在是见不得银钱，只要看到我就要雁过拔毛：“瑞大爷，银子给我，我不在意让他算算好了！”
正僵持着，一抬眼，看见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是机缘太巧，还是这世界太小？那天酒肆里遇到的“小秋香”正微笑着朝我走过来。大哥瑞萱就在身旁，我很怕他这会儿要带我去赏秋香，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却见瑞萱利索的打下马蹄袖，极潇洒的打了个千儿，口中说道：“给九爷、十四爷请安！二位爷吉祥！”
十四阿哥？这小秋香竟然是十四？！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不过话说回来这北京城皇族的密度也太大了，掉一块砖也能砸到一个阿哥的头上。我跟着瑞萱打袖行礼，对于这套程序颇不耐烦。
“瑞萱，不在西山耍你的大刀片子，怎么有闲工夫逛白云观了？”十四阿哥笑着说道。
“有公文要送领侍卫处，现下在等军爷的回复。”
“几时变的这么生分了？你不和十四弟打弹弓，掏鸟窝才几天啊。”这个说话的想必是九阿哥，身形有些偏胖。刚才十四的光芒遮盖住了九爷的光辉形象。这会儿他正把方步踱了个仪态万方。
“咦，不赏秋香么？改看道长了。”十四阿哥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瑞萱的哪个兄弟？关柱吗？几时进的京，我怎么不知道？”
“才来了不久，阿玛有意让他见见世面！”瑞萱急忙将错就错的接口道。
“男生女像。他的样貌不象瑞萱倒很象宛若！刚才是想让张德明看相来着吧？”九爷上上下下的审视着我，不紧不慢的说。
“谁是张德明？”我和瑞萱异口同声的问道。瑞萱不解，我是惊讶。
“就是刚才在这儿的那位道长！现在北京城里的多少显贵都想求他断断自个儿的前程。请都请不来。”九爷身边一个学究模样的男人热络的解释着。
“竟有这事儿？刚才他还要给关柱相面呢。”瑞萱不在意的说。
“哦？那可是难得！怎么说的？”九爷感兴趣的看了我一眼。
“呵呵，关柱只想要钱…”
听了瑞萱这句话，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
兜兜转转的出了七真殿，闲庭信步的一路走来，不觉到了观内的一处花园。此时已到深秋，秋阳明媚，黄花遍地。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十四阿哥神清气爽的款款吟道。
我觉得很酸。
九爷却忍不住的笑：“可是今天见了青言，连十四弟也想做诗了么？”
瑞萱终于笑了出来。十四则是一脸的无所谓。
正笑着，一个丫头跑了过来，冲九爷说了几句话，又指向她的来处。我顺她手指看去，不远处站着两个女子。一个是举止端庄的少妇，另一个俨然就是九爷刚才说起的青言。回过头来，十四也巴巴的向那边望着。
原来是同他们一起来的八福晋的车子坏了。只好让出了我来时坐的马车。又拗不过九阿哥，上了他和十四的车。瑞萱虽不放心，也只好策马在车后跟着。
上到车上，皇家豪华版的马车果然很气派。我坐一侧，九阿哥与十四阿哥并肩坐在了另一侧。我正醉心于这车上的精致装饰，判断着要是能搞回现代该值多少钱的时候，无意间却发觉九爷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我，脸上的神色也变的难以琢磨起来。
“而柔现下怎么样了？你可曾见过？听说前些时候太子那儿的中秋夜宴她也去了？”没想到九爷会问这个。
“可能吧。好象前些日子能下床了。其实也就是会呼个气儿，跟棵树差不多！”都认了是关柱了，我只好顺嘴胡说。
“不是当年就没了么？我和十三还被阿玛降了罪！有这么回事？那年我和十三与她赌马，谁成想会是这么个结果。”
“你们赌了什么？”我笑嘻嘻的向十四阿哥追问着。
十四阿哥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你们的样貌很有几分相象！”他欲言又止，眼光闪烁：“她跑不过老十三，我出了主意走近道。谁知后来出了那么大的事…，早知道，我不会……”
“什么事能瞒的了你九哥？不过这是一笔的糊涂账，马尔汉大人也没处算去。现下索额图已被囚死，当时的情形就更不好说了。除非格尔芬开口说话，你想那可能吗？”九阿哥一笑恢复了随和，这时正跟着马车的节奏颠簸着。
格尔芬是谁？难道而柔堕马不是意外？
“别让宛若进宫去了，太子都那么个样儿了，有什么好儿的？”忽然听到九阿哥又不紧不慢的说。
“宛若怎么又会扯上太子的？”我不明白。
“现下的事情，又有多少扯不上太子的？你阿玛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想的。如果他有什么难处让他来找我，我不行，不是还有八哥呢么。”九阿哥的口气变的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我脑子很乱，一时之间有点儿脱线。
“今天二位爷怎么来了白云观？是谁陪着谁来的？”我眼光在他们的脸上来回的转着，胡乱的找着话题。。
“青言倒是因为陪八嫂来的，只是咱们爷就不知道干嘛来着？”九爷自失的一笑，眼睛瞟上了十四阿哥。
十四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没事儿人似的看着我。
“美女妖且闲，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念了一句京韵的道白，嘴角上翘，作出了一个假笑。
“很对，很对！”九爷立刻两眼放光，知音般的随声附和。
“你们在说谁？……太子？”十四一脸的无辜，装样装的挺像。
我白了他一眼，就当是没有听见，九爷也赶忙把眼神投到了窗外。
跟这帮皇亲贵胄在一起就是难受。话题高深不说，我想笑不敢笑，想问不能问，着实憋得难受。正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目送着这两位宝贝爷进了不知哪家的府门。
我一脑门儿的问号得找人问问。
“我堕马确实是意外吗？”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瑞萱看着我一脸的忧色。
马跑得飞快，有军人在操练，还有什么人在叫我。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认真地回忆着梦境，希望能得到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静默了片刻，他停了下来盯着我的眼睛，非常认真地对我说：“别怕！阿玛，还有我，再不会让你卷进这些皇子们的是非里！”
说完这话，他就紧闭双唇再也一言不发。
这算什么？我脑子里犹如一团打翻的浆糊。
我不死心的跟着他一路追问下去：“我卷进什么是非了？”
“我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事儿啊？！”
“上次堕马是有人害我的吧？”
“十四引我走的小道，是十四阿哥害我？要不就是十三？再不…”
“……”
“切！”
他这样的回答还不如什么都别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白云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