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死而生》夜会

4、司徒启

　　吃完饭我找了个借口离开，陈叔意料之中的笑笑，说了句经常回来。回来么？其实当初离开就是觉得自己生活会好一点，我这样的一个人，要怎样打开自己的心呢？要对谁打开自己的心呢？我他妈的都不知道下一个死在我枪下的是谁，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排斥杀人，也许我的体内也有一些嗜血的因子？

　　这是一个沿海城市，除了气候比较适宜，最大的好处就是在城市的任何地方开车到海边都不会超过一个小时。看着平静的海面，迫使自己平静。一直到今天还不能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么？我还在激动些什么？海风吹在脸上有一种粘粘的湿润感，偶尔飞过的几只海鸥示威似的叫着。

　　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也许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吧。

　　时间就此静止……

　　直到一阵痉挛似的震动从口袋中传出，看着熟悉的号码，我拿起电话。“我在你家门口了，快滚回来，我拿了你最喜欢的轩尼诗。”我的顶头上司徒启。

　　启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大学同学，他毕业就接收了家族事业，其实他的兴趣在油画，可惜电器上不适合喷油画。这小子跟他家老爷子扛了两年终于投降，条件居然是让我做他的助理！于是，以全校最高的成绩毕业的我结果没有别的公司敢要，真笑话，我到也不生气，只是打电话问启我要是自己创业干哪行比较好，我以为他不想接老爷子的指挥棒才拉我帮忙给他老爷子出难题做最后的抵抗，结果那小子杀到我家要我帮他接手家族生意，弄的我哭笑不得。也罢，谁让我抵挡不了司徒老爷子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说呢。那时候我才知道启那小子是怎么遗传成那个样子的。不过，他倒是个很称职的朋友，多年的相处，他显然发现了我在生日的这天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所以总是带酒过来浇我的愁。

　　“嗯，四十分钟。”我回答道。

　　顺道到超市买了一包薯片和一些菜，启那个人喝酒之前要先吃饭，看电视还必须有薯片，整个就是个半大孩子，家里没有回去也得出来再买，还不如带回去。刚到门口，就看见他坐在地上靠着我的门作垂死状，190的大块头像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我，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迟到了半分钟。。。！”

　　我把薯片扔给他，打开门。“自己看电视去，我做饭。”
　　“你还没跟我道歉，一包薯片就能打发我？”说着打开包装大快朵颐。
　　“那你吐出来好了。”今天做个冬瓜虾仁汤好了，冰箱里还有点。
　　“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心？”他把电视打开。
　　“一会儿做完饭你先吃，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任务总要完成。
　　“好啊，不过我不会给你留的。”你什么时候给我留过？
　　“我自己在外面吃就好。”等我给你下点儿泻药......

　　幸好没吃饭，今天的目标长得让我想吐，脸上比丘陵还千沟万壑，一身横肉，我还一度担心子弹无法刺穿他的脂肪层，不过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生活质量，身体早已经被自己搞垮了，不杀他也活不了多久。
　　回去吧，家里还有个少爷等着陪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