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跋道之魇寐》MissY猫猫

3、三

　　三
　　“啧，真衰，昨晚被鬼压床。”狐狸啜着他的大板牙，一大早就开始哀号。我看着他不说话，他继续自言自语“小白，我是不是该要点精神补偿费？”
　　“狐狸，你欠我的房租呢？”我摸了摸他别人看不见的尾巴，于是狐狸噤了声，灰溜溜的从我身边逃开。
　　今年十一月的天冷的出奇，于是那些为了取暖的学生将这个小店挤得爆满。狐狸在厨房忙得团团转，而我也穿梭在人群里，没有半刻清闲。等到闲下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店里坐着零星的客人，我筋疲力尽的拿起工具转身上阁楼。狐狸没有呆在他的厨房而是被一堆学生围在中间聊天，笑声大的就连在清理阁楼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其实有铘住在阁楼阁楼倒也不用清理，只不过不想自己独自坐着听那些嬉闹声，于是便找点事来做。
　　我上来时铘正在窗前站着，他听到声响回头看了眼后便回过头去再没看过我。我本以为也是不在的，想来是我昨天睡觉时回来的，我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角，昨晚那个梦好奇怪。
　　这时楼下又爆发出了一阵夸张的笑声，“宝珠，真吵，你是受不了这喧闹才躲到我这来的吧。”我原以为铘是打算无视我的，所以他转过身来对我说话时我整个人呆在这里，再加上刚刚被打断的思路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铘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宝珠，那老妖有什么好的？不如你跟我走吧。”
　　“走？去哪里？”我放下手里的活计不解的看向铘，好久没有听到铘说这话了，此刻听他提起，心里分外好奇。
　　“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铘的声音低低的，目光虽放在我身上，看的却又不是我“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么？我带你去。”我突然明白这话是说给那个神主大人的，而不是我。
　　“那狐狸呢？”沉默半响，我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铘突然笑了，嘴角却勾着抹苦涩，“那老妖算什么东西，不过他若是想见你便自会去寻，又岂是我能阻拦的？”
　　“哦”我应了声，生里莫名生出些向往。“跟我走吧，宝珠。”铘凝视着我的眼，他紫水晶似的眼带着诱惑的光，让我有种想要陷进去的冲动。“走吧宝珠，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满足你的一切愿望。来，跟我走吧。”低沉悦耳的声音响在耳畔，鼻间充斥着若有若无的香，仿若是有看不见的引线操纵着我慢慢向铘走去。
　　突然一道白光横在我眼前，刺得我眼前生痛，不得不闭上眼睛。“破！”一声清凉的低喝如炸雷般响起，思绪转瞬恢复清明。我睁开眼一把扇子横在我眼前，一只温暖的手拥着我后退。
　　“狐狸，这是怎么一回事？铘他怎么……”话还没说完，狐狸就收回了扇子，不轻不重的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小白，你看清了吗？”
　　灰白的身影、一灰一蓝的眼、黑色的雾气、奇异的香，这、这分明是昨晚梦中那道身影。我又看了眼周围，才发现这里也不是阁楼，而是由那黑色的雾气构成的世界，这是哪啊？！
　　“是梦啊。”那道身影浮在半空中俯视着我，视乎看出了我的疑问替我解答。
　　“碧落，多久了你还守着这珠。”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话却是说给了我身后的狐狸。
　　“那魇大人，多久了，你还窥探者这颗珠？”
　　“放不下呢，佛前的东西诱惑力太大了。”
　　“连大人都放不下，那么碧落被诱惑了岂不是很正常。”
　　“这么久了，碧落的嘴还是这么灵巧。”那道被称作魇大人的身影意外的笑了，这使得黑色的雾气像是利剑一样向我们的方向冲来。狐狸带着我退后了一大步，低头看了我一眼整个身子突然之间软绵绵的倒下，我连忙扶住他，却只看到他闭上的眼。好看的眉眼放佛因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而皱成一团。
　　“狐狸，狐狸”我惊慌失措的喊他、推他，却得不到回答。这是怎样一回事，分明刚刚两个人还如同故友一般的说着话，不过一个交睫，狐狸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摸样。
　　“宝珠，你唤他做什么？不远处那道灰白的身影注视着我，就像是看势在必得的猎物。”
　　“你对狐狸做了什么！”我仍不住冲他大吼，同时随着那道黑色雾气的逼近，我不得不拖着狐狸向后后退了一大步，整个身子亦是微微颤动。这只狐狸，这只连天神都敢忤逆的狐狸，他怎么会被这个东西弄成这个模样，怎么会意识全无，任我随意拖动。
　　“他在做梦呢宝珠。”他笑着，那只冰蓝的眼也因这一笑发出妖媚的光，“你猜他在做美梦还是噩梦？”说话之间，那黑色的雾气几乎要触碰到我的鼻尖，下意识反手抽出狐狸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展开，朝那些雾气狠狠地扇了一下，竟逼得那些雾气退回了魇的脚下。
　　我瞥了眼手中的折扇，紫竹的扇骨，白缎的扇面上用金线织了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难以分辨，看上去倒是有些年头了，也不知是狐狸从哪里弄来的。而魇对这把扇子似乎有所顾忌，幽蓝的眼暗了暗，转瞬又再次亮起来。
　　“宝珠，你想不想知道你日后的生活？你来看看吧，看看你是否愿同我做这笔交易。”我本就精神紧绷着，盯着他的每一步动作，当那只冰蓝色的眼睛亮起的一瞬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就这样陷入了那冰蓝的光里挣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