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雄》今乐

13、第十三章 悲欢离合总无情

　　“怜儿，你在想什么？”素月连晃了怜儿几下，怜儿才缓过神来。

　　“素月姐姐，怎么了？”

　　“怎么了？我倒要问你，你刚才在想什么，脸都红了？”素月早忘了脸上的痛，笑着问怜儿。

　　怜儿不觉摇头苦笑，拉住素月道，“你呀，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拿你怎么办才好？”

　　素月不恼反笑，“应是拿你怎么办才好！依我的主意，我和小姐依旧回陆家庄去，你替她做少夫人，包你们方家上下都满意！”

　　怜儿一听，又气又急，一把捂住素月的嘴，“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坏东西，胡说些什么！若被别人听了去，可怎么好？还是你挨的巴掌少！”

　　素月见怜儿气恼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了。

　　“寻儿，不是我说你，你也该做出丈夫的样子，让陆可风服服帖帖地做你的妻子。你说你们现在究竟成个什么样子？”饭后，方夫人特命天寻留在正堂，加以教训。

　　天寻将沏好的茶奉上，方夫人也没心情理会，还在为早上的事情伤神。

　　“娘，您不必担心，孩儿自有主张。”天寻躬身将茶放在母亲手边，小心回答。

　　“你有什么主张？你若有主张，就该在成婚那天把她休了！我方家人素来行的正、坐得直，什么时候丢过脸？在那天，祖宗的颜面都丢尽了！”方夫人越说越气，竟将天寻奉上的茶掷到了地上。茶杯着地，马上发出脆裂的响声。

　　一时之间，正堂内鸦雀无声，附近的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怜儿听到响声后，慌忙赶了过来，只见天寻面红耳赤地站在母亲身前，一言不发。

　　怜儿对附近的下人使了几个眼色，众人会意，立刻悄悄地躲去了别处。

　　怜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正堂，附身去拾碎裂的茶杯，只听天寻徐徐说道，“母亲请息怒，可风既是方家的媳妇，自然要尽她的本分，可她毕竟是陆家庄的大小姐，非旁人可比。”

　　“我知你一向偏袒她，绝对不会说她一个不字。可你对她这么好，她可曾感激过你，又可曾把你当她的丈夫看？陆天豪纵然侠名远扬，依我看也不过欺世盗名之徒，否则怎么连自家女儿都教训不好？”

　　“老夫人既是气我，又何苦要诽谤我爹呢？陆家与方家本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井水不犯河水，我怎么做又与我爹爹有何相干？”

　　怜儿突然听到陆可风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寒，抬头一看，陆可风已站在了正堂门口。

　　怜儿连忙起身问安，“少夫人，身体安好？”

　　可风并未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怜儿一眼，却让怜儿心寒到底。

　　可风未施粉黛，头发也未全梳，只在一边松松地挽了一个扣，却不知胜过天下多少浓妆淡抹的绝色女子。世间女子见了这身材婀娜、举止风流的陆可风都不由不动心，更何况少爷和他呢？

　　方夫人同样冷冷地注视着可风的一举一动，可风却视若无睹地走到一边兀自坐下。

　　一时之间，正堂内重新恢复死一般地寂静，怜儿连自己怦怦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一看天寻的神色就知道，方家压抑已久的一场风暴，就要来了。

　　“司徒大哥，齐磊有一事不明，可否赐教？”入夜，齐磊与司徒围坐在火堆旁，小苏姝裹着齐磊的长衫睡在一旁。

　　司徒对齐磊的突然发问，丝毫不以为怪，几天以来的朝夕相处，二人早已无话不谈。

　　“你要问有关小苏姝的事情吧？”面对司徒的反问，齐磊回头看看熟睡之中的小苏姝，见她睡得香甜，方才回过头来。

　　“以前由于重担在身，所以生死都置之度外，更不用说照顾萍水相逢的小兄弟。如今我已得知真相，再没有什么好执着的。过几日我便转路扬州，回归故里，重整家业，只是不知小苏姝有何打算？”

　　说罢，齐磊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第一次见小苏姝，就好像认识她许久了。家破人亡之后，我从未开怀过，她却带给我无数的惊喜。但我也知道她来历不凡，而且这一路上有意隐瞒身份，所以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说，你早知她是女扮男装？”司徒眼中略带惊奇，他一直以为齐磊被小苏姝蒙在鼓里，却未料到是自己被齐磊摆了一道。

　　齐磊不由苦笑，“想不到你也被我蒙蔽了，其实打一照面，我就知道小苏姝是女孩家了，但她既有意隐瞒，我又何苦说破呢？”

　　司徒听罢，一阵大笑，但又不敢高声，只好都压在喉咙里，脸也憋得通红，“齐兄，我一向自视甚高，今日却被你骗过。交你这个朋友，我不吃亏。”

　　齐磊见司徒笑得开怀，自己也傻笑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笑得默契于心。

　　次日清晨，齐磊醒来的时候，司徒已不辞而别，只在地上用树枝摆了“珍重”二字。齐磊见了这两个字，心头千丝万缕，萌发无数感触。

　　齐磊出神良久，才回头看小苏姝，孰料小苏姝大改往日酣睡情形，双手抱膝坐在齐磊身后，痴痴地注视着齐磊的背影。

　　小苏姝的可怜模样让齐磊大吃一惊，“小苏姝，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苏姝见齐磊眼中充满关切与怜爱，更加说不出话来，只是含泪摇头。

　　齐磊知道小苏姝一定是听到了自己与司徒昨夜的对话，一时也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与小苏姝一样呆呆地坐着，望着对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小苏姝神色大变，齐磊刚欲询问，却觉察到背后一阵邪风，刚欲起身，对方已封住了他的穴道，以致全身酸麻，动弹不得。

　　齐磊正想喊小苏姝快跑，那人身形极快，转瞬间小苏姝也被他封住了穴道。

　　齐磊心中大急，怒目而视，只见偷袭者三十上下，一身黑衣，满面风尘，一双眼睛却英气逼人，给人震慑之感。

　　“清儿，你这只小狐狸骗得我好惨，不过还是让你落在我手里，如今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齐磊一听这人说话，就知他内力深厚，而且远在自己之上，不知他会如何对待小苏姝，登时急得满头大汗。

　　小苏姝却一脸的不在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从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你快将我们放开，否则我大哥一旦运功解了穴，你就惨了！”说罢，小苏姝还向齐磊眨眨眼睛，狡黠一笑。

　　齐磊明白小苏姝的意图，刚欲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原来那人手法独特，哑穴也同时点了。

　　小苏姝见齐磊说不出话来，杏目圆瞪，“你好卑鄙！快将我大哥的穴道解开！”

　　那人负手而立，丝毫不理会小苏姝的发作，见小苏姝急得满脸通红，方才俯下身对小苏姝说道，“他不就是琼瑶公子齐磊吗？何时又成了你大哥？他可只有齐慧一个妹妹啊？”

　　齐磊听言，心头大惊，这人对自己的身世来历了如指掌，定然来者不善，虽然相貌不熟，但声音却有几分相熟，难道……

　　霎时间，齐磊面色灰白，双唇紧闭。小苏姝见齐磊神色有异，慌乱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那人也注意到齐磊的变化，心中也暗自纳闷：“我已封住他全身穴道，除非逆行经脉方能解开穴道，可凭他的内力，逆行经脉断不可行，轻则伤身，重则亡命，难道他强行逆行经脉？不好！”

　　正在他心中大叫不好之时，齐磊已面如死灰，吐出一大口血来，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小苏姝眼中噙满眼泪，拼命喊着大哥，齐磊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反应。

　　那人将信将疑地走到齐磊身前，伸出手来探齐磊的鼻息，这一探却神色大变，因为齐磊气息全无，再把脉，脉象也是全无。

　　回过头再看小苏姝，小苏姝已从他的神情中得知一切，禁受不住昏了过去。