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江山爱逍遥》芯沐

18、正面斗争

　　过了乾州，行进路上倒是一路无甚风波，最大的新闻也只是蒋进从乾州境内开始倒是不穿那铠甲了，几番下来将领们也都习惯了他那不同寻常的样貌。

　　看一日花那是异常艳丽，看百日花也就看惯了，不再稀罕。

　　姚诚实倒也没有任何异常，一如既往的缠着蒋进聊天，从六州三城谈到大元风貌，从大元风貌说道名门淑媛，从名门淑媛说到大元上下三百年，不去深究倒还显得这姚诚实真是博古通今雅俗共赏。还记得时不时出个特别明显的差错，引得旁的人打断纠正，笑声不止。

　　兵将和谐，一路上也是其乐融融。那半道儿插播的宫闱秘辛看样子表面上也是被众人忘得差不多。而那说故事的三儿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没出现在队伍中。

　　元邦这几日倒是有晃悠到蒋进身边来，但也只是问问有没有那飞龙寨小子的消息，再三确定了不是被蒋进或姚诚实给“封口”了，也就不再出现，只猫在自己的马车内。若不是一直跟在元邦身边那两个跟班偶尔还忙前忙后的出现，蒋进和姚诚实两人都要以为这逍遥王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落跑了。

　　这几日间或，蒋进也会跟姚诚实用传音入密聊几句。

　　[皇上还有多少密探在这儿？]

　　[这怎么能告诉你？]

　　[原来只有你一个么，果然情势危急啊。]

　　[放屁！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原来还有好几个么？那到底是几个？]

　　[呵，激将法？你认为我会上当？]

　　[原来真的只有两个啊。]

　　[……]

　　[姚大人，这皇甫萱你知道多少呀？]

　　[你要干嘛？]

　　[好歹是我娘亲，告诉我啊。]

　　[你是老国公带回来的！萱主儿虽和国公爷有过婚约，但两人消失后没人任何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无法证明就是萱主儿的血脉。]

　　[说这么多，不就是不想承认我的血统？]

　　[……]

　　[就算那事儿是真的，我也就想混个王子当当，不会去篡位的……]

　　[这话我可是要告诉皇上的！]

　　[哎，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呢，说吧说吧，反正又没证据。]

　　[……]

　　蒋进表面一副道貌岸然，私下里却用传音入密无尽的骚扰姚诚实，姚诚实这次真要承认自己看走眼了，真是横竖没看出来这蒋家小子居然这么喜欢胡侃天？问题还是不知道哪儿是真的胡侃，哪儿是套话。

　　正可谓是暗箭难防，明挑难料，倒是弄得姚诚实左右不是，话都不会说了。

　　终于在临近汴州的时候，姚诚实也放弃了跟蒋进套话，实在是太累得慌，嘴巴里说着，脑子里还要回荡着跟说话完全不搭界的话题，蒋进简直堪称精神折磨第一能手。

　　姚诚实最后终于在跟蒋进如同脑内轰炸般地声音之下，无奈喊出最后一句。

　　[将军！内力就算雄厚也请省着用！]

　　[姚大人！口水就算再多，也请你省着用……]

　　姚诚实郁闷侧头，看到蒋进一派自然的模样，果然，这是报复……啊？报复前一路上自己对他的口水轰炸？

　　[看不出……将军也是如此……如此计较之人。]

　　[不计较，不计较，只是发现与姚大人你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有太多话可聊了。]

　　姚诚甘拜下风，逃也似的，窜到了队伍最前方，将蒋进远远甩在了原地。

　　蒋进看姚诚实总算放弃跟在自己身边哒哒松了一口气，这拼口水蒋进也是第一次，可是顶着无比的压力在进行这口水之争。

　　在要成逃窜后的当下，蒋进也不再坚持，立马就找了个空荡钻进了元邦的马车。

　　元邦看到又窜进来的蒋进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是在车外的婉儿和嫣然吓了一大跳，险些下意识抽出武器来自卫。

　　蒋进悠然抢了元邦一个靠垫自顾自坐下，又慢悠悠地说：“这两位‘小厮’身段实在太过明显，有空多穿两件衣裳吧。”

　　嫣然一惊，抬眼看向元邦，元邦颔首：“去换换衣服……”

　　既然元邦都开口了，嫣然也只好接着“多加两件衣裳”的名义跟婉儿一起坐在外头赶马。

　　蒋进拿起元邦面前泡好的茶叶，喝了两口，品不出啥味儿，不过解渴。

　　“将军这次又是有何贵干啊……”

　　“进来休息休息，可否？”

　　元邦抢过蒋进手中的茶杯，满上茶水，放在自己面前。

　　“若是乏了，停下休息就好。”

　　蒋进拿不到茶杯，直接夺了元邦茶壶就喝了一口，继续说：“赶路要紧，怎可因我一人耽误了大家？”

　　元邦气不过，将茶杯扔出了车外。

　　拿着茶壶的蒋进，责备道：“哎呀，杯子砸了多可惜……”

　　元邦眼刀射过来，他那是想砸杯子么？根本是想砸的是蒋进。

　　“将军到底有何贵干！”

　　蒋进舒展舒展腿脚，似乎真是来休息的。

　　“蒋进！”

　　蒋进终于停下手脚，望向元邦：“王爷，咱们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直呼名讳了么？那我该叫您什么？”

　　“……”元邦脑袋上青筋渐现，“有这么好玩么……之前本王爷表明过态度，之前一切事宜皆可作罢，将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

　　“你之前可犯我犯大发了，我不得讨回来点儿？”蒋进把玩着手上的空茶壶，好看的眉眼懒懒地望向元邦已经气得变形的脸。

　　蒋进看元邦果然气得不轻，把茶壶放回他手上，无奈地说：“有这么气么？不和你说过我和那什么姚大人可不是一伙的，你那圈套一目了然么，我哪儿会自己跳下去？被人看了猴戏也不能怪我额……”

　　“姚大人看了猴戏也没跟你似的天天在我面前戳我痛处！”元邦气得吼回去。

　　“小声儿点，你那亲兵的耳朵一个赛一个的灵呢。”

　　元邦狠狠瞪着他：“还不都是你们的人！怕个什么！我都不怕你还怕？！”

　　蒋进一口捂住元邦的嘴，啧啧摇头。

　　“别激动别激动，我啊，可还真没人，我在这整个大元可都没什么人，如果说王爷你还想再大元混下去，我可算是大元人脉关系最干净没有之一的人口了。”

　　元邦翻翻白眼，一脸的不信，将蒋进的手甩开，还沉趁机狠狠在他手上吐了几口唾沫，以解心中怨气。

　　蒋进顺手就将手上那唾沫抹在了元邦衣摆处。

　　“王爷潇洒风流，洒脱脱俗，这名声可是誉满京城，这一相处，王爷如此记仇小气，死要面子……果然流言不可信啊……”蒋进感概。

　　元邦恨恨回敬：“初见将军，少年英雄，风姿飒爽，本王爷没料到，将军是这么一位抓着人家小辫子就不依不饶的斤斤计较之人！”

　　蒋进正色纠正：“我这不是斤斤计较，我只是就事论事……刚出发就闹出那么多破事，若不是我棋高一着，还不得被你耍的团团转？”

　　“耍的团团转，这说的太过了，我不过是想掌握主动权。”

　　“说出实话了吧，我可是主帅，你想掌握我的主动权这不是喧宾夺主？”

　　“我还是督军呢！你不得听我的？！”

　　“……说的对，我应该听你的。”

　　“……”蒋进这么直接的顺着他说，元邦半霎被噎得说不出来。

　　蒋进看元邦愣住，笑笑：“末将听凭王爷吩咐。”

　　元邦冷哼：“真的听我吩咐？”

　　“必定听命。”

　　“做掉姚诚实。”

　　“你真的是王爷么？这么好骗，太危险了。”说着蒋进又将元邦手中茶壶拿过来，递出去让一直听门角的嫣然再去泡一壶。

　　“你！”元邦哪儿会信蒋进，这不还是开玩笑随便说说！哪知道蒋进还真玩上了！不挤兑能死么？

　　“好吧，都是说笑，王爷别动气。”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快说，说完给我gun出去！”元邦觉得自己十几年练出来的修养都要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蒋进消磨殆尽。

　　“说的事儿可多了，那简单的说，还是复杂的说？”

　　“简单！”

　　“王爷果然是爽快人。”蒋进拱手佩服道。顺手还接过了回来准备爬进来的嫣然手中的茶壶，又顺手将嫣然又推了出去，关上车门。

　　蒋进问：“军中下药的事儿您知道么？”

　　元邦莫名其妙回答：“不知道。”

　　蒋进再问：“军粮是谁所劫？”

　　元邦答：“不知道。”

　　蒋进再问：“飞龙寨都是什么人？”

　　元邦想了半霎，答：“我的人。”

　　蒋进又问：“三儿的身份？”

　　元邦：“不知道。”

　　蒋进叹了口气，继续问：“送军粮的人呢？”

　　元邦迅速答：“都死了。”

　　“看来没什么结果……王爷，我只好继续呆在你这儿查明真相了……”说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蒋进也不嫌弃地将刚刚的靠垫当做枕头躺了下来，好在马车够宽敞，蒋进和元邦各占一隅倒是互不干扰。

　　元邦看着蒋进精瘦的背，冷冷威胁：“信不信我把你给扔出去……”

　　“信啊……不过，那我就把你身边那两位小厮的身份报告给你哪位亲卫兵领队，信不信啊？”

　　“算你狠……”元邦只好默认让蒋进在自己的马车内睡起了觉。

　　蒋进侧着身，又加了一句：“王爷，其实我们和平共处，作为同盟利大于弊……”

　　元邦用力将自己的披风扔过去盖住了蒋进整个人，不爽地说：“谁要和你和平共处！”

　　蒋进拉下披风，就着当做被子，安心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