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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一章 为人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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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辜又怎么样,一对父母这个时候出现说想见自己的孩子,可他们却从未在孩子的生命中驻留过,甚至那个孩子死去的时候……
想着想着夏君琰突然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越笑的声音越大,「真是好笑?孩子?儿子?哼!老头,你们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沙璃吃惊的看着夏君琰,不知道夏君琰所指为何,又为何笑的如此让人心惊……
「我不管你们是要成亲,还是要分道扬镳,也不管是你恨他还是他爱你,我娘死了十多年了,得了绝症死的,她死的时候不恨你们,我也懒得学别人找你复仇,可是有一件事情,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们,君涵虽说是我弟弟,但是他算是我和君泽一手带大的,我们对君涵有着父母一般的感情,而你们,算什么?你们今天进门之前有没有在大街上打听一下?你们的儿子是不是还在世上?啊?!」
在夏君琰通红的眼睛里,映出了两人惊讶而后痛苦的神色。司鸿逸却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感受着心已经熟悉了的绞痛。
「君涵……」
沙璃脱力般的倒在的地上,口中喃喃的叫着夏君涵的名字,失神落魄,「大神一定是在惩罚我……」
「璃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儿子,你怪我,怪我好么?」
「你照顾过君涵吗?」夏君琰听着他爹劝沙璃的话,忍不住在旁边大吼。
沙璃在夏君琰的怒吼中抬眼,看了一眼政亲王,又狠狠的闭上眼睛。
「政王爷,沙璃不怪你,沙璃一天也没尽过为人父母的责任,沙璃没有资格怪你……」
轻轻的起身,手慢慢的抚上自己已经苍白多年的一头秀发,在脑后用力一抽,从头发里抽出一个内置的簪子,一头白发瞬间散了下来,如上好的丝绸,轻轻的飞扬,只可惜苍白的没有一丝生气。
「这里面有一枚灵丹,是我师父多年之前留给我应急时救命用的,能治百病,解百毒。沙璃原本答应了你会照顾你把你医好的,可是,沙璃儿子都没了,不想要履行承诺了,这枚灵丹就算是是沙璃的承诺了。」
「君涵没了,也就是说沙璃和政王爷之间唯一的羁绊也没有了,从今日起,沙璃和政王爷再无瓜葛,后会无期!」
「沙璃,不要走 …我……」
「政王爷,沙璃对您再无情爱……」政王爷,沙璃的苦你又可知……
沙璃转过身再没有看政王爷一眼,明明知道背后那灼热的眼神在凌迟着他的心,他也忍住了不要回头,一切都是错误,既然错了就应该让它回到原点,即便物是人非,那些不该开始的爱情也依旧不会有结局……
路过司鸿逸身边的刹那,沙璃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司鸿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沙璃已经将司鸿逸腰间的匕首拿在了手上。
「我的‘冷泪’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沙璃轻轻的抚摸着那把匕首,疑惑的看着司鸿逸。
「冷泪?」司鸿逸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字。
「这把匕首的名字。」
「哦,我不知道它叫冷泪,它是我和君涵的定情之物,也算是如今在这世上我和君涵之间唯一的牵绊了吧……」
「你……和我儿是?」
这匕首一直是沙璃的贴身之物,多年前,说要跟政王爷断情的时候把匕首给丢了,没想到,是他拿走了,还把匕首给了他们的儿子……
「我和君涵,我们十六岁的时候成的亲,还……有过一个孩子,可是为了救我,他和孩子一起……」
司鸿逸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叙述这件事了,可是这么久过去,他依然会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被自己吞在喉咙里的声音就像一把把利剑,扎的自己血流不止……
沙璃轻轻的把匕首放在司鸿逸的手上,眼睛里几行清流不可遏制的流了出来,却仍然扯开了嘴角微笑这对司鸿逸说。
「我能不能去我儿和你的家看看……」
司鸿逸抬头,迎上他慈祥的双眼。
沙璃和司鸿逸已经走远的时候,政亲王依旧呆愣在原地,夏君琰上前叫了他几声他也没有反应,夏君琰只能默默的将他带回房间,让他坐下,给他到了杯茶,毕竟是自己的爹,现在这个样子,说多凄惨有多凄惨。
「君涵,是什么时候……」
本以为他就这么楞着了,夏君琰打算收拾收拾就出去了,没想到,自己刚要走,他却开了口。
「已经一年多了?」
「原因?」政亲王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精光,毕竟,他还是那个霸气决然的政亲王,就算他刚刚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就算他没有为自己的孩子尽过为人父母的责任,但他的儿子也不容人欺辱!
「他怀了孕,却被抓去当人质,被逼与明国的三王子成亲,司鸿逸过去要人的时候,和明国的王子发生冲突,君涵为了救司鸿逸,替他接了一掌,之后大夫说已经没救了,可是还没等君涵真的走,当晚三王子府降天火,将君涵的屋子化为灰烬……」夏君琰一边说,一边忍住心中的难受,这孩子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就是说,君涵连尸体都没有保全?」
「是……」
「报仇了吗?」
「那个明国王子是个爱君涵爱疯了的人,而且他的孩子君涵生前也非常的喜欢,所以……我们也于心不忍……」
「哼!以爱为名,却害死了挚爱之人,想必这王子会受尽一生的煎熬了……」
「是啊…虽说他的行为的确招人恨,但是爱却是真的,司鸿逸都不愿意动手,我们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就算我们不杀他,他也会一生痛苦,说不定比我们杀了他更难受……」
良久,政亲王再没有说话,夏君琰换了杯新茶,再次送到他手边。
「老头,我和君泽并不怨恨君涵的…生身之人,如今君涵已经不在了,如果可以,你就把他娶回来吧……」
「他不愿意,你没听到吗?」
「再难,能有司鸿逸难吗?他,毕竟还在……」
元熙满脸心疼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还未醒来的人,身上满布着杂乱无章的伤口,虽然并没有致命,但是那种看不出来是烧伤还是烫伤的淤黑的锥形伤口看得人心惊胆颤,本来像小山一样壮硕的人,现在除了一张脸还看得出模样,其余的地方都让人不忍触目。
手忙脚乱的和宫靖云帮他把伤口处理好,他却还是没有醒过来。元熙急的一直瞥向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师父。
「师父……」
「干什么?」
「师父……他…他为什么还是不醒?」
「哼!」瞪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看到自己不可一世的徒弟那个可怜的小样,还是不忍心。
「放心吧,他死不了,被神鸟救回来的人是绝对不会死的,他身上的伤口你不是给他涂了咱们部落的秘药了吗?等着吧,说不定一会儿就醒了!」
「真的吗?」
「不信拉倒!」
「信,我信,师父,我最信你了!」元熙一看师父的脸色不对,马上上前去,扯住师父的衣袖撒娇。
「滚远点,你那么相信我,我跟你说不能跟外人私通怎么没见你听啊?」
「师父……」元熙马上蔫了似的立在一边,然后再一遍瞄着师父,一边小步的移回到床边坐到那男人身边。
「爷爷,你就原谅五师兄吧,事已至此,你责怪五师兄也没有用…」宫靖云看爷爷一脸怒色丝毫不减,不由得开始同情五师兄,想要帮他说说话。
「你小子少说风凉话,你是没见过你大师兄,也不知道你大师兄的事,和外人私通不是你爱他他爱你的就行了,你们啊……」
「爷爷……」
宫靖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床上的男人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傻子,你醒了!」
元熙激动的大叫着直接扑到床上的人身上,也许是用力过猛,床上的人一阵闷哼,却没有放开他,而是把他抱得更紧了。
「你这只坏狐狸,看你还敢不敢离开我,这次,我死也不放开你,回去我就把你关起来,看你还往哪跑?」
「你敢?!」元熙依旧趴在在他怀里闷哼。
「你看我敢不敢!」
床上的人更用力的搂着他,语气却放的温柔了。
元熙突地从他身上坐起来,瞪了他一眼。
「你还说,我不是叫你不要跟来吗?你干嘛跟来,要是我晚到一步,你就没命啦!」想想都后怕,元熙忍不住激动起来。
「我怎么能不跟来,你说要离开我,我能不跟来吗?我管他是什么迷林还是鬼林的!」床上的人忍着痛将身子微抬,也对着元熙吼回去。
「你这只坏狐狸,你再敢动不动就那离开我来威胁我,你试试看,我死也把你抓回去!」
「你……」
听了床上人的话心里甜甜的,本来还想吼回去瞬间也灭了气势。
「我错了还不行吗?」
「哼!过来让我抱着……」床上的人瞪了他一眼,向他张开了双臂。
元熙刚想小鸟依人状的趴在他身上,却被师父的假咳给止住了动作。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
师父的话里并没有多少怒气,刚刚听了他们俩人的谈话也知道,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应该是真心喜欢他五弟子的,其实经过大弟子的事这么多年他也想通了,要是真心相爱,什么私通不私通的,也没什么。自己当年犯糊涂说什么都要阻止他和那个负心汉在一起,也许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躲了这么多年的吧。他失去了儿子,又一头白发,不知道这么些年到底在哪里生活……
「师父……」
「坏狐狸,这是……」床上的人注意到元熙哀怨的眼神,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这老头阻止我们在一起吧?
「这是我师父,是师父救你回来的……」
床上的人听了,缓缓的坐起身,对着师父的方向,微微颔首。
「师父,您是元熙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父,晚辈夏君泽,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嗯,还算你懂事,你叫夏君泽?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师父为了表现出气势来,拿起桌边的空茶杯,假装喝茶,一脸的漫不经心。惹的一旁的宫靖云忍不住偷笑,死要面子……
却被他的爷爷,也就是师父回瞪了一眼,用眼神说着:「死小子,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五师兄,咱们是娘家人,可不能掉份,让那个小子不敢欺负你五师兄。」
宫靖云也用眼神回过去。「爷爷,咱们就是掉份了,看情况那人也不敢欺负五师兄,您老人家杞人忧天了……」
完全意识不到这边爷孙的你来我往而正沉浸在回忆中的你侬我侬的两个人犹豫了半天,还是夏君泽开口了。
「师父,晚辈目前执掌东关军,战时不慎负伤为元熙所救,日久生情……」
「什么?!」师父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表情激动异常。而一旁的宫靖云也神色微凛。
「你说你是东关的将军?!你姓夏,你跟政王爷是什么关系?」
夏君泽愣了愣,但还是据实以告。
「政王爷正是家父……难道师父认识家父?」
「哼!认识他,我才懒得认识他,要是让我看见他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师父……」
「师父……」
元熙和夏君泽异口同声的惊呼,刚刚师父还好好的,怎么一提到夏君泽的爹就这么激动。
宫靖云在一旁却显得镇定,因为在西风堂呆过,所以他很清楚,执掌东关军又叫夏君泽的人一定是君涵的二哥了,可是君涵现在的状况,如果被他看见了认出来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告诉君涵一声……
「靖云?你怎么还不回家?饭都已经凉了,你是不是不想吃了?」
宫靖云还没做出任何行动的同时,夏君涵已经掀开门帘,一边唠叨着一边进来了。
然后,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