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债》箩筐土豆

2、偷看夫人洗澡的报应

　　苏小堇醒来的时候，脖子酸痛得厉害，她这才发现自己靠着床榻看了一宿的月亮。昨晚，她原本想了又想，掰开了算了又算，最终也没有想好今后要怎么办。苏小白宠她得紧，她从来没有跟人分享过苏小白的宠，现在，她和另一个女人共同拥有了一个夫君，这种只有一半的感觉，会不会很难受？
　　“苏姨娘，您起身了吗，少爷吩咐，您该去给少夫人敬茶了。”丫鬟轻轻地敲着门，苏小堇应了一声，想站起来去开门，却因为坐了一晚，脚有些无力，身上的长裙又不惯穿，她被绊了一下，又踉跄了一脚，颇为狼狈地打开了房门。因为自觉丢脸，苏小堇的脸憋得有些红，她声音小小地回答：“我好了，我们走吧。”
　　丫鬟并没有抬头看她，而是脚步匆忙却又很稳妥地端着盘子往前走。苏小堇半走半跑才跟上丫鬟的步伐，她从进入花府开始，脚似乎就没慢过，想起喜厅里那个遗世独立的花少爷，苏小堇羡慕地想，如果她也有那么修长的一双腿，肯定不用这么匆忙。大概他的一步可以抵她的两步？三步？
　　苏小堇正在心里比划着，却没留意丫鬟已领着她到了房门前，于是她的鼻子便撞到了丫鬟的后脑勺。丫鬟退到一边，将放着茶盏的托盘递给苏小堇，将门轻轻推开。
　　苏小堇一个人端着盘子，迈进门去，她刚踏入房门，丫鬟就把房门关上了，随着门的关闭，苏小堇突地就感觉有些凉意。才六月的天，怎么可能就有凉意。苏小堇稳了心神，看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股熏香若有若无地从香炉中飘出。
　　她放下盘子，看到房内还有一扇门，看来里面还有一个内间，她轻敲了几下门，并没有人应答，便尝试着推了推，门直接开了，迎面是一个屏风，屏风后面能看到一个人影，还有轻微的水声。
　　少夫人大概在沐浴。
　　少夫人，到底有多美？想起昨日看到的葱白手指，苏小堇心里有只蚂蚁在爬，就看一眼，我就想看看她有多美，苏小堇心随意动蹲了下去，如一只小猫般地弯着腰靠近屏风，又歪了一下头，偷看了一眼。
　　一头乌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露出的两个肩膀头浑圆雪白，捧水的双手依然那么美，细长、白皙，指甲还泛着淡淡的光，突地，浴桶中的人站了起来，一身皮肤如雪，没有半点疤痕。
　　苏小堇又有些看呆了，她看看少夫人光洁如玉的后背，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小小的，一点也不细长，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啊，苏小堇有些略微泛酸地想。
　　如瀑的长发被抓在手中，浴桶中的人转过身准备出浴，却见一个粉衣的小姑娘正低头掰自己的手指，小姑娘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对。
　　“啊。”苏小堇叫了一句，立刻又捂住自己的嘴，偷看的人是她，怎么能自投罗网。苏小堇从那对黑珍珠般的眸子里移开目光，只见那一张脸白皙无暇，而一双眉比花家少爷的还要略浓，眼睛也不似花少般是细长的桃花眼，而是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眸子被浓密细长的睫毛半遮半掩着，一双嘴红润欲滴。顺着少夫人白皙细长的脖子向下看，依旧那么完美的皮肤，还有……
　　“啊！”苏小堇实在忍不住，又叫了一句，然后赶忙往外冲，却忽视了自己本来是蹲着的，猛地站起来，踩到裙角她扑到在地，鼻梁正好撞到凳子上，她捂着鼻子顾不得手心感受到的温润，慌乱无张地爬起来继续往外冲。
　　回房梳好发的花耀祖拿着一册书正准备推开柳平君的房门，却被冲出来的苏小堇撞上，苏小堇松开捂鼻子的手去推了一下花耀祖，然后急匆匆跑了。
　　而花耀祖看见苏小堇的圆圆脸上的两股小红河流，微不可察的皱皱眉，迈进房门去。只见柳平君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坐在镜前，长发披在肩头，湿润的发浸润了白衣，让里面的肌肤有些若隐若现。
　　“平君，你？”花耀祖眼角的朱砂痣跳了两跳，他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柳平君转过身来，她的嘴角噙着一缕笑意，眼睛略微地弯成半月表示她心情当真不错：“小花，怎么办，我们的秘密好像被人发现了呢？”
　　花耀祖见柳平君的神情，十分清楚她在想些什么，他把书递给柳平君，慢悠悠回道：“答应给你的书，我已经全部给了。你答应我的事，想来也是不会失约的。”
　　“所以，平君，穿上我为你精心挑选的这套月白长裙，我们去看看那”花耀祖顿了一顿，他脑中浮现梳着丸子头有点傻愣愣看着的他的苏小堇面容，继续说道，“看看小丫头跑到哪儿了。”
　　苏小堇确实准备跑路。
　　她一边跑着回房，一边心中只觉得有一只鼓在拼命擂：你撞破了少夫人的秘密，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她推开房门，想收拾东西，却想起自己早已一无所有。衣裳被当了，玉佩也不见了。
　　花府的湖亭中，柳平君和花耀祖一人执了一色的棋子，不急不慢的地你来我往。几盘棋了，日头已经爬到了正上方，苏小堇依然在花府的花园里左窜右穿，找不到一个方向。
　　“你不见见她？”柳平君顺着花耀祖的视线望园内的苏小堇，“她这个丸子头比早上的发髻好看多了。”
　　“恩，像足了一只包子。”花耀祖冷冷瞥了一眼，却终究解开了园内的阵法，苏小堇顿时觉得柳暗花明，直直地往外冲，却看到出了园子正对着的是湖亭上的花氏夫妇。
　　“少爷，少夫人。”苏小堇看着冷面的花少爷和眉目温柔的少夫人，她心虚地想，偷窥少夫人洗澡和私自离府孰轻孰重。脑中突然灵光了一下，她什么也没拿，只要她不承认，就没有人可以认定她是准备离府。于是苏小堇站到了花耀祖的身侧。
　　柳平君提了茶壶替花耀祖添了一杯茶，并不准备趟进二人的浑水。
　　不过，显然，她与花家少爷夫妻并不那么齐心。花少看着茶盏，端了起来，直接递到了苏小堇面前：“你还没给少夫人敬茶吧？现如今，就敬了茶吧。”
　　“不用了不用了。这少夫人的位置本就是替你留着的，如今你回来了，我也就功成身退了。“柳平君巧笑嫣然地看了看苏小堇，又看看花耀祖，却发现花耀祖冷冷地注视自己，她便噤了声。
　　花耀祖用目光警告了柳平君后，看着面前依然站得笔直的苏小堇，将茶盏放回了桌上，他起杯盖在茶盏上轻敲了两下，清脆的声音打在苏小堇的心上。她不是觉得自己委屈了，她不需要多有钱的夫君，但却希望一个只属于她的夫君。
　　好像还是在觉得委屈吧。苏小堇咬着嘴唇，不敢去看花耀祖。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勇敢地说：“花少爷，我不是一定要嫁给你，我一个人离开好不好。”
　　“所以，你要再次失信？”花耀祖今日穿得依然是一身红衣，只是不再是喜服的款式，而是长衫宽袖，头上和腰上都用的黑色的带子。
　　别人穿红色都映得脸色有几分喜庆，连带神情也要柔和，但是花耀祖一身红衣，却依然好像一块冰，发散开来的寒气让苏小堇也不敢做声。
　　“苏小白是拿你抵债的。”

作者有话说

　　来个人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