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噩梦 ...
-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的手一直在抖动,“报警了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渐渐不再那么清晰,跟着mike的方向我箭步跑去。一路上mike气喘吁吁告诉我他看见的一切。校花大赛的结果一经宣布满校沸腾,初来的白水学院夏夏就这么打败了本校的刘然然。那日我离开的一瞬间,mike就看见夏夏跑出宿舍楼朝着学校大门口的方向。mike下意识追上去,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裤、白色卫衣的男生给他递了一张纸条、一个纸袋,就头也不回跑开了,留下夏夏低着头、拖着脚步原路返回。红褐色大理石校牌是穿着白色裙子夏夏的背景,路边的树一片片飘下青黄色落叶。
我知道校花大赛那夜是夏夏的不眠夜,第二日清晨的消息宣布对于夏夏来说并没有什么什么荣耀感。那夜的林野哪怕一个“嗯”字,夏夏都不会这么失魂落魄。
“晚上的时候,我看见夏夏朝着情人坡方向去了。”mike在情人坡左边的路边停下,就是这里。”mike抬头看着两尊雕塑,“她望着这两俩很久,我就离开了。”mike突然把摇着的尾巴绕在前爪前,端坐着:“我听说了,夏夏失踪了快24小时了。如果我能在这里继续看着她、没有离开多好。”
正午的阳光让我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拿去塞住鼻子的纸团。消失的凉意慢慢褪去,温热的暖意渐渐涌上脚踝。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熟悉的脚步靠近,短短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脚下。
“夏夏好像出事了。”我转过身看着他,“夏夏,知道么?我常说长得像大明星一样的夏夏啊。” 李明天的影子正好将环绕在脚边刚刚温热的气息赶走。
“不要着急,先打给班长确认情况、告诉给学校安全部,一定要报警。人越多,力量越大。”李明天从我的口袋拉出手机,输入密码打开通讯录,“ 班长是么?我是陈凡尘的朋友。你带一些同学到情人坡这里,打电话告诉警察最后发现夏夏的地址是情人坡左侧的小路。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们来之前,到校广播站说明这个情况,请求发出寻人启事。”李明天挠了几下后脑勺,“如果可以,也通知校花俱乐部吧。恩,暂时这些。”李明天将手机塞入我的手,我强制自己的恍惚,不停颤栗的右手将手机放入口袋数次都不成功,掉落在地面上的白色手机像是夏夏的背影。
“不要害怕,没事的。”李明天蹲下拾起手机,微微轻身将手机放入我的口袋。
“这一片我可以让同伴们都发出寻找信号,让他们帮助我们寻找。你要相信猫天生的观察能力。”mike跳跃到路旁的丛中,转眼不见。
“谢谢!”我对着早已消失的mike说。
“谢什么?”李明天很惊奇地看着我,“没多大事儿啊?”他揉着我的脑袋,刘海挠着我的眼睛有些痒。
“没跟你说好么?不要自作多情。”我看着依旧的镇定、一如既往思路清晰的李明天。
周围的人开始变得多起来,下课铃声响起。人群开始涌动,身边的气流如冷忽热。李明天将外衣脱下,搭在我的身上,将衣帽戴在我的头上。“还想晒脱皮么?”李明天笑着弯腰,脸靠近我的面前。
对视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困难的事情?
记忆回到初中时代的新校区。旧校区的平房占据了巴掌大的底盘,相隔十个足球场那么远的新校区里伫立着崭新的教学楼。校车用了两天的时间将教学器材、书本运送至新校区,我却在新教室上课的第一天发现一整串钥匙都被遗落在旧校区的储物柜。
我跳着出现在李明天面前,“能不能帮我去旧校区拿一下钥匙,不然中午不能进家门啦!”我做着鬼脸,一脸恳求地望着他。
“帮?”他看着猛点头的我,“意思是你不去?让我去?”
“啊...”我的阴谋好像被识破,我笑着拍着李明天的肩膀,“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是不是?但是我今天特殊情况,生理期啊大哥。”
“生理期也该运动,我们走路去,当做散步了。”他拎着我的小包,走出教室。
我跟着李明天,踩着校广播放送的《生如夏花》走出新校区。炎热的夏末,开学季的不爽,种种不开心在和李明天的踩影子游戏中烟消云散。走在前方的他,背后书包勒出的汗印,一阵小跑的热浪,无人的街道地面升起袅袅炊烟般的青丝。
拿上钥匙,坐在空无一人的旧校区教学区的活动室里。“你说,人一生要换多少所房子?”李明天从书包拿出一瓶水扔过来,“接住!”
一声巨响在空荡的活动室里循环般地进行渐弱演奏。“你就不能递过来是么?”我追着滚动的水瓶,“换房子嘛,我家没有搬过啊,你们家搬过很多次么?”
“记不清楚了,很多次吧,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停止。”李明天起身,喝下一整瓶水。“走吧,还要回家吃饭。”
书包的两个肩带和书包在他背后留下的汗印好似一只兔子脑袋,我跑向他想要指出。盯着衬衣上的兔子,一秒钟不到的欢跑在踩空一只教具箱后结束。在他的面前,摆出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一切的时候,李明天把我翻了一个面。
“ 没事儿吧?”李明天的呼吸气息都能感受到,他动了我的胳膊和腿,”看起来没啥事,平时吃饭多长得结实还是有好处的。”
李明天将我抱起,像是看多了电视剧中的公主抱一样,再将我轻轻放下。“站好了,我去把水瓶扔了咱们就走。”
我怔住。看着他背后的兔子一点点模糊,我的心跳越发强烈。炎热的夏让我全身的血液像是火山爆发那样炽热,有一千种钟鸣声在我脑海里碰撞 。
这样静静回到家中,这一路的一切都像是空白。听不见他的声音、车辆过往的声音;看不见炙热的路面、红绿灯。他也跟着进家,“凡尘,你是不是晒伤了?”他站在我的背后,低着头看着我的脖子。
“什么?”我看着他在洗漱台的抽屉里拿出妈妈的芦荟胶一阵小跑,“我不是吧?这么就晒伤了?”对着穿衣镜几番确认,我承认了这个事实。镜中的李明天低着头,在身后为我仔细擦着芦荟胶。
他说,好心疼。
一句“好心疼”我念想至今。看着现在来往的人群,静静站在那里的李明天和我被赶来的王琳一行人喊住。
“那边有人说看见夏夏昨晚出现在情人坡背后的鸽厂。”王琳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指着鸽厂的方向。“听人说,那边是无人区,之前发生过案件。”
没有想过,噩梦会发生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