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
缺了黎羽，凌宅的少年们年岁也不大，正是贪玩的年纪，几个人依然团起来打雪仗去了。
黎羽窝在温暖的书房里，画册看了好几本，玩具也玩得没了新意，陡然听到窗外吵闹的人声，一脸羡慕地趴到窗上望去。
原来是几个哥哥在打雪仗，你扔过来我还回去，雪团砸了脸，落进脖子，庭院廊柱也不免遭殃，地上到处都是碎雪，可欢闹的笑声好像要钻进屋里来。
黎羽兴奋地在地上跳了两下。
她还在全神贯注地观看外面的战况，突然被眼前出现的鬼脸吓得后退一步，定睛一看，是玩闹的凌秦霄。
很快林述庭推门进来，身上的碎雪慢慢融成水珠，他抹了抹脸上的雪粒，对黎羽道：“走啊，小羽，带你出去玩。”
凌秦霄也跟着进来，对着她继续做鬼脸。
黎羽一脸为难地摇头道：“小哥哥一会就回来了，他会不高兴的。”
凌秦霄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要出门，“你管他高不高兴呢，他就是那臭脾气。”
“可是……”黎羽还是为难。
边上的阿爽赶紧劝道：“秦霄少爷不要闹了，小姐要是出去小少爷肯定会责罚的。”
林述庭皱着眉头看了她片刻，眼睛一亮，脸上荡出笑窝，“无非就是怕她生病，给她穿厚点，捂得严严实实，最近都好好的，没有那么容易生病的。”
黎羽听他那样讲，一脸期待看过来，“真的吗？”
阿爽自然不同意，“还是不要冒险了，生病了是小姐你难受。”
黎羽想到以往分外难受的样子，又苦下脸。
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竟是凌祈涵。
黎羽见凌祈涵回来，赶紧过去抱着他的腿，抬起头一脸讨好笑意，“小哥哥。”
凌祈涵漆黑冰冷的眸子转过去看着她，依旧面无表情，等待她的后文。
“我想出去玩……”
凌祈涵想也没想，“不行。”
黎羽瘪着嘴巴，一脸委屈，“就一会会，老师来了我就回来，我穿厚厚，绝对不碰雪，我就看他们玩，好不好嘛……”
凌祈涵向屋外看了一眼，又回头凝视了她一会，见她拽着自己的裤腿，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楚楚可怜，轻微皱了眉头，“不准碰雪，就站在走廊里。”
黎羽也不管他苛刻的要求了，兴奋地跳起来抱了他一下，“谢谢小哥哥！”
黎羽全副武装站在走廊上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就像个熊，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呼出的气都糊了眼睛，但能真实地感受到冬天的气息。看到满院的热腾，她还是有些激动。
凌秦霄几个人玩的正热闹，嘈杂又愉悦的声音，口里呼出的白气好像冬日里的热血沸腾。
林述庭团了雪球，站在廊下栏杆外，递给她看，“小羽。”他的衣衫头顶都是雪，甚至脖子里还灌着水珠，可脸上的表情像阳光一般令人羡慕。
站在她身边的凌祈涵冷冷地扫他一眼，似乎对于他的动作很不满。
黎羽倒是非常兴奋，有些胆战心惊地从怀里掏出抱着手炉戴着棉手套的手，同时还小心翼翼地看了凌祈涵一眼。
凌祈涵并没有看她，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动作。黎羽这才大着胆子接过那团雪，兴奋地凑近观察。怎么会这么白，这么亮呢？是不是吃起来也甜甜的？
在她考虑要不要拉下围巾凑近的时候，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和金叔的说话声。凌祈涵将她手里的雪拿过去扔进院子里，拉过她的手，声音冷淡，“该回去了，老师来了。”
黎羽心里有些遗憾，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一眼林述庭，他倒是安抚地向她招招手。
黎羽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学习生涯。
第一天并没有上课，只是跟老师们交流认识了一下。晚上尹秀抱着她讲故事，问她最喜欢哪个老师。
黎羽对今日的老师都没什么印象，倒是分外喜欢梁思贤，还记住了他的名字。
“咦？小羽为什么单单记住了梁老师？”
“因为梁老师笑起来好看。”小孩子说不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只能用“好看”来形容自己的印象。
一边听着的林述庭笑起来，“怎么小羽都喜欢好看的人？”
“五哥哥也好看呀。”黎羽倒是机灵，将脸埋进尹秀的怀里。
尹秀倒是摸了摸她的头，“我倒是觉得梁老师有点像老七，如果老七不是阴沉沉的样子，可能跟他差不多。”
黎羽这才恍然大悟，“我就觉得梁老师很面熟的样子嘛。”
尹秀哈哈笑着又摸了摸她。
第二日依旧是周末，凌秦霄提醒黎羽以后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玩耍了，让她抓紧时间恣意一下，可黎羽将玩具都翻了一遍，因为下雪花园也不能去，所以到最后已经百无聊赖，之后一间间屋子寻找可以陪玩的人。
林述庭和凌秦霄因为今日有校外活动，已经去了城里，林墨迟因为已经成年，留在凌宅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整个凌宅也只有凌祈涵可以叨扰了。
黎羽跑进凌祈涵书房的时候，他手里正忙碌着，凑近了才发现是一把小提琴。
黎羽瞪大着眼睛，一脸惊讶，“这是小哥哥的琴吗？”
凌祈涵抬头看她一眼，点点头。
“原来你的琴是这样的。”
因为曾经摔在院子里，琴身有些刮痕，并不像凌锋源书房里那把那么精致。
“你不是想要？”
“嗯嗯。”黎羽点头。
“那就拿回去吧，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
“我会好好保护琴的。”黎羽接过琴，赶紧表态。
“嗯。”凌祈涵又从她手里拿回去，帮她装进琴盒里。
黎羽见他装好了琴，这才凑过去爬到他膝盖上，两下就抱着脖子坐到腿上，凌祈涵眯着眼看她，“做什么？”
黎羽抱着他的脖子道：“小哥哥，明天就要上课不能玩耍了，你陪我去玩吧。”
凌祈涵拉开两人的距离，瞥她一眼，推着她的手臂，“自己玩去，我还有功课。”
“小哥哥！一会做功课嘛，家里都没人了，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让阿爽陪你玩。”
“阿爽只会跳房子。”
凌祈涵想说，我连房子都不会跳，看了她两眼，抱着她站起身，“让方圆带你去坐小火车。”
黎羽一听“小火车”这才满意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好呀好呀。”
因为黎羽的到来，凌家给她开辟了一个小型的游乐场所，有幼儿喜欢的滑梯，跷跷板，小火车等。黎羽挚爱小火车，但一个人玩着危险，每回都需要大人陪伴。
小孩子的亲吻炽烈又直接，“啵”地一声格外响亮。
本来向外走的凌祈涵，顿住脚步，表情有些阴沉地看向她，“谁教你的？”
黎羽愣住，“什么？”
凌祈涵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黎羽恍然大悟，用手去摸他的脸颊，顺带将沾上去的口水拨掉，“电视上呀。”
凌祈涵怀疑黎羽是有原因的，黎羽刚到凌家跟众人不亲，就算是跟尹秀亲密无间也只是拥抱，从未见她像其他小朋友那样亲吻别人。
听她讲完，凌祈涵的神色才缓了缓，道：“从现在开始，给我记住了，女孩子不能随便亲别人知道吗？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也不能亲奶奶吗？”黎羽垂着眼睛。
“不能。”
“那……好吧……对不起。”
凌祈涵本来还在认真说教，被她突然道歉，拧着眉头补充道：“不用跟我道歉。我是说，除了我，以后不能亲别人，知道吗？”
黎羽这才欢欢喜喜地点头，“知道啦。”
凌祈涵见她明理，这才点点头。
黎羽却是慢慢回味过逻辑，又凑过来问道：“小哥哥，那为什么可以亲你呢？”
凌祈涵头也没抬，“你不是说你喜欢我。”
黎羽了然点头，没再发问。
梁思贤教黎羽国学，虽然还是个在校研究生，但难得脾性好，功底扎实，又有耐心，黎羽并不觉得枯燥，相反，跟他有些莫名的亲近。因为这重关系，后来梁思贤毕业留校，还依然在空闲时间担当她的老师，黎羽对外界的认知，和一些看法的启蒙都来源于梁思贤。
春节前夕，黎羽已经可以歪歪扭扭写简单的大字，小提琴也能拉成一首完整的《欢乐颂》，因为这份雀跃，提前给她放了假。
因为要过节，宅子里又热闹起来，在外求学的林述璋和林述奕也回来了，几个兄弟凑一起格外热闹，时不时去后院球场打壁球，或比赛射击。黎羽想学，奈何个子太矮，只能在边上看热闹。
那日她跟着林述庭在球场转了两圈，实在无趣，想到凌祈涵也不爱凑热闹，不知道这会在做什么，又拽着阿爽要回去。
她想到自己练完曲子还没拉给凌祈涵听，又跑琴室取了小提琴，等她跑到凌祈涵书房，果然见他正翻着什么书，格外认真的样子。
黎羽凑过去，趴到他膝盖上，“小哥哥，我给你拉琴听啊。”她一脸雀跃。
凌祈涵被打断，却也不恼，看着她点点头。
黎羽兴奋地将琴驾到肩膀上，因为第一次在人前演奏还有些紧张，深呼了一口气，才架上琴弓拉起来。
她自认还算投入，凌祈涵却看着她表情似乎有些苦恼，最后像是泄气般站起身，纠正了她的动作，摇头道：“学了没几天，可以了。”
黎羽并不在乎他是真夸还是敷衍，拽着他的手道：“那，我学的这么好，小哥哥带我去看电影吗？”
凌祈涵沉静的眸子动了动，问道：“电影？”
“秦霄哥哥和五哥哥说，最近电影院有柯南，我还没去过电影院呢。”
凌祈涵看着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说话。
“他们还说，电影院的爆米花很好吃。”
“想吃爆米花，让厨房买个机器。”凌祈涵不为所动。
“可是，我想看柯南。”
“那我让金叔给你把片源带回来，在家里看。”
黎羽听他这样不松口，眼珠子动了动就蓄满了水，似乎极度委屈的样子，却没有闹脾气，只那样望着她。
凌祈涵冷漠的脸上似乎动了动，轻微地皱了眉，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拉到怀里抱到膝盖上，低声哄道：“电影院空气不好，人又多，小羽容易生病。”
黎羽眼窝里的泪水咕噜一下滚出来，烫到凌祈涵的手。她自己低头抹眼泪。
凌祈涵沉默了良久，又开口道：“你要是觉得家里闷，我可以带你去城里转转，电影就在家里看好不好？”
难得向来冷漠的凌小少这样耐心去哄人。
黎羽虽看不到电影，但觉得能出门也好，还是欢喜地答应了，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吗？”
凌祈涵望了望窗外白皑皑的世界，天色还早，他将她抱起道：“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