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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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大姐匆匆地来到长沙，第二天又匆匆飞回重庆。
湘湘觉得交换了庚帖后的日子好像也没什么变化。羊脂玉的手镯太贵重了，先交给奶奶收着，胡奶奶说等到湘湘出嫁，再作为嫁妆陪回去。
九月过了十几天，湘湘就等着十八号顾清明休假：唔，这次去哪里逛逛呢？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来得快。十八日早晨，湘湘在家左等右等没等到顾清明，却听见了广播：日军主力向湘北新墙河发起攻势。
对这段历史基本上毫无概念的胡湘湘懵了：武汉会战还没有结束，长沙会战就要开始了吗？胡湘宁在新墙河！
战争打响后，顾清明虽然没能上前线到新墙河，却也是在驻地忙得团团转。有了歇口气的功夫，立即吩咐小穆去给湘湘带个口信：战事突然，今日不能赴约。并附上自己的收藏：一把勃朗宁手枪和两匣子弹，给胡湘湘解闷顺便防身（注1）。
湘湘收到小穆带来的手枪和口信，让他转告顾清明一切小心。
长沙、武汉两地战争都在激烈进行中，伤兵被源源不断地送到长沙，截止九月底，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湘雅医院收容了将近五万的伤兵，这其中就有许怡人的哥哥许树人。
许树人所在部队驻地德安，在一次攻防战中为了一把按下冒头的庞侯，被炮弹碎片伤了肺，在进行紧急救治后转到了长沙。
伤员众多，一开始许怡人并不知道自己哥哥也光荣负伤退至长沙，是顾清明在整理伤病名单时看到了，并找人告诉了胡湘湘——听说这个许树人是湘湘好朋友的哥哥。
怡人见到了自己哥哥，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一年多没见，终于又见到了，难过的是哥哥现在受伤躺在病床上。
许树人让自己妹妹转告沈如玉，庞侯在部队表现良好，现在已经是班长了，身体也好着呢，一点事儿也没有。可是这样的转告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让沈如玉安心。
…………………………
这期间，顾清明和胡湘湘都是有着忙不完的事。转眼十月初两人都没再见一回。
一日，湘湘回家时看到张榜处的布告栏下面围着大一群窃窃私语的市民，走近一看，是说三日后中午在市政府门口举行市民大会，望广大长沙市民参加（注2）。
这应该是为了偷洋灰而举行的吧，虽然没有不着调的胡湘湘去指使小孩偷洋灰，但还是有人偷偷取作自家用。
为了见一见顾清明，市民大会当天中午，湘湘没有在医院吃饭，而是匆匆跑到市政府门口。
到了的时候，长官已经展示了泥土做的掩体和洋灰做的掩体有怎样不同的效果，正在劝诫众人：“长沙是缸，我们都是鱼，缸子破了，哪条鱼都活不了……毁的是长沙墙，死的是长沙城人！……齐心协力，共修长沙墙，共护长沙人！”
民众终于被亲眼所见的现实而说服，认识到团结抗日的重要性，对台上长官说的一席话，有人赞同、有人愧疚，相信之后去偷洋灰的人应该会少了很多吧。
在台子上做完演示和演讲的顾清明其实早早就发现了胡湘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在人群之中轻而易举地看到她——穿着洁白的护士服。
顾清明向湘湘点头示意，在人群慢慢散去的时候走下来，走向小辣椒：“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说是心有灵犀你信吗？”湘湘说着俏皮话。
“我以为只有胡小满才能和你心有灵犀。最近好吗？”
“挺好的，就是伤员越来越多了，医院忙的不可开交。”
“武汉那边的情况不是很好，我接到战区电报，要组织武汉医院撤到后方。”
“告诉我这个，会不会涉及军事机密啊。”
“不会。军事机密的意思是连我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出发？”湘湘被顾清明的冷笑话逗笑了。
“今天下午。”
“你……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
回到医院的湘湘有些烦躁：现实生活毕竟和已经写好的剧本不一样，随时会出现变数。而原先的剧情湘湘并不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在这个年代呆的越久，记忆就越模糊，虽然湘湘早早就预料到这样的事，在日记本上编了一些代码，提前记好重大事件，但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完全无迹可寻。
胡湘湘只能安慰自己，既然原先并未在此着重笔墨，这一趟任务应该是顺利的。
“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就算鬼子进攻新墙河了，你家顾大哥也是安安全全地在岳麓山驻地呆着呢。放心吧，谁上战场都轮不到他啊。”送来一批新的伤员的胡小满坐在许树人的床边调侃胡湘湘。
“是啊，湘湘妹子，你放心吧，顾长官虽然很想去前线，可是上边是不会同意的。”湘湘已经定了人家的消息在医院不是秘密，许树人也早就知道顾长官和胡湘湘就要定亲了，安慰湘湘道。
“顾大哥说他下午就要去武汉安排医院撤退的事……”湘湘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医院要撤离？唉……”深知其中含义的许树人深深叹了口气，“没事，现在鬼子离武汉城里还远着呢。”
倒是胡小满在一旁把话给听了进去。
到了傍晚换班的时候，湘湘怎么也没找到小满。护士小毛说：“你找胡湘江？他下午让我转告你，说他去找他准姐夫了。”
啊！这个没事尽添乱的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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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崽子胡小满早早埋伏在了火车站，等看到顾清明一行人出现，就身手灵活地扒进了火车。
晚饭时间，火车上的伙头军发现做好的吃的少了一部分，这才揪出了藏在角落的小满。
被当做奸细，并被枪指着的小满吓得脸都白了，急中生智：“我认识你们顾清明顾参谋！真的，我不是奸细。”自然在一番查验后，被带到顾清明面前。
“小满，你怎么在这儿？”
“我偷听了湘湘的谈话，我想和你一起去武汉找金凤。”
“胡闹，你又离家出走了？”
“我没有，我让小毛护士给湘湘带口信了，说我和你在一块儿。放心吧，我们家里人听到这个就不会担心了。”
火车已经开出长沙城几百里了，不可能为了遣返胡小满而掉头，最后小满得意洋洋地坐在顾清明身边吃上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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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人得到消息后确实是放下了悬着的心——对于准女婿顾清明的能力他们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就剩下胡爸爸在唠叨：“本以为他最近长进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这么冲动。”
“要我说，这就是美色误人！”薛君山一针见血。
秀秀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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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满跟着顾清明，顺利到了武汉医院找到金凤。
“金凤，你最近好吗？我告诉你啊，我参加了医疗搬运队，还拜了个师傅学建筑，我师傅夸我很有灵气。”
金凤边忙着手上的活儿边应道：“那很好啊。”
小满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你也觉得我很好了吧？我现在有着正经的事业，虽然赚的钱不多，可是我大爷爷说了，湘潭胡家的家业也有我的一份，足够让我们一大家子……和你，都吃喝不愁啦。”
“小满，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我只想好好尽到护士的职责，也想早日看到我们的军/队把鬼子赶出去。”金凤再次重复上次告诉胡小满的话。
“做护士和接受我的照顾不冲突啊，湘湘不也是护士吗，她都要和顾清明定亲了！你为什么不能嫁给我？金凤，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金凤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发过誓，不赶走日本人不会成家。你要是想娶我，先杀够了一百个鬼子当聘礼吧。”
胡小满讨价还价：“一百个？太多了吧？庞侯参军快半年了都没杀够一百个。金凤，少点吧？”
金凤只当没听见，转身忙别的去了。
“好，一百个就一百个，我现在就去德安找庞侯。”
金凤只当小满说的是气话，并不曾想到这个冲动的小伙子真的搭上了出城的马车往德安赶去。
小穆最早发现小满不见了，在了解事情经过后觉得不可大意，报告了长官。
顾清明一听就知道坏事儿了，点了一个班的人出城顺着去德安的路找过去。
这时候的胡小满谢过了赶车的大伯，大伯顺路只能带他这一程，接下来的路就得靠他自己走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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