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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囚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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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曼和叶孤城在庁中坐了很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墨竹曼在等叶孤城想明白或者说在等叶孤城开口询问，看着眼前那如出鞘之剑般孤傲冰冷的男人，墨竹曼也有些恍惚，坐在这里抬头便能看见院中那株近千岁的银杏树，墨竹曼直直的看着好像还能看见大庄主在树下抱着剑闭目参透剑法的样子，而四周还有那些年纪不一的藏剑弟子，可一眨眼什么都没有了，只留有这老银杏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分外凄凉.
“墨姑娘.”叶孤城微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让恍神的墨竹曼有了一丝清醒。
“嗯？”墨竹曼本能的转向声音的源头看着叶孤城.
“关于孤鸿的事情……”叶孤城也不知该怎么说。
“偌大的叶家不是你一个人能管得的过来了，你需要能帮你的人，要不是今日他出口侮辱几位庄主，我也不至于出手那么重，如今他被我重伤，就算伤愈也无法再习藏剑剑法，且不论其他就那重剑就算他受伤之前也无法灵活运用更何况现在。”
“那，墨姑娘的意思是…”
“藏剑有的不仅仅有天下奇绝的剑术，还有当世无双的铸剑之法，他若肯悔过自新，等他伤愈便将铸剑之术传于他如何？”墨竹曼看着叶孤城询问道。
“嗯，如此也不算辜负了二叔的嘱托。”叶孤城想了想点头说道，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你还想问你姑母的事情吧！”看着沉默不语的叶孤城，墨竹曼叹了一口气问道。
“嗯。”叶孤城听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握紧的手后才点头回道。
“那就当面去问问他吧！也好让叶孤鸿清醒过来。”
“也是，我自幼专于剑道心无他物，当年要不是父亲和二叔接连亡故我不会接手飞仙岛和承英院的，那时才知父亲与二叔当年管理着偌大的叶家有多不易，可那时我也早已定性，这么多年要不是有守业叔帮忙打理，我一个人定是打理不过来的，如今又需从头开始修习藏剑心法剑术，确实需要有人帮助，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当日你对我说的话的用意，藏剑需要传承，而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强大。”
“也不尽然传承固然重要，但没有一个强者守护的门派也是转瞬即逝的，所以两者是互相的，缺一不可，你看看少林就是最好的列子。走吧，带我去见见那位南王。”
“随我来。”叶孤城起步向厅外走去，墨竹曼缓缓的跟在叶孤城身后。
“主子。”叶一叶二见到叶孤城到来恭敬的向叶孤城行礼。见到叶孤城身后的墨竹曼时也没过多的惊异，只是看了一眼便推开大门让两人进去。
“你们都想死么！啊!竟然敢私囚我堂堂当朝南王，都不想活了么！叶孤城，你怎么敢！妖女，你……”被铁链拴着手脚的南王，在牢房里不住的咆哮，在看见叶孤城和墨竹曼后更是扑上前去，奈何被铁链拽了回去，只能恶狠狠的看着两人。
“看来，你这伤还是太轻了，竟然还有力气在这里乱啸！”墨竹曼冷笑的看着南王。
“妖女，你究竟是谁！能让叶孤城这般桀骜不驯的人也对你言听计从！”南王冷静下来，不再动作，开始讽刺一旁不说话的叶孤城。
“我是谁！你还没那个资格知道！叶孤鸿，抬起头来！”墨竹曼轻蔑的看了看南王便不再理会，转身来到关押叶孤鸿的牢房前，让其抬起头。
“……”叶孤鸿闻言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衣着怪异，白发异曈的女子，下意识的往里缩了缩，他真的有些怕这个女人了。
“叶孤鸿，身为叶家嫡系后人，竟然帮着外人企图盗取叶家祖上留给后人的宝藏，你究竟是什么脑子，你这样做对得起你逝去的父亲和你的祖上么！”墨竹曼看着害怕到有些哆嗦的叶孤鸿真是恨铁不成钢。
“还有脸说，我父亲和祖上，我父亲当年为保叶家而死，他是求仁得仁了，可我呢！他叶孤城可关照过我一分，随意的将我交给他人照顾，你可知那些人对我到底是如何！而我祖上更是连祖坟都无法入殓，这是为何！”说道自己的父亲和祖上，叶孤鸿终于不再害怕凶狠的冲到牢房前抓着牢门恨恨吼道。
“叶城主。”墨竹曼转头看向身后的叶孤城。
“当年我接手家业本就仓促，很多事情无法时实关注，等我发现他已经变成这样，而我能做的也只是在物质上给予他补偿，却也没曾想他会被南王所骗，至于他的祖上，他乃叶家大小姐叶倩衣之女卫琉璃之后。”叶孤城解释道。
“大小姐今日之前并无身亡，为何要入主主坟。”墨竹曼的话炸的叶孤鸿有些懵.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如若你今日不带着外人扰乱了祭祀，也许你还能见到你祖上最后一面，只可惜，如今是没有机会了！”
“不…不可能！几百年了，人怎么可能还活在！你…说什么瞎话！”叶孤鸿不可置信的否认着。
“孤鸿，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墨姑娘所言非虚。”叶孤城看着陷入混乱的叶孤鸿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叶孤鸿还是不相信.
“叶孤鸿，我就是最好的证据，信不信由你。”墨竹曼不再解释，又渡回关着南王的牢房前。
“……”叶孤城有些无奈的看着叶孤鸿，若是今日之前对墨竹曼还有怀疑，那么在见到大小姐叶倩衣的时便完全信任了眼前的墨竹曼，不再有任何怀疑，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自己一直没怎么交集的堂弟要多久才能接受。
“南王，听到一直没从先王妃口中敲出来的秘密，心情如何啊！”墨竹曼开口看着已经完全恢复平静一直竖着耳朵听她与叶孤鸿对话的南王。
“哼，区区叶家，我一王爷怎么会看的上！”南王一脸不屑的说.
“哈哈哈哈！如果你真不在意为何要逼死你发妻！”墨竹曼真的是被气笑了。
“王妃，乃患病而亡！”
“你可还记得阿箬嬷嬷。”
“你怎么知道阿箬嬷嬷的.”
“我怎么知道的，她是我亲手入殓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南王啊南王，作为你的奶嬷嬷的阿箬都对你看不下眼啊！”
“不…不可能！她不是应该…”
“应该什么？应该在当年被你灭口了？她可是你母妃的陪嫁丫鬟，念在这份上王府里的那些密道她比你更清楚，更何况当初她逃离时可不是她一个人而已。”
“什么意思？”
“当初你为了从叶家小姐的口中得到叶家的秘密，不惜亲手在她眼前杀了你们所孕育的一子一女，更是连她肚子里那个也不曾放过，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能凭印象给你一个大概的位置，你便兴冲冲带着府上人马前去，阿箬嬷嬷就是那时候避开人群溜进密室的，看到那被你杀害的小王爷和小郡主时，阿箬嬷嬷有多难过，你这样冷血的人一定体会不到，她想将已经被你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王妃解救下来，可叶家小姐却求她拿匕首刨了她的肚子，带着孩子快走，离开这是非之地，阿箬嬷嬷一开始是不肯的，可耐不住她哀求，最终还是遵循了她的意思剖腹取子，匆匆逃离！”
“……”南王躲闪着不敢再看墨竹曼，而叶孤城和叶孤鸿两人在听到墨竹曼的话后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化.
“南王，每当午夜梦回之时，你可会梦到那个腹腔被刨开身上满是血污死不瞑目的先王妃。”墨竹曼打开牢笼走了进去。
“不可能……”南王简墨竹曼走进直直的往后退去。
“可还知，那孩子没死，当年先王妃为了不连累家族让阿箬嬷嬷不可会叶家，阿箬嬷嬷带着孩子为了躲避你的追杀一路东躲西藏，最后被外出采药的孙白桦救了回去，此后便在药王谷安了家，一直抚育着先王妃最后的孩子，直至两年前她弥留之际才对那孩子说出了他的身世，可她依旧希望那孩子不要找你报仇，她和先王妃都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那孩子也答应了的！可是啊……”
“可是什么？”叶孤城也随着墨竹曼走了进来。
“在为阿箬嬷嬷办完后事后，那孩子求我带他去先王妃的墓地将他母亲和长姐长兄一同带回谷内安葬，既然生前已是这般不堪，死后便各自安好，我应了他的要求带着他来到墓地，准备带着三人棺木回去的，那双姐弟棺木没有问题，可当我一抬你们姑母的棺木就发现了问题，打开后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哪怕是一件衣物饰品都没有。那孩子抱着棺木哭红了眼，你们能想象一个二十好几的成年男子哭到声嘶力竭声音沙哑的样子么！那声音哀彻天地，我竟不知如何安慰！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墨竹曼靠近南王的耳边问道。
“说…说了什么”南王颤抖的说道。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妄为人子！他原本想听从母亲与嬷嬷的话的，是你，是你把他最后的希望都打碎了！南王，你可曾想过世上会有一人时隔二十年之久来向你索命么！”墨竹曼冰冷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
“不…不要…”南王没有了刚刚的锐气，只能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胡乱的挥舞着双手，想是能赶跑什么似的.
看见这样的南王，墨竹曼只是冷眼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向叶孤鸿的牢房走去。
“叶孤鸿，听完这些，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我错了…我真是大错特错啊！”叶孤鸿将自己的埋进双手之中呜咽着说道。
“香薷，带他去疗伤吧！叶城主，让他去祠堂跪倒出殡之日吧！也算是赎了之前的过错。”墨竹曼望向叶孤城。
“嗯。”叶孤城点头应允，侍卫才打开牢门将叶孤鸿扶出来，向祠堂走去，柳香薷紧随其后一同离去。
“篁儿，你也跟着你师兄去看看。”墨竹曼摸摸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墨篁。
“可.师傅，哥哥，他…”墨篁拉着墨魉的衣角看着墨竹曼。
“去吧，有师傅在！”墨竹曼拍拍墨篁让其安心，最后墨篁点点头想着柳香薷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墨竹曼蹲下身子，将墨魉紧握暗器的手抓在手心，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墨魉的手，将染血的暗器拿走，取出随身的帕子将墨魉手掌上的血擦拭干净后吧药粉撒在墨魉因暗器而受伤的手上，然后小心的包扎好，将才到她腰间的墨魉抱入怀中。
“不要因为别人犯得错误，伤害自己！他自有人来要他性命，除了孤凡没有人能决定，懂了？”墨竹曼抱着墨魉轻声说道。
“嗯”墨魉将自己埋进墨竹曼的怀里，应道。
墨竹曼抱起墨魉走了出去，叶孤城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立刻杀死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姑姑与他是少数给予过他温暖的人，年幼时父亲忙于家业，甚少关心过自己，更多的是着小父亲几岁的姑姑照顾自己，记忆里那个温柔贤良带人和善的姑姑竟落得如此下场，怎么能让叶孤城不怒火狂飙，可也如墨竹曼所说的一般，有一个人更有资格去要求他偿命，那个自己从不知道也素未谋面的小堂弟。
“师傅。”墨魉埋在墨竹曼脖子里闷声唤了一声。
“魉儿，师傅知道你想说什么，可师傅还是那句话，别为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他的命要留给孤凡，不管他要杀也好，要原谅也好，师傅都不会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他的选择，就如同当年师傅支持你们做的一样。”
“嗯”墨魉嗯了一声，手圈紧了墨竹曼的脖子
墨竹曼一边走一边抱着墨魉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哄着墨魉入睡，叶孤城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却也是有些恍惚，这画面好像似曾相识，好像小时候姑姑也这般哄过自己，在把墨魉哄睡后，墨竹曼才看向叶孤城。
“叶城主，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我姑姑，真的……”
“当年开馆的确没有找到你姑姑的遗骨，你姑姑到底何去何从还要问那人，至于孤凡，不错，他随了你姑姑的姓，他姓叶，叫叶孤凡，你们这代男子都是孤字辈的，你姑姑和阿箬嬷嬷都希望他能平凡的过一辈子，不要再牵扯进着恩恩怨怨之中，才取了这凡自一字。”
“叶孤凡，那他回来山庄么.”
“那日与你相认，我便传书回万花谷，让他立刻动身赶来，只是不曾想会出了南王这事，算算日子再过上几日他便可以到达此处了，倒是你们也可以想见了。”
“墨姑娘，大恩不言谢！”叶孤城作辑对墨竹曼拜了一拜。
“孤凡也是我弟子，他的事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叶城主，不必多礼。南王就交于孤凡吧！如何处置也随孤凡。”
“朝廷…”叶孤城有些犹豫的开口。
“你当当今皇帝还是那个随几个老王爷随意摆布的稚子，他羽翼渐丰，早已做好了，展翅高飞的准备，那些舒服他的枷锁早该被除去了。”
“……”
“叶城主，帝王家从来没有孩子，他们从出生起便注定了他们的命运，天真善良都会要了他们的命的.”墨竹曼看着无言以对叶孤城笑道。
“不错，最无情是帝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