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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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羽来到凌家已经一年多，初来时，因为环境的变化一路都昏昏沉沉，并没有见过双城的风貌，就是偶尔在阁楼上眺望也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这次下山算是她第一次进城。
车里有暖气，只要不开窗，虽是冬日，包裹严实的黎羽应该不会受凉，带她出去转转也不是不可以。
尹秀听到凌祈涵要带黎羽出去，虽有些担心，但也想着不打紧，也就随他去了。
林述庭和凌秦霄要跟着，被凌祈涵以人多空气不好为由拒绝了。
直到整装待发，汽车开出大门，上了山路，黎羽才真的兴奋起来。沿途的山间雪景让她有些鼻酸，可能没有人比她更渴望自由。
双城跟大多数城市不太相同，除了四面环山，还被长江一分为二，是真正的“双城”，行政分化也是两个城市。
汽车驶入城内，因为临近年关，繁华的都市人少了，但也不冷清，到处装点着通红的年味，各大商场打折广告一个比一个声音响亮。黎羽自从下了山，趴在车窗上眼睛就没移开过，林立的高楼，五彩缤纷的广告牌，各式的人群，她一脸的兴奋，眼底全是星光。
凌祈涵坐在她身后，不时看她一，眼里深邃看不真切。
路过游乐场时，黎羽指着远处的摩天轮一脸激动，“小哥哥！摩天轮！电视上有！”
凌祈涵看一眼转动的轮子，点点头，“嗯。”
司机刻意放缓了车速，黎羽一脸艳羡，嘴里喃喃，“如果我能去坐了坐就好了。”
凌祈涵抚摸着她的头发，“等以后可以去坐。”
黎羽也不遗憾，开心地点点头。
城里转了两圈，许是出来转了两圈，黎羽精神格外好，路过广场上卖糖葫芦和棉花糖的车子时，她拽着凌祈涵的衣袖，“小哥哥，我想吃那个。”指着不远处的小摊车。
凌祈涵本能皱着眉头就要拒绝，那些东西并不卫生，不适合她吃。可是看着她一眼的渴望，沉默片刻还是推开门下车去。
黎羽坐在车上撑着下巴，看着凌祈涵走过去的背影，内心格外满足。
凌祈涵刻意给她挑了粉色的棉花糖，又红又大的糖葫芦。黎羽拿到手里时，恨不得扑过去亲凌祈涵一口，但这会美食更重要，就要接过去啃，却被凌祈涵一把拿开。
黎羽眼巴巴望着他不解。
“这东西不干净，你只能吃一口。”
黎羽噘着嘴就拒绝，“一口都尝不到味道。”
凌祈涵瞥她一眼，“不吃我拿去扔了。”
黎羽只好妥协，“好嘛，一口就一口。”
最终被凌祈涵死死盯着也就舔了一口，也就一口，但今日也算满足了。
晚上回去时，两人没赶上晚饭，凌祈涵摸着她不算温热的手，怕她又着凉，让阿爽带她去后院泡温泉暖一暖。
虽然众人已经分外小心，可夜间黎羽还是发起了烧。
凌祈涵站在门外，听着医生的诊断，拳头握得格外紧，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不能由着她胡闹。
黎羽烧的迷迷糊糊，稍微清醒的时候，见林述庭正站在床边看她的药水。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五哥哥。”
林述庭吓了一跳，回头看她，“小羽醒了？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黎羽摇摇头，眼底有泪。
林述庭赶紧抽了床头的纸巾帮她擦泪，笑道：“没有不舒服为什么哭呀？”
黎羽攥起没有打针的那只手，咬进嘴巴，咧着嘴巴，眼泪流得更凶，“我太没用了，老生病，还拖累了小哥哥。”
林述庭眨着眼睛，做着怪表情逗她笑，可黎羽笑不出来。他见没有效果，这才叹口气，坐到床边安抚地拍着她被子，“怎么能这么说呢？生病难受的是你，并不会拖累小哥哥。”
黎羽摇头，“不是，我梦见爷爷又责罚小哥哥，又打他了。”
黎羽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说过，其实自从第一次看到暴怒的凌锋源鞭打凌祈涵以后，她经常梦见那个场景，有时候是自己冷漠围观，有时候是她吓得瑟瑟发抖，有时候也会强迫自己去拥抱他。不管是哪个场景，醒来的她都会觉得心里分外难受。
林述庭听她说起，愣了下，随即笑出来，“小羽，知道我最喜欢什么花吗？”
黎羽脸颊上还挂着泪，不解地摇头。
林述庭拿出桌上的平板，点了两下翻出给她看，一张张绽放的热烈得向日葵在阳光下扬着笑脸，就像林述庭的笑容。
“向日葵。”她回道。
“是啊，向日葵。”林述庭点头，“看起来就很热闹的花，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持这样积极昂扬的状态，没有什么比阳光更重要。所以，小羽不应该让病痛打败了自己，更不该将意外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小哥哥也不愿你这样责怪自己。”
黎羽呆呆望着他，“那，爷爷没有责怪小哥哥吧？”
林述庭帮她掖被角，“没有的。小哥哥是大孩子了，爷爷不会每次都责罚他的。”
黎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以后一定努力跟向日葵一样。”
林述庭帮她关了灯，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关门时又回头看一眼，安抚地跟她招招手。
林述庭没有跟她讲过，从凌祈涵来到凌家他领的责罚并不少，就是今日也被罚在书房跪了良久。
黎羽似乎有预感，自那日之后再没闹着要出门，她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
黎羽在凌家一住就是六年。
六年时间，她已经十二岁，身高也长了些，除了依旧脸色苍白身量过瘦像个豆芽菜，神采倒像个活跃的小姑娘了。唯一不变的是，她依然甚少出凌宅，所有的课业都由家庭教师完成。
六年里，二十四岁的林墨迟已经搬离凌宅，回了林家老宅；林述庭和凌秦霄虽然上了大学，但也在双城，照顾黎羽没有玩伴，还留在凌家，周末也常回来；至于凌祈涵，万年不变的阴晴不定和冷漠，虽只成年，但成绩突出跳级上了大二。
草长莺飞百花齐放的春日，难得凌宅又热闹起来。今日是凌老凌锋源的70大寿，三联世家倒是来了个齐。
黎羽早在前几天接到母亲秦舒雅的电话，说全家要一起来双城。这个“全家”自然是指她的父亲黎鸣将、哥哥黎真以及姐姐黎襄。
黎羽在凌家一住就是六年，工作帮忙的原因跟父亲母亲没有见过几回，哥哥黎真来过凌家几次，姐姐黎襄倒是不曾见过。
黎羽跟黎家的人没有太深的感情，对于他们的到来提不上多兴奋或烦躁，只是平平淡淡“哦”了一声。
一早起来，窗外的鸟雀还在叽叽喳喳，走廊忙碌的人影倒是来去匆匆。
黎羽茫然从被窝里坐起来，直到敲门声响，她摸下床去。
进来的是阿爽，带了几个人推了衣架进来，“小姐醒了啊？今天是凌老的大寿，因为要大办，所以我帮你拿了几套礼服过来，你挑选一套好看的？”
黎羽看着衣架上琳琅满目的不菲礼服，手指拨了两遍，打着哈欠道：“昨晚练琴那么久，我还没睡醒，你帮我挑吧，我再去眯一会。”
阿爽赶紧拦住她，“小姐不能睡了，今天客人来得早，你要是去晚了，凌老该不高兴的。况且今日小姐怎么不得打扮的光彩照人？”
黎羽低头看一眼自己干瘪的身材，摇头道：“怎么都不能光彩照人吧？”
“胡说！我们小姐最漂亮了对不对？”阿爽将她推到镜子跟前，对着身后的女佣们道。
黎羽太瘦，总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好在一双眼睛乌溜黑，时刻神采奕奕。
黎羽捂着嘴巴笑了笑，闭着眼任她们摆布。
阿爽拿了小洋裙一套套在她身上比划。
“小羽，收拾好了吗？”凌秦霄推门进来。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往日的毛头小子，穿了礼服，头发也上了发蜡做了发型，身高颀长，显得格外张扬逼人。
见黎羽还穿着睡裙，不禁抱着胳膊啧啧摇头，“阿爽不行啊？这个点还没挑好衣服？”
阿爽嗔道：“秦霄少爷你不是学服装设计的吗？你来给小姐参谋参谋？”
凌秦霄一个响指走过来，对她眨眨眼道：“交给我吧！”
黎羽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气，“爷爷过生日，我这么麻烦做什么。”
凌秦霄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真是个笨丫头，本家可就你一个独苗小公主，到时候旁支一大堆姑娘进来，再加上客人带的姑娘，可不能让她们把我们小羽比下去了！”
黎羽偏着头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
“那可不。”
凌秦霄帮她收拾时，凌祈涵打来电话，黎羽一般忍受造型师对头发的折腾，一边接起手机：
“小哥哥！”她有些兴奋。
“收拾好了吗？我来接你？”经过了变声期，凌祈涵的声音格外低沉，在电话里还好，若是当面，她时常要凑近了听他讲了什么。
黎羽皱着眉头赶紧拒绝道：“不不不，我还早呢，你先去前面，一会爷爷该生气了，我收拾好了跟秦霄一起过去。”
凌祈涵顿了下，回了句，“知道了。”就迅速切断了电话。
黎羽盯着被挂断的电话，皱眉嘟囔，“这什么人嘛。我还没说完呢。”她还想跟他说她今天穿了漂亮的小洋裙。
站在一边的凌秦霄拍着她的额头分外不满，“叫哥知道吗！”
凌秦霄虽然比黎羽大七岁，但性格闹腾，又爱逗她玩，久而久之黎羽跟他没大没小，不再喊哥哥，这令凌秦霄分外不满。
“你都没有哥哥的样子，每天就会欺负我，想让我喊哥哥，你就死心吧！”
“哎哎哎，你这丫头，你所说我哪里欺负你了！我女朋友跟我约会，你说要吃披萨我就马不停蹄给你送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满！”
“你哪是给我送披萨，是怕爷爷知道你夜不归宿！”
凌秦霄嘴硬，“那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着呢。”
“算了算了，你这丫头，越长大越不可爱，就爱扎我心，难过。”捂着胸口作出夸张的表情。
黎羽偏过头看着他偷笑。
等她拾掇完毕，又化了淡妆，才算大功告成。
凌秦霄围着她转了两圈，非常满意道：“本少爷真是优秀！”
阿爽捂着嘴偷笑，在一边提醒道：“时间不早了，秦霄少爷快带小姐去前厅吧。”
两人这才赶紧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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