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岁月深几许》深北记忆

5、心意

　　洛城
　　苍鹰从远方飞来，在洛城的上空徘徊，如同寻找食物般注视着洛城，不多久，猛地朝着某一点俯冲而下。
　　湖心亭中，身着锦缎华服的俊雅男子研着磨，眼睛却是看向向正在作画的柳云诗，后者却似毫无察觉般只管专心作画。
　　从高空而下的苍鹰落在围栏之上，候在一旁的婢女熟练地取下绑在鹰腿上的竹节，倒出信笺，双手奉与柳云诗。锦年识趣的别过脸，因此，也就没有看到柳云诗在看到信中内容时脸上那刻骨的恨意。
　　身旁长久的无声使锦年回过头来，此时的柳云诗已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
　　“怎么了？”
　　柳云诗笑了笑，道：“没什么。”拿起笔继续作画，可明显已无之前的宁静心绪。
　　知她没说实话，锦年也不勉强问下去，只是握住她执笔的手，制止她的动作。
　　“你做什么！”柳云诗看着锦年的手呵斥道。
　　“没心思就不要画了，不好看。”
　　柳云诗没有反驳，挣开男子的手，放下笔。婢女立即收拾起墨纸砚，而后带着东西退下，另一众婢女提着食盒从长廊处走来，到亭中将食盒里的水果点心一一摆上，并将香炉点好。柳云诗摆了摆手，婢女依次退下。湖心亭中只剩下锦年与柳云诗二人。柳云诗端了杯茶立于栏前，锦年站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爱恋之意可见一斑。
　　“锦年，你天天往我这儿跑，在那边可不讨喜的。”
　　锦年沉下脸，“你不想我来，一句话，我可以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柳云诗侧头看着锦年，“你来我自是高兴的，只是你已恢复名分，总该花些时间去修补联络父子感情，总在我这儿混日子那些人又有得说了。”
　　“父子之情于他而言不过可有可无，况且我又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哪里会在乎。”
　　“可到底，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然不同于往日，又有婚约在身，未来妻子的家族”
　　锦年倾身拥住柳云诗，打断了她的话，在她耳畔轻语：“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容不下旁人。”
　　“锦年，”柳云诗垂首，目光悠然，“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到底是不同的。”
　　“小诗，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静安山
　　还是那一身单薄衣衫，俊美无双的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意，宛如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只是手中正细心擦拭的剑使之江湖气冲淡了“佳公子”的气质。
　　“我要走了，你要和我走吗？”柳澜青问，几米之外的琉璃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
　　柳澜青仔细的擦着剑上的字，没有看她一眼，“今夜子时，山门前，过时不候。”
　　琉璃听罢，不发一言，神色漠然的从他身后走过。

　　凌云城
　　仍是轻纱掩面，女子站在屋檐下，专注地望着满天繁星。屋顶，男子一袭红衣如血，长发半束于身后，半副玉质面具遮面，手中是一根长鞭。
　　“西夜，明天我们就去京城吧。”女子抬头看向屋顶的人说道。
　　足尖轻点，楼西夜施展轻功下了屋顶，长身立于庭院中，与屋檐下的女子面对面，“此去便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现如今的京城是一潭浑水，姐姐，你可想清楚了。”
　　“早就没有退路了，西夜，我到底是不甘心呐，受了这么多罪，我却连得到都不曾真正有过，我不甘心呐！”
　　静默良久，楼西夜深深的望着那人。“他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不曾为我想过半分
　　直到多年后，楼西夜看着端坐于大殿之上宛若一潭死水般寂然的女人，总会想起这一夜，以及她说的那句，我又何尝不知，这是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